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載云遁滅護金目

　　【陸】

　　“【金目族】，總算找到你們了?！?p>　　那對垂涎已久的獵物所壓抑欲發(fā)的強烈饑渴感，即便當時只有那么一瞬，萬谷載云的身心都仿佛被那道不知多少光年外的黑影祭壇所洞察，他看到的同樣是一對燦金色的雙眸，沒有一絲的感情，只有最原始的饑渴。

　　時間已經來到了【祭天大典】的前一天，這塊廣袤無垠的大陸生存著無數的種族，而其中最強大的八只種族在經歷過萬年的戰(zhàn)爭后，終在數千年前達到和平互不侵犯的法典，為了紀念這次難得的和平，八大種族共同商議決定了每六十年一次的【祭天大典】，其實就是八大種族的一次比武交流大會，限定了參賽選手的骨齡，旨在鍛煉和培養(yǎng)一代代的新人們，是八大種族最為看重的一次展現自己實力的絕佳機會。舉辦地由八大種族輪值舉行，這一屆選在了【金目族】，而【金目族】為此已經準備了一年之久。

　　萬谷載云的事情被保密到了八大長老的層面，經過一個月的調養(yǎng)，他恢復了大半，但是原定的參賽名額卻不得不放棄，而對于本次【祭天大典】的重視程度，萬谷燚也專門安排了親衛(wèi)替換掉了【云巔】本次的巡邏部隊，也算是給這一批的隊員們一次難得的假期。此刻——

　　主祭塔作為【祭天大典】最核心的區(qū)域，已經實行禁制一月之久，白底紅字金絲勾邊的巨大條形帷幔從天際的星河倒垂處緩緩落下，形成了【金目族】最亮眼的視覺坐標，環(huán)繞周圍的八座輔塔也裝飾一新，歡迎著遠道而來的諸位貴賓。圍繞著【金目族】相隔十公里左右的范圍，都是七大種族的臨時駐扎地，星羅棋布的拱衛(wèi)著。天上一刻都不忙閑的巡邏隊伍以及其他各種族之間的民間交流早已陸續(xù)展開，在靠著【金目族】巨大墻壁的外面，是一條環(huán)形的巨型涼棚，里面是本次盛會的商品貿易區(qū)，平時難得一見的各地特產都在這里熱火朝天的被交易著，這里的人氣空前繁榮。

　　【云殿】最高處的【云頂廳】，萬谷燚攜萬谷霓以及八大長老正在宴請著其他七大族長夫婦，盛會舉辦了好幾千年了，所以那一套流程也都熟門熟路了，大家更加喜歡坐在這里隨意的交談著，所以除了必要的侍女外，無關人等一概不允許靠近這里。今天的主座自然是【金目族】，在這塊巨大的圓環(huán)形桌子上，旁邊的就是【水靈族】，作為一只類似“女兒國”性質的純母系種族，是這塊大陸唯一盛產頂級輔助師的種族，救死扶傷懸壺濟世也只是外門弟子的日常，一襲漸變色的水藍風格的禮裝也將她的雍容華貴中平添了一絲親近之情，而在萬谷燚右手邊的是世交【火燚族】，自己的身上就有【火燚族】上任公主的血脈，而這兩族距離也最近，所以關系很融洽，用千年間的婚姻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火燚族】族長火犀一身火紅色的軟甲裝，虎背熊腰的中年壯漢，是八大種族里最為崇尚“暴力可以解決許多問題，解決不了那就更暴力?！钡臉O致理論。他一邊喝著茶，一邊問道：“我這次來怎么不見云崽子啊，往年可都是早早就在大門口等著他火叔叔了?！比f谷燚低聲說道：“一會還要請火叔去看一下云兒，前幾日練功受傷了還在調養(yǎng)?！被鹣~鈴一瞪：“哪個龜兒子欺負了我家云崽子，看火叔不好好教育一番。”【水靈族】族長水冰兒噗嗤一笑：“看你火急火燎的樣，云兒想必是走火入魔了吧，一會我去看看吧，讓這個大老粗去看，云兒怕是病情要加重了?！笨吹綆子刈斓幕鹣f谷燚當起了和事佬：“不如一會兩位一同前去，云兒的情況有點復雜?！?p>　　水冰兒的左手邊是【月影族】月云汐，醉心于星辰太空的溝通，而此刻放在桌子上的水晶球劃過了一道金絲，還很模糊的浮現了一枚神秘的印記，此刻，一道清冷的聲調從月云汐嘴里傳出：“貴公子的病情確實很特殊，我能一起去嗎？”看到這位族長考究的目光，萬谷燚就一陣頭疼，雖說水晶球的景象一閃而過，但是架不住這位精通星辰占卜的存在，這次要糟。

