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沉睡在暗夜里的永興城。零碎犬吠,遠處鷓鴣聲,彼此交織在沉寂黑暗的皇城上空。
一處暗坊內(nèi)。
自黑暗里緩緩走來兩個全身裹覆黑衣的人。二人身高相當,體型上,前面之人更加魁壯,后面緊隨之人更顯欣瘦。
坊間內(nèi),著黑色便衣的金國國王轉(zhuǎn)身,身后站立兩名精壯的便衣侍衛(wèi)。
國王目光清冷,高抬眼眸細細打量來人。
黑衣,黑面具。
與密信中所言不差。
二人站定,沒有任何多余廢話。前面魁壯男子,從衣袖中掏出一卷信筏,直接遞與國王手中。
至始至終,那身后手抱黑布纏裹之劍的男子,目不斜視望著對面幾人,全身僅露出的兩只眼眸,那眼如暗夜里的夜鷹,銳利而陰邪。
此人與平常侍衛(wèi)并無多大區(qū)別,但在那兩名便衣侍衛(wèi)看來,這人身上卻透著不可名狀的陰寒詭異氣息,令人無端心生恐怖。
接過信筏,國王無意間瞥了眼那黑衣侍衛(wèi),心下也莫名一陣顫栗。
不知是他眼出幻覺,還是怎的,他竟恍然看見那人手抱的東西,竟散發(fā)著淡淡的黑氣??M繞交纏黑布表面,邪煞詭秘至極。
“尹云樓是大夏的攝政王身份,我已在信上說明,這些是有關(guān)他在大夏的一切底細?!蹦腥松ひ舻统涟祮?,雖已盡力平和語氣,但言語中透出的陰寒,還是令人不免膽顫一番。
通過聲音,可斷定此人年紀在四十歲左右。
借著微弱的燭光,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手中厚厚一卷黃色信筏,幾分思襯。又略微抬起眼簾,試探性地瞥向眼前他一無所知的神秘人。
眼里隱著幾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嘴角浮笑:“寡人很困惑,你費盡心思幫寡人,并將這等驚天秘密告知寡人,且不求絲毫利益回報,你到底是何人?目的何為?”
那日從南山回來后,他的好女兒華陽便急急告訴他,自己被尹云樓算計,并向她提及雅姝真正死因,更說出他深藏心里的野心。
這時,他才真正開始重視尹云樓這個人。能知這兩點且輕而易舉解決兩國聯(lián)姻之事,此人及此人背后勢力定然都不簡單。
直到一封無署名的密信詭異落在他案前,才恍然大悟!
聯(lián)想常青人對這位五爺少時的傳奇?zhèn)鞒?,以及這幾年來大夏國力空前的迅猛發(fā)展,才讓他徹底大徹大悟!
之前一直認為常青皇帝陰險狡詐,現(xiàn)今再看這個五爺,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常青國的先帝果然生了兩個好兒子!
面具下,男子說道:“你無須知曉這些,你只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如何依靠我給你的這些去對付尹云樓?!?p> 國王笑了笑,同時不露聲色地將信筏藏進衣袖中,雙手負后,昂挺著胸看著來人:“閣下如此說,寡人便不愛聽了。閣下將如此重要的密事告知寡人,萬一閣下是別有用心,想坑害寡人,那寡人豈不死的不明不白?”
尹云樓與之背后勢力不簡單,但眼前之人怕是比尹云樓更不簡單。
能知曉常青朝廷的一切機密,更對尹云樓這樣一個深藏不露、實力莫測之人了解的一清二楚,那此人的實力與勢力也該是十足恐怖了吧。
更重要的,此人既對尹云樓與皇帝了如指掌,那對他呢?又知道多少?
他蟄伏多年,現(xiàn)下正是關(guān)鍵時候,被不明不白之人窺探如此,即便有如此誘人機密,他又能如何安心?
國王說著,陰邪的眸子便漸漸露出危險氣息,就連靜謐無息的四周也漸漸彌漫了悄無聲息的肅殺之氣。
兩名便衣侍衛(wèi),盯著對面兩人,眸光微微一動,別在身后的手緩緩移動。
面具之下,邪魅嘴角鬼魅一笑。鬼影亂步,一陣陰風過,身后響起一聲沉悶的倒地聲!
國王呼吸一滯,抱劍男子紋絲不動落在原地,黑布包裹之劍宛然未動。
身后,兩名侍衛(wèi)雙目驟放,白眼黑瞳深嵌驚恐,喉嚨一道極細裂口刺目鮮血汩汩外流,全身不住抽搐,模樣恐怖詭異異常。
這兩名可是金國最頂端的侍衛(wèi),實力在國內(nèi)根本無人能及。
接著,房屋外沉重的落地之聲密如雨下,不消片刻,昏暗房屋里里外外再次回歸死亡的沉寂!
一切毫無防備,動作快如閃電。事罷,迅而掩勢,不漏絲毫痕跡!
男人抱手腰前,波瀾不驚的眼眸凝望著已被嚇呆怔的國王,不露聲色含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p> 此刻全身僵硬,空白的大腦也仿被人緊緊定住一般,再也無法轉(zhuǎn)動絲毫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