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算計

　　李婆子啐了一口：“劉巧娘也打算盤想扒我外甥家私，我必不會讓她得逞。我前幾天去羅家看了，那女子已經(jīng)回家去了，你就放心吧。”說到這里她又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對翠娘說“大武這些年一直光身還不就是為了你，只要你私下對他表些情，他定知道你的心意的，至于張氏我來搞定?！?p>　　翠娘心頭一顫，聲音越發(fā)低柔婉轉(zhuǎn)：“伯娘，我并不是——我也就是覺得阿武哥就您一個親人，要是一起自然是親上加親的?！?p>　　兩下主意相同，又閑扯了幾句李婆子家去，她一邊抬腳一邊心里啐跟這小婦在老娘面前還打馬虎眼，但自己心頭打算也是如此。

　　本來大李氏去后兩家情意就淡了，李婆子和姐姐兩個孤身嫁到這里，沒人幫襯，每一個銅板都是赤手空拳賺下的，難免看重。后來羅老漢又娶了張氏，他又是個打獵好手，日子看著又好過了，于是又走動起來。

　　自從那一袋米后傷了情份羅老漢對這小姨總是淡淡的，討不到什么便宜李婆子歸結(jié)這家都把持在張氏手上尤其張氏還生了個小兒子，心思漸漸轉(zhuǎn)到羅武引身上——如果把持住外甥、讓外甥孝敬自己也是一樣的。

　　瞅著羅武引也滿了十歲了，他身高腿長，比同齡人要高出許多，和十三、四歲的大小子也差不了多少，李婆子不禁就盤算起捏住羅武引的婚事來，自己怎么說也是他嫡親的姨媽，說話還是有分量的。

　　李婆子既然想要親事套住羅武引，按理說自家的姑娘和外甥結(jié)親是最穩(wěn)妥不過的方子，何況她大女兒只比羅武引小三歲，年齡十分合適，但李婆子從沒考慮過自己的親閨女。一是舍不得，二也是她做不了主，上頭還有婆婆邊上還有張大。

　　她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轉(zhuǎn)到了小叔張二家，張二家閨女不少，其中翠娘和羅武引年齡相仿，李婆子就有意把兩人做堆。

　　這李婆子就帶著翠娘不時來羅家走動，尤其是每次羅老漢打獵回來、李婆子第二天必到，這鼻子簡直比阿黃還靈些。她把意思稍微透露給小叔一家，張二兩口子一貫依賴哥哥嫂子過活的也沒什么不愿意的，再說反正孩子還小，又不當真，先弄點便宜也沒什么不好，反正女兒每次從羅家回來都不空手，有時拿塊肉，有時拿個蛋，甚至還拿過一張兔子皮呢。

　　再大一些就不好這樣帶著姑娘去小伙子家了，李婆子便喚羅武引去自己家里，給兩孩子制造一點見面機會，另外農(nóng)家總有做不完的事情，羅武引十四五歲一個壯實的小伙子不使喚白不使喚，什么叫他翻下屋頂啦、幫忙從山里挑水啦，這些活沒少叫他。

　　要說李婆子這一手還挺成功，羅家村的大眾都把翠娘和羅武引看成一對，以至于翠娘嫁去城里在村里還熱議了一陣，不少嫂子大娘跑李婆子這里問她“你侄女和你外甥不是訂了親嗎？怎么還另外嫁人了呢?！?p>　　李婆子總是橫眉冷對的否認“沒有、別平白潑我侄女臟水”，到大家知道翠娘是給員外做小也都發(fā)出一個“懂了”的表情，不再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