　　一旁的萬谷霓適時化解：“月族長這次前來，我倒是有不情之請，一會還希望月族長能私下交談?！痹略葡戳丝慈f谷燚，隨后和顏悅色的應允了下來。這邊的事情剛解決，和萬谷燚坐對面的【銀麟族】銀狩常年戴的相傳是上古麒麟血鍛造的半邊面具，雙眸有一只是變異的銀色式樣，也都是來自【銀麟族】的亙古傳說，他剛才略帶玩味的看見了水晶球，輕聲問道：“萬谷族長，我來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銀麟族的能量在主祭壇那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萬谷燚還沒想好搭話，銀狩旁邊的【翎羽族】翎辰就接過了話茬：“我說銀狩啊，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別關心了，咱倆上次的賭約還算數嗎？可別過了六十年就忘記了？”銀狩被這桿子打的措手不及，扭頭瞪了一眼：“我們【銀麟族】說出的話就沒收回過，該給你的就肯定會給你，別年年都問，我都聽煩了?！弊詈笠晃坏摹镜夭刈濉康靥煨α诵Γ骸澳銈z都幾千歲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慪氣？萬谷族長，我們也該回去準備一下明天的大典事宜了，地天先行告辭?！?p>　　其他人也都各自起身告辭，剩下火犀，水冰兒，月云汐三人和萬谷夫婦二人一同前往了偏殿的【云閣】。

　　萬谷載云和空谷滄灃早已等候多時，火犀第一眼就察覺出了不對勁，往日生龍活虎的小魔頭怎么精神頭如此的萎靡？一個箭步上前，寬厚的手掌早已覆蓋在了載云的靜脈上面，閉眼查看了一會，扭頭就對面露難色的萬谷夫婦問道：“云兒到底怎么了？脈象怎么這么的亂？”水冰兒也來到了載云的身邊，開始把另外一只手的脈搏，先凝結出一顆懸浮的水球慢慢環(huán)繞在她的身邊，細眉開始微皺起來：“霓妹子，云兒這恐怖不僅僅是練功受的傷吧？這里沒有外人，你照實說吧?！?p>　　旁邊的月云汐嘆了口氣：“如果剛才宴席上的那枚印記沒錯的話，云兒的情況就很危險了?！比f谷燚轉身向月云汐確認道：“月族長，事到如此，我也不便隱瞞了，云兒他那天去了【隕星湖】，然后.......”等到眾人聽完全過程后，都不免倒吸一口氣，那位竟然還沒死？難道萬年前的浩劫又要重演一遍？！

　　即便平時里火急火燎的【火燚族】火犀此刻也沉默了下來：“那你的意思是明天就是那位怪物進攻這個世界的最佳機會？”萬谷燚嚴肅的點了點頭：“【祭天大典】作為這塊大陸最受矚目的盛世，不僅僅是有我們八大家族，還有大陸其他各個種族的關注，所以臨時取消已經不可能，那么在最為關鍵的【開窗】環(huán)節(jié)，整片大陸都將直接暴露在外太空的視線中，以前不被它所知，但是這一次怕是兇多吉少。”就在眾人商討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的萬谷載云默默的站了起來，首先對眾人一一鞠躬，這一幕讓眾人都一臉不解。

　　萬谷載云抬起了頭，面色如常，平靜的說道：“載云讓爹娘擔心了，讓火叔水姨月姨擔心了，我自己因為好奇和自負才誤闖【隕星湖】湖底，雖然我并不知道自己引來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但是涉及到萬年前的浩劫，我就知道自己究竟闖下了多大的禍事，我希望的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怪物是通過我找到我們的世界的話，那么就讓我去了結這件事吧。”

