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干爽的透徹,藍眼靜靜的走在街道旁的步行小路上,藍色的眼瞳中映照出前方的燈火通明,他的心,平靜如止水。
他一直把手放在刀柄上,畢竟只有兵刃才能給他帶來安心,剛剛一直持續(xù)戰(zhàn)斗,這把太刀已經(jīng)有了一些磨損,磨損的程度不是很大,但對于他來說也是無法忍受的,他現(xiàn)在一邊走一邊尋找著武器店。
在他前面大約百步遠有一處幽暗的胡同,胡同口還有垃圾袋和一些易拉罐,而在胡同里還有著幾個人。
三個十余歲的小孩,每人手中都拿著東西,此時正將一個比他們小了兩三歲的小男孩堵在墻角里,小男孩的臉很臟,像是個乞丐,此時他的腿在抖,很明顯是被恐嚇的,淚水也在眼睛里面轉(zhuǎn),嘴中說著求饒的話,類似以后再也不敢了什么的,說著說著眼淚都流了出來,可是這三個少年根本就不管,直接上手就是打,小男孩兒不敢還手,抱頭蹲在地上,像這種偏僻的地方根本就不會有人來,而且小孩兒打架也不會有人管吧?可路過這里的藍眼比他們大不了多少。
他駐足腳步,看著胡同里的小孩兒打架,剛要邁開腳步離開,但遲疑了。
他向胡同里走去,用腳掃開橫在路上的易拉罐,一步一步的走,把放在刀上的手放下來。
他藍色的眼睛越發(fā)明亮,如同貓的眼睛。
他伸手抓住一個人的衣服,然后甩出去,直接甩到墻上,“趁我沒發(fā)火,現(xiàn)在都滾?!?p> 他看了眼其余兩個人。
“好,好,快走,快走?!?p> 他的年紀與這幾個小孩年齡相仿,但他可不一樣,現(xiàn)在他一個眼神,就足以把他們嚇哭。
“起來。”
這兩個字說的很冷,如同在命令一般。
但是那個被揍的小孩兒,只是蹲在那里發(fā)抖不敢起來。
“廢物?!崩淙~直接將他一手拽了起來,然后另一只手從納戒中拿出一柄匕首。
小男孩兒驚恐的看著他。
“敢拿嗎?”
小男孩兒瘋狂搖頭。
“那我要說,你要不拿,我就用這柄匕首殺了你,那你是拿,還是不拿?”藍眼將匕首遞到他的面前。
小男孩兒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是淚水,他伸出手去拿匕首。
小男孩兒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中,他在心中默默嘆氣,轉(zhuǎn)身離開。但走了一會發(fā)現(xiàn),那個小男孩一直跟著他。
他突然停下,小男孩也停下,然后他向前走,小男孩兒也跟著向前走。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沒有管那個小男孩兒。
他來到了一家武器店,那個小小男孩兒依然跟著他,但卻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臉也洗的很干凈。
藍眼走到柜臺,然后直接坐在柜臺前的椅子上,因為站著夠不到,他將只比他身高短一點的鈞棱取下來放在柜臺上。
“最快多長時間?”
老板看了看面前不大的小人,又看了看柜臺上的刀。
“兩個時辰,九點前就能修好。”
冷葉看了看他,沒有說話,戴納戒的右手中多出了一個袋子,然后扔到柜臺上。
“半個時辰?!?p> 老板將袋子收下,拿刀離開柜臺。
半個時辰的時間剛剛好,老板將刀遞到他的面前。
“請驗貨?!?p> 他接過來,將刀從刀套里拔出,看了一眼后插回去,然后跳下椅子帶著小男孩兒離開。
小男孩兒默默的跟在他后面,他還在想著藍眼剛才說的話,“你若非要跟著我也行,那你就是我的人了,你有名字嗎?”
