“小伙子,你可要堅持住,!”手術(shù)室里一位中年醫(yī)生正全力挽救病床上的一位青年。
那青年渾身都是鮮血,雪白的手術(shù)臺布早已被青年口中噴出的大口鮮血浸染的通紅,緊閉的雙眼,微微咧起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現(xiàn)在很痛苦。
突然那青年艱難的抬起滴答著鮮血的右手似要抓住什么,立即被周圍的護士死死壓住。
“你醒了嗎,麻醉還沒生效嗎?千萬不要亂動,你現(xiàn)在很危險,你要堅持,想想你的父母親人絕不能放棄!”
“我要死了嗎,我的一生還真的是無趣啊,想要英雄救美卻落得這般下場,先是仙人跳,后是這,這命運還真是分外憐惜我啊,呵呵”那青年微微抬起眼皮暗自苦笑。
月見最后看了一眼這熟悉的世界,目光略顯沉迷,他知道他的生命到此為止了。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那青年虛弱不堪地說道,隨即閉上了眼,這一閉沒能在醒來。
隨著月見意識的喪失,世界變得一片黑暗,月見的雙手無力的垂下,走向死亡。
搶救室外,月見被蒙上了一層白布,在護士和醫(yī)生沉重的表情下被緩緩從手術(shù)室中推出..
一位身著灰衣的中年婦人瘋的一樣從樓梯里沖向推車,摸著白布下的漸漸變冷的手掌大哭不已。
“對不起,大姐我們盡力了,只是那孩子傷得太重了!”那中年疲憊的自責說到。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我求求你了把月見還給我??!”那大媽癱倒在地,死死地抓著醫(yī)生的衣袍說道。
“不好意思,大姐我們沒能救下你的兒子...”
一旁的中年婦人聞言暈倒在地...
“這里就是地獄嗎”月見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地獄,而是暖洋洋的陽光。
“這是陽光,我沒有死嗎”月見猛地坐起,但隨后面色一變。
“啊,好疼啊我這是怎么了,哦,對了我好像被車撞了...我不是死了嗎。?!痹乱妱倓傋?,就在疼痛的打擊下再次倒地。
隨即面部傳來的疼痛,月見下意識的用手擦了一下,指尖感受到了一絲暖意,月見怔怔的望著自己的右手,上面布滿了鮮血。
而他身上的衣服,更是一身洗得發(fā)白的灰色的儒衫。如今衣服上已然被塵土覆蓋,布滿一片片鮮紅的血跡,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些骯臟的腳印,而這件衣服似乎很久了,僅僅是前面就有四五處都打了補丁,補丁針腳細膩,一看就是出自巧匠之手,腳上則是一雙補了很多次的布鞋。
“這是?難道說我穿越了嗎,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人在惡搞,是誰,你趕緊給我出來!!一定是那可惡的司機!”月見大聲喊道,然而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這是一片樹林嗎,可惡的司機你等著,你想拋尸荒野逃避責任,老子出去嚇死你!”
月見壓下心情的不解和憤怒,內(nèi)心已然把那個司機的祖宗十八代問候遍了,他的腦袋里更是一片空白。
“當務之急先要找個醫(yī)院檢查一下,唉,那是一個書簍,那不是那些進京趕考的書生帶著的東西嗎,過去看看吧”
月見緩緩起身看到前方不遠去有一個散落的包袱,周圍還有幾本書籍書木雕裝飾。
“等等,莫非真的穿越了”月見走到這包袱跟前看著那幾本書愣愣的說道。
隨后下意識的摸了摸頭上略顯臟亂的束發(fā),用力一拉生疼。月見迷茫的松開手再次癱坐下來,這次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震驚和迷茫。
而他的周圍是滿地的尸體,這些尸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他便是在這些人的身下被保護者。
而四周尸體似乎被人挪開了,也因此他才能見到這暖洋洋的陽光。
月見環(huán)顧自周,發(fā)現(xiàn)尸體上的衣服十分散亂,似乎是被什么人搜刮過一般,不出意外那就拾荒者的杰作吧。
月見呆呆的望著天際苦笑道“是被拾荒者給救了嗎,還真是搞笑啊”
“喂,那邊的小孩你還活著嗎”
一聲呼喚讓迷茫的月見略顯疑惑,緩緩轉(zhuǎn)過身去,那是一個小車隊,不知道是往來的商人還是旅人,但此時月見也已經(jīng)疲憊到極點,身體直直倒了下去,那是失血過多引起的昏厥。
車隊的青年看到月見倒了下來,不再遲疑迅速沖了過來,將月見抱了起來目露笑容說道:“還好,還有救!”