　　果不其然，萬谷夫婦第一個就過來緊緊抱住了萬谷載云，萬谷霓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即便這是最好的方法，也不可能讓你一人承擔，它如果來，就先踏過我倆的尸骸?！比f谷燚看著載云還稍顯稚嫩的面容：“傻小子，說什么鬼話？我才是【金目族】一族之長，你小子還是在后面排隊吧?！被鹣又f道：“你小子這番話這是打火叔叔的臉嗎？有我們八大族長在這里，哪能輪得到你小子放大話？這幾千年下來，我的骨頭都泡酥了，早就想的活動活動了?！彼鶅汉驮略葡捕颊J真的點了點頭。

　　空谷滄灃感覺到就在此時，平日里親切有加的族長們這一刻仿佛回到了萬年前的那場浩劫，幽幽空谷間藏鋒畢露，迸發(fā)出無形的昂揚斗志！這個時候，【云閣】門外也傳進來一道聲音：“萬谷族長，有這好事就忘記我們幾個了？”【翎羽族】翎辰、【銀麟族】銀狩、【地藏族】地天，一旁的【火燚族】火犀、【水靈族】水冰兒、【月影族】月云汐，加上【金目族】萬谷燚，八大族長的磅礴氣勢在這一刻開始凝聚融合。

　　【祭天大典】如期開始，今天注定是一個神圣且狂歡的日子，是全部子民們心目中最為重要的日子，他們歌頌大陸的恩賜，他們感恩星辰的饋贈，他們崇拜創(chuàng)世神的偉業(yè)，他們歡慶【祭天大典】的徹夜無眠。這次大典將持續(xù)七天，而這也是八大族長頭疼的一大因素，只能在暗中增派了各自的親衛(wèi)隊伍，盡量不影響大典表面上的狂歡。

　　夕陽西下，將九座祭壇塔的影子拉得老長，而此時的【金目族】才仿佛剛剛蘇醒一般，進入了張燈結彩的夜生活，這七天給予了全體子民最大程度的自由，只要不違法可以百無禁忌，所以即便是到了臨近【開窗】的時刻，娛樂區(qū)依舊車水馬龍，人山人海，人民們不知道什么叫睡覺，無數的篝火周圍都是歡聲笑語的人民縱情的歌唱，贊美著一切，人聲鼎沸，不絕于耳。

　　而在主祭塔這片禁地，一道模糊的屏障將外界的干擾系數屏蔽，于是這里寂靜無聲，在主塔的頂部，八大族長圍成一個圓圈，以往坐在核心位置的祭品這一次卻換成了雙目緊閉的萬谷載云，他將接受最為危險的星河沖刷，但是福禍相依，也將得到最為純粹的星辰之力的洗禮，【金目族】八大長老一一駐守在各自的分塔頂部的小祭壇中，時刻準備支援主塔?？展葴鏋栆苍谥骷缐捻敳咳肟谖恢?，看著數百米之外的九人，心中不免的開始緊張和擔憂，她能來到這里是萬谷載云特別提出的，雖然并沒有點名滄灃體內的銀光，但是八大族長依然同意了這個小小要求。

　　八大族長都穿上了各自種族的祭祀服裝，滿臉肅穆，雙眼微閉，靜靜等待著【開窗】時辰的到來.......

　　而在此刻上空的【云巔】，空谷炎小隊也在有序的進行著交接儀式，在他的請求下，小隊成員可以在這里的獨特視角看一場【開窗】儀式，想必也是一段用來吹噓的資本，空谷炎也不是霸道之人，不想觀禮的可以自行離去去和地面的親人重聚。所以七人小隊如今就剩下了空谷炎、空谷幽和空谷羽三人，看到這倆小祖宗此刻形同陌路，自己夾在中間只能撓后腦勺，你讓他去奮勇殺敵一句廢話都不會說，但是讓他來處理小倆口的冷戰(zhàn)？他只能呵呵干笑幾聲：“在這里看【開窗】儀式肯定特別牛掰，明天下去要好好跟你們家里人說道說道?！?p>　　換來的只是兩張看著相反方向的毫無波動的撲克臉?？展妊啄闷鹆孙嬃?，大手一揮：“來，還是你倆疼我，知道我一個人看很寂寞特意來陪我老頭子，干一個。”兩人還一動不動，空谷炎用手肘碰了一下空谷幽，空谷幽轉頭看了看面前桌子上的飲料，非常敷衍的拿起來輕輕碰了碰，又原封不動的放下了，依舊看著原來的方向，空谷炎大手猛拍了一下桌子，這次算是驚到兩人了，看到兩張小臉彼此對視了一秒就同時看到自己，空谷炎猛喝了口飲料，接著說道：“我說你們小倆口怎么回事啊，這一天天的，還用我?guī)兔﹂_導開導嗎？那天房間里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此話一出，空谷羽臉一紅繼而徹底黑了下來：“我走了，休息一晚明天就下去?！笨吹揭呀涀哌h的羽兒，而身邊這塊木頭竟然一動不動看著星河倒垂的方向，真的是讓空谷炎恨鐵不成鋼：“小子，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自己慢慢看吧?！闭f完也氣呼呼的拿著剩下一堆的飲料零食離開了。