“有,左行?!?p> 小男孩兒心里不平靜,一直想著剛才的事。
而藍眼此時也好不到哪去,意識海里的他,有了提前蘇醒的征兆……
……
葉天此時正坐在別墅門前等著藍眼回來,他等了很久,他在藍眼走后很快就想通了,藍眼說他和葉白是一個人,對,是一個人,只是不同的人格而已,那他為什么還要想那么多呢?葉天只希望他不傷害葉白。
他又等了一會,藍眼騎著機車帶回來了,他將機車停到車庫里,然后帶著左行來到葉天面前。
“他現(xiàn)在有了蘇醒的征兆,你不用擔心,如果明天他醒了那陪你歷練的就是他,好了,我先回訓練場了。”
“等等?!?p> “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你和他說什么我都能聽到?!?p> 藍眼甩了甩發(fā)發(fā),轉(zhuǎn)身帶著左行離開了。
他回到自己的訓練場,將小男孩兒隨意安排了一個房間,就回自己的臥室了。
可是剛打開門,他就險些摔倒,后而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無力,頭也有些暈。
“可惡……”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走到床邊,還沒等坐下就徹底暈倒了。
他進入了意識海,也可以說是靈魂海記憶海,就是腦內(nèi)的數(shù)據(jù)庫。
滿是數(shù)據(jù)組成的大裂谷出現(xiàn)在藍眼下方,他漂浮在大裂谷之上,可以俯視整個靈魂海。
他的靈魂開始向下沉,進入由數(shù)劇組成的大裂谷,這個大裂谷很深,很大,他并不像是先天形成的,很像是神跡……
一直向下沉,他除了眼睛是深藍色的,幾乎和葉白長得一模一樣。
很快,他到了大裂谷的底部,腳尖輕輕落地,藍色的瞳孔看著周圍再悉不過的事物,各種顏色的水晶,和一些如同量子一般的物質(zhì),他向前走,不久后來到了一處空曠地,這里有一座宮殿,牌匾上寫著夜宮兩字。
葉白此時就沉睡在大殿中的王座上,并沒有醒,藍眼已經(jīng)走了進來,但目標并不是沉睡的葉白,王座的后面有一個巨大的冰棺,藍眼的目標是它。
冰棺的一角有一道細微的裂痕,以前還沒有的,他從誕生之初,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搞明白這冰棺里是什么,他看著那道裂痕并沒有去用手摸,他很忌憚這副冰棺,忌憚那裂痕。
他搖了搖頭,起身來到葉白的面前,他瞇起眼睛看著蜷縮在王座上的葉白,他有一種想拿鎖鏈將面前沉睡的人永遠鎖在這里的沖動,但他沒有,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他微微欠下身,伸出手撩起葉白的頭簾,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額頭。
“起來吧,我想和你談談。”
藍眼說的很輕,他摸著葉白額頭的手有著白色的幻光流動。
“靈魂鎖鏈,啟?!?p> 虛空之中出現(xiàn)很多鎖鏈,細白而又晶瑩,它纏繞在葉白的手腕和脖頸處,然后掉起。
葉白醒了,但依然無力,他的靈魂太脆弱了,一但陷入沉睡然后再醒來需要很長的時間。
“你……是誰?”他的聲音很無力,很虛弱。
“我就是你,”藍眼用手指勾起葉白的下顎,“看著我。”
“真的和我好像,但眼睛是藍色的?!?p> 脖頸處的鎖鏈突然又緊了不少,已經(jīng)到了可以讓人困難呼吸的地步。
“咳咳……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現(xiàn)在好困?!比~白將眼睛閉上了。
“你……”
呵,也許疼痛的效果會更好一些?鎖鏈有又被他緊了不少,“睜開眼睛,看著我。”
葉白沒有理他,即便無法呼吸,他現(xiàn)在一點說話的精神都沒有,只感覺全身無力,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若不是鎖鏈掉著,他根本起不來,而且他沒有在藍眼身上感覺到殺意,既然沒想殺自己,就沒多大事,也就是說,可以不用管。
“你難道想永遠被我鎖在這里嗎?”
“也不錯吧?不知道,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外面有人在等你,你確定?”
“你代替我也一樣?!?p> “無理取鬧!”聽到這話,他著實生氣了,他將所有鎖鏈截斷,葉白無力的摔下來,藍眼接住他,說真的,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其實藍眼沒想過要困住他,而困住主人格無非是想獨占身體,而要想獨占身體何必多此一舉?直接殺了便是。
藍眼嘆了口氣,將趴在自己身上的葉白輕輕放在王座上,葉白的手腕和脖頸處還有鎖鏈環(huán)。
藍眼手中出現(xiàn)一張?zhí)鹤?,蓋在葉白身上,轉(zhuǎn)身離開。
意識海他暫時還出不去,除非他殺了主人格,或者和主人格達成一個所謂的協(xié)議,得到意思海的認同。
畢竟,這意識海,可是神跡。
坐觀整片意識海,那裂谷不過一寸縫,藍眼坐在云彩上,看著眼前的風景,絕望的暗灰天空加上天邊盡頭的死亡紅色,海洋是無窮的數(shù)據(jù),黑色浪潮層巒疊嶂,在巨大的海浪也不過是一簇曇花,而只有那純白色的天際線,與這格格不入。
而在海底中還有一條無邊長的鎖鏈,它遍布海洋的所有角度,如同一條盤臥湖中的潛水蛟龍。
“或許,這樣的環(huán)境,才真正的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