“阿大快來幫忙,這孩子很危險,把我們的急救箱拿過來,我們需要對他緊急救治,這么年輕夭折就太可惜了?!?p> 子規(guī)大陸,蒼鷺山下,商族據(jù)點。
“好香啊...這里是哪里..,這是帳篷嗎。?!痹乱娒悦院膾觊_眼,映入眼簾的是昏暗的燈光,那是一個以羊蹄為載體燃燒油脂的油燈,雖然亮度不是很高,卻也可以勉強看清四周。
似乎聽到了月見的聲音,帳篷外一個身著麻衣的婦女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湯走了進來,那婦女將藥湯放在一邊,用手摸了摸月見的額頭說道“看來你已經(jīng)不發(fā)燒了,這是你傷情好轉(zhuǎn)的好消息。
哦對了,這里是我們商族的據(jù)點,我孩子他爹在路上撿了你,那時你昏迷不醒估計不記得了吧。從左天開始到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昏睡了一天了,我們已經(jīng)請村里的醫(yī)師六妹來看過你了,說實話你能活下來就是奇跡了?!?p> “謝謝你們救了我,我該怎么稱呼你啊...”月見虛弱的說道,身體抖動想要起身,但卻感覺渾身無力無法動彈。
那婦人笑了笑說道“不介意的你就叫我聲阿媽吧,我和我相公商議過了,打算把你收作養(yǎng)子,我們會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你的,不知你愿意嗎?!?p> “......”月見聞言一愣,在看了看自己的狀況一時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你能給我時間考慮一下嗎..”月見想了想說道,他需要冷靜一下,因為這短短數(shù)天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顛倒了他的認知。
“好的,你不用著急,好好考慮一下就好,一會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吧,你先把藥喝了吧”婦人轉(zhuǎn)身走到帳篷外面。
婦人緩緩端起湯藥,時不時用嘴巴對著勺子輕輕吹一下,一口口喂著月見,月見喝著喝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這讓他想到了他遠在天邊的母親,因為小時候他生病吃藥也如同現(xiàn)在一樣,這般景象他已經(jīng)看了很多次,可沒有一次像這般懷念。他知道自己的死亡對她的打擊很大,這讓他如何不難過,然而命運弄人,他無法改變分毫,這都是命!
那婦人用手輕輕的擦掉月見眼角的淚水安慰道“孩子,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要知道你是你的父母拼了命才把你保下來的。你只有好好地活著才能讓他們心安,所以你要堅強的活下去,不能放棄?!?p> “嗯..”月見點了點頭說道。
“三嫂,那孩子狀況如何”
“我也不清楚,因為他剛剛醒來,雙目無神似乎滿是心事,唉”
“這也難免,畢竟他看起來也不過五六歲啊,小小年紀卻遭遇這般變故,怎么能承受的住..”
帳篷里月見艱難起身,他可以聽到帳篷外的談話,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擔憂,月見砸了砸嘴巴輕咳一聲說道“咳,真苦啊.果然良藥苦口嗎”
片刻后,帳篷外再次安靜下來,他們似乎察覺到了月見,月見輕輕地搖了搖頭坐了起來,帳篷的門簾再次抬起,麻衣婦人端著一杯乳白色的液體和兩個餅狀食物走了進來。
婦人看著月見坐了起來說道“看來你恢復得不錯,都能夠單獨起身了啊,這是羊奶和素餅,吃完早點休息吧”
月見點了點頭說道“謝謝,您也早點休息吧”
婦人將食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對著月見點了點頭隨即離去。
是夜,月見艱難的從帳篷中走出,映入眼簾的是漫天花海,這是一個建立在鮮花滿地水草肥沃土地之上的據(jù)點。
抬起頭是浩瀚的星空,璀璨的星光將夜晚映照,若不是滿身的傷痕見證著他的重生,月見還以為這只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
而他醒來依然還是身在地球。但與地球不同的是這方世界的月亮是紅色的,那是如熾熱煙火燃盡后的暗紅。
微風拂過月見的臉龐,將他的長發(fā)肆意吹起,月見用手指理了理飛舞的長發(fā)自言自語道:“原來那香氣是花香啊,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如同一方凈土一般與世隔絕,這般風景著實令人難忘...卻不知這方凈土能否容納我這異鄉(xiāng)來客...”
月見輕咳兩聲自嘲道“果然這具身體還是見不得涼風啊,當務之急那就是活下去,活不下去一切都是虛妄!”
月光下月見轉(zhuǎn)身走進帳篷,陷入沉睡。
翌日清晨,月見被門口的朗朗讀書聲喚醒,滿帶疑惑想到“這是讀書聲??這里有老師嗎?”
月見滿帶疑惑的起身,走到帳篷外面,他看到了兩列身著粗布麻衣的少男少女,再以為身著白色麻衣的慈祥老者的引導下正拿著一本本藍皮書高聲朗讀。
這讓月見十分驚訝,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古時游牧民族很少有讀書識字的記錄,能夠讀書識字都是有地位的人。
月見看著正在用心學習的孩子們暗自想到“這個商族不簡單,這是一個擁有自己獨特知識與文化的部族?!?p> 老者似乎看到了月見對著月見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月見見勢一步步走向老者,老者微微點點頭說道“阿鐵阿良你們?nèi)退靡惶讜鸵巫?,盈兒你去幫一下他吧,如果照著他的這種速度讓他走過了我們就該下課了...”
隨著老者的發(fā)話兩個小男孩沖向身后的帳篷,一個留著單馬尾的少女跑向月見,扶著他走了過來,月見內(nèi)心暗自苦笑‘沒想到我一個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照顧了,雖然身體只有五六歲,但我的靈魂可是二十三歲了,這種感覺很不適應啊...’
在小女孩的攙扶下,月見終于來到了老者跟前,老者拿給月見一本書說道“你看這本書上的東西你能理解嗎”
月見小心翼翼的接過書籍翻開查看“可以認識一部分,但還是有很多不認識?!?p> 月見內(nèi)心更加迷茫想到“我竟然能認識一部分?也能和商族的族民略加交流,難道是我把這具身體的一部分知識保存下來了嗎、大腦和靈魂是一體還是說大腦只是個載體?”
月見內(nèi)心雖然滿是疑惑,但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卻越演越烈,暗自打氣道“認識總比不認識好,用心學就好!這是自己能夠活下去的必要的條件?!?p> 一切都是為了活著,因為死掉的話一切夢想和未來都會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