　　冷風襲來，遙遠天際處的星河倒垂處已經是遍布族長的親衛(wèi)軍了，此刻卻仿佛人分的制造出一片星星的天空，橫跨在【辰海】之間，竟透出一絲美感，自己的關注點好像不在這里吧？空谷幽拿起唯一的一罐飲料，慢慢的喝著，在最高處的觀察哨下面的平臺上，獨自欣賞著冷寂的景色。

　　而在另一邊空谷羽的房間里，空谷炎坐在了最大的一張椅子上，微嘆了口氣：“羽兒，那小子喜歡的一直只有灃妹子？”空谷羽經過這么幾天已經平復了心情，起碼在表面上看不出來什么，她給大哥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所以，哥，別替我一直做主了。我倆的事情還是讓我倆解決吧?！笨展妊灼鹕砗戎瑁崎_了窗戶，看到遠處觀察哨下面平臺上那道孤獨的身影時，指了指：“你倆就這樣解決問題的？最后這幾天的巡邏任務，是個人都看出你倆心不在焉的。剛才跑掉其實你也在逃避吧。羽兒，你倆的事還是要盡早解決的好，長痛不如短痛。我走了，去睡一覺明天回族了?！?p>　　空谷炎輕輕關上了房門，空谷羽就站在窗前，呆呆的看著遠處那道孤獨的身影，她從未感覺到那里彌漫著哀傷的氣息，玄之又玄的一種錯覺......嗎？你又是在為誰哀傷呢？

　　好像開始了？

　　空谷幽感覺到頭頂的【辰海】開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星河倒垂處開始匯聚而變得愈加稀薄起來，甚至本來就稀薄的地方已經能看到明滅可見的星辰銀河，那是外太空原本的樣子嗎？這一刻，空谷幽看癡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擦著這塊已經六十年不曾動過的毛玻璃，讓它原來的樣子逐漸清晰可見。

　　“星空很好看嗎？”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身后傳來?？展扔囊琅f抬著頭，雙手向后支撐著，略長的頭發(fā)倒垂在脖頸，他倒看著此刻站在身后的空谷羽，平靜的說道：“咱們都是最近出生的一批新人，第一次看到真實的星空，自然很好看?！笨展扔饋淼搅怂纳磉?，挨著他做出了同樣的姿勢，她靜靜的看著頭頂逐漸稀薄的【辰?！?，已經最為璀璨奪目的星空，她的手很自然的覆在了旁邊空谷幽的手上，空谷幽沒有撤出，兩人在此刻達成了默契。

　　“星空真的是好美?！?p>　　“羽兒，我.....”

　　“今晚只說星空?！?p>　　“好?！?p>　　“你退伍后想干什么？”

　　“我？不清楚，羽兒呢？你想干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看一看這塊大陸?！?p>　　“很棒的想法呢，總在一個地方也悶得慌。”

　　“........”

　　“........”

