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厲國人?!?p> 薛月說的平淡,毫無表情,卻讓身后的康平城百姓熱淚盈眶。
他們是厲國人,卻被北蒙人當(dāng)成牛羊宰殺下鍋,
薛月的拒絕讓北蒙兵很不滿。
“小子,我們將軍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竟敢拒絕?”
“敬酒不吃吃罰酒,扔鍋里都煮不出兩斤肉的東西,果然只適合被吃?!?p> 庫拓蹲在薛月面前,像座小山,壓迫性十足,“小子,本將軍雖然有耐心,可卻不多,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dú)w順我?guī)焱兀俊?p> “我是厲國人?!币琅f是平平淡淡的這個回答。
庫拓嗤笑一聲,不屑道:“厲國能給你什么,小小年紀(jì),不要那么死心眼?!?p> 說到后一句,庫拓眼中已經(jīng)露出了危險(xiǎn)之色,仿佛她下一句再說的讓自己不滿意,她就別想好過。
一旁的地善見庫拓起了收攬心思,不贊同的看過來。
“將軍,你忘了跟那人約定的事了?!?p> 庫拓站起身呸了聲道:“老子跟他約定什么了?老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就收個人嗎,他若敢唧唧歪歪,老子連他一起宰了?!?p> 地善悠悠的轉(zhuǎn)過腦袋,就知道他家將軍不是那么守信的人。
薛月的不歸順讓庫拓心情很不好,一揮手道:“將她給我綁了?!?p> 薛月胳膊被折斷,匕首還插在庫拓的肩上,她若想逃,也不是不能逃走,可她不想走,爹娘死了,弟弟被吃了,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么,薛月茫然的任北蒙兵將自己綁在廣場邊的柱子上。
北蒙人的力