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忒恩斯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云岸宮,一直到第二天,大婚。
各種裝飾仿佛是在一夜之間被掛上去的,云岸宮里里外外似乎都充滿了大喜的氛圍,云岸宮的幻象,也都終于露出了他們的真面目。
早晨,新娘子該梳妝打扮的時候,只有鳴葉給我送來了喜服和各種首飾,并沒有人留下幫我穿上那些一看就很難搞的東西。
忒恩斯該穿的那身也被送了過來,看起來相當繁瑣,但是其實他也不怎么會穿。同樣,也沒人留下來幫他穿。
“你不是神嗎?”我在思維里問他。
“你也不會弄?”他反問我。
看起來忒恩斯也對這些幻象沒轍,我有點想笑。我昨天以為我被迫跑出去又回來聽杜若的話在偏房里呆了兩個時辰就夠窩囊了,現(xiàn)在好了,我有伴了。
“那我們就這么去吧,反正是幾個幻象?!边魉拱逯粡埬槪吹贸鰜硇那楹懿挥淇?。
我看著忒恩斯吃癟,有點莫名的開心。
掐著時間,我們兩個趕到了舉行婚禮的大堂。杜若一身盛裝看著我們兩個,滿眼怒火:“看你干的什么好事,連衣服也不會穿嗎!”
“閉嘴!”忒恩斯怒斥一聲,杜若就變了臉,一副楚楚可憐,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忒恩斯一手抓起我的手,領(lǐng)著我往前走。
鳴葉急忙跟了上來:“白夫人,白夫人,這不合規(guī)矩,這不是娶雙后……”
“誰說要娶雙后了?”忒恩斯又是一句撇過來,鳴葉愣在原地。杜若聽見這句話,也變了臉色,看著我的目光逐漸充滿了嫉恨。
我頓時有種在看變臉大戲的錯覺。
這些幻象雖然對我有惡意,但卻完全反抗不了忒恩斯作為路子懷的命令。
“接下來要怎么辦,拜完天地就結(jié)束了?”
“可能還要入洞房?!边魉挂荒樥J真,我停下了邁入大堂的腳步。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我現(xiàn)在的心情,我問他:“這是云岸宮要求的?”
“對,只要云岸宮的執(zhí)念滿意了……”忒恩斯說到一半,停下了,他也咂摸出不對味兒來了。我們?yōu)槭裁匆屧瓢秾m的執(zhí)念滿意?如果它就是不滿意呢,我們會不會一直都被困死在這里?
我拽了拽忒恩斯:“先拜個天地看看,不行再說?!?p> 沒有人在旁邊喊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我們兩個就在那里無聲的完成了這個環(huán)節(jié)。
完成這個環(huán)節(jié)以后,那些幻象還是在看著我們,尤其是杜若,那眼神就好像淬了毒一樣。
我和忒恩斯不約而同地拿出了武器。
他的手上浮現(xiàn)出了一顆二十面骰子,他向下一劃,骰子就變成了長劍,握在了他手里。
我也不再躲著那些幻象,直接說了出來:“忒恩斯,我殺不掉他們,就看你了?!?p> 我話音還沒落,忒恩斯凝出的影劍就沖了出去。
變態(tài)啊,他凝出的影劍,數(shù)值也是黑色問號。
我照著他的影劍模樣,也凝出了幾把一模一樣的,打出去擾亂他們的視線。
不得不說,云岸宮的這些幻象還真是有兩下子,雖然數(shù)值不高,但是躲起影劍來相當靈活。我都懷疑我昨天打中的那兩下子,是他們自知死不了才被我打到的。
“子懷哥哥,你為什么!”杜若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但是數(shù)值突破了七十萬,還是變成了那個渾身黑霧的怪物。
“千月,能量放出,一百萬?!?p> “收到,開始放出……”
“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杜若這回不是“子懷哥哥”復讀機了,而是把怒火撒到了我身上。
嘖嘖嘖,她沖過來的時候,千月的能量放出剛好完成。我提起千月,一劍下去,她的鞭子連著身體都被我劈開了。
然后,就好像一個不死的怪物一樣,她開始愈合傷口,手里的鞭子也重新長了出來。
對,我殺不死她,但是可以這樣反復,一遍又一遍地,殺了她。
就在忒恩斯解決了其他幻象之后,他毫不猶豫地送走了杜若,一劍封喉。
他們都變成了那些黑霧,消散在空中,再也沒有回來。
我走到外面,云岸宮似乎徹底消停了,天上是一片藍天白云,歲月靜好。院子里的大紅裝飾映著陽光,喜慶也孤寂。
我看向忒恩斯,他收起了劍,那顆二十面骰子一閃而過,不知道去了哪里。
“千月,收起來吧?!?p> “收到?!?p> 在千月開始收回能量的時候,我找了把椅子坐下,暈眩感襲來,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剛才實在是有點累了。
意識消失的最后幾秒,我似乎聽見了忒恩斯在喊我,聲音聽起來好像還有些焦急?
他也會有這種情緒嗎?
醒過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片大紅的床上,紅綢的紗簾、正紅的鋪蓋和枕頭。忒恩斯就坐在窗邊的那張桌子前,翻著一本書。
千月被放在了床頭邊的柜子上,就好像是為了讓我一醒來就能看得到似的。
現(xiàn)在正是日暮,窗外的天也被落日染成了一片火紅。
我想起過去,我跟著重鶴去一處古跡參觀,當時也是下午,我跟著她站在一片頹敗的古建筑里,天上也是這樣的紅色日暮。
現(xiàn)在是我與忒恩斯,比起那時候,現(xiàn)在的我倒是可以分出心來好好看看這樣的天幕了。
“醒了?”忒恩斯才注意到我睜開了眼。
“嗯,”我起身穿好鞋,就坐在床邊,“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總不能再招仆人了?!?p> 如果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后,那些仆人再受到影響變成幻象,那就又是一個bug了。
忒恩斯看向我,微微皺起了眉,似乎在煩惱什么。
我想他煩惱的事情和我在想的應該是一件事:怎么搞頭發(fā)。
“還是現(xiàn)代的世界方便。”他說了這么一句話。
我來了興趣:“你的世界還分現(xiàn)代古代?”
“有個時間軸,”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虛畫了一條線,“比如我們現(xiàn)在在的世界,雖然和其他世界的過去不一樣,但是在時間軸上,它依舊被歸類為古代世界?!?p> “那,依據(jù)什么劃分它們的時間?”
“文明的進程?!?p> 我想起了我的世界,問了一句:“會有世界出現(xiàn)在時間軸上倒退的情況嗎?”
忒恩斯看了我一眼,沉默了幾秒才說:“目前還沒有觀測到?!?p> 他說完這句話,我感覺情況有些不妙,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我硬生生地把話題掰開:“我們是不是該練一下,怎么綁頭發(fā)?”
他明顯也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拿你的頭發(fā)練練手嗎?”
然后,我們互為對方的練手人,一直搞頭發(fā)搞到了天黑。
懷念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