　　【柒】

　　隨著星河倒垂的裝置吸收【辰海】完畢，方圓數千公里的范圍將作為【窗口】迎接這一次的星河洗禮，同時，也作為這塊大陸的重要補給之一，也是這次【祭天大典】舉行的必要性，【金目族】萬谷燚鄭重的戴上了破舊的面具，那是第一屆【祭天大典】傳承下來的古物，然后口中念著復雜冗長的古老語言，其余七大族長也都戴上了古舊面具，同步念著那段復雜冗長的古老祭詞。

　　靜靜盤坐在核心點的萬谷載云，此刻的身心達到了空前統(tǒng)一，他似乎能感到自己頭頂數千公里之外的星河倒垂中正在積攢的特殊能量，精粹且龐大，此刻，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到的是對面父親那雙溫柔的眼睛，透著面具傳遞過來讓人放心，一切有他的堅定。萬谷載云深呼吸了一下，點了點頭。八大族長的祭詞開始高昂起來，主祭壇的周邊也都開始變形，伸出八根略短的青銅巨柱，緩緩上升，與外圍的八大輔塔一一對應，用來強化收集效率和轉化速度。

　　最開始是一縷如水銀般的精粹星光，從主祭壇上方數百米處的不知名地方直接傾倒了下來，首先經過一層層的屏障得以進一步的削弱、過濾、提純，最終經過萬谷載云的身邊，形成了一道薄薄的銀色護罩，托舉著他來到了十米高的半空中，衣服早已化為齏粉，黑色的頭發(fā)開始飛舞，眉眼間和頭發(fā)也染上了一層銀粉，銀色護罩逐漸加強變厚，讓外人察覺不到了罩內的具體情形，而隨著水銀星光的逐漸加入，這場【開窗】儀式正式開始了，它會持續(xù)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這是福澤整片大陸的大禮，八大族長等于是被變相禁錮在了此地。

　　想象中的五臟俱焚的強烈感并沒有到來，感覺就是一條小銀河在體內安靜的流動著，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最深層次的洗禮，但是這明顯是不科學的，在銀色光罩中是互相隔絕的，他既看不到外面，外面也不可能看到里面，在這一刻，全世界獨有自己一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自己的體內陸陸續(xù)續(xù)被激發(fā)出了金色光點，不受自己控制，紛紛揚揚的聚集在自己眼前，并逐漸開始變形演化成那枚神秘的印記。

　　該來的總算來了嗎？滄灃，你能聽得到嗎？

　　沒有回應，看來，是要靠自己來親自度過這個難關了。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銀光是能受到自己的意志支配的，于是他開始支配小銀河開始沖擊面前的印記，略微沖淡了幾分，但是很快得到了體內金光的補充繼而恢復了過來，而從他體內流出的金光也帶著他一絲的生氣，等于萬谷載云的身體就是此刻的戰(zhàn)場了，星辰之力和印記之力是角力的雙方。萬谷載云此刻平靜了下來，下意識的盡量約束自己的體內金光的流出，同時加大著體內小銀河的壓制力，此消彼長間，面前的印記已經模糊了大半，還是有點效果的。

　　在他一鼓作氣準備徹底解決這個印記的時候，他感到了來自遙遠外太空波及到的一股冰冷徹骨的黑暗氣息，只需片刻便能完全精確鎖定這塊大陸的宇宙坐標，萬谷載云看著面前的印記，腦海在那一瞬回顧了人生的種種難忘的瞬間，繼而手法迅捷的結印，口中念著古老禁咒，對著冰冷的宇宙緩緩說道：“跟我走吧?！便y光罩子里的萬谷載云如同一塊玻璃般剎那間破碎并被金銀融匯的特殊光芒接走，遁入了不知名處的一處蟲洞，繼而將此地的【開窗】儀式恢復了平靜。

　　【金目族】萬谷燚看著眼前一如往常的銀色光罩，心中對于萬谷載云的記憶已經被無形的力量徹底的刪掉了，他總也想不起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永遠的遺忘了，而受此影響的波及到了整塊大陸。

　　空谷滄灃此刻淚流滿面的蹲在主祭塔入口處的階梯處，將頭深深埋入蜷縮起來的小小身體，她在無聲的哭泣著。

　　萬谷霓在【云頂廳】和一眾族長夫人們親切的聊著天，時不時的看著遠處的主祭塔，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她非常關心那里，也說不上是為什么。

　　普通的子民在狂歡著，慶祝著難得一次的跨族盛事。

　　外太空的那道冰冷黑暗的身影仿佛從未降臨過這片星域，整條銀河依然如此的燦若繁星，壯闊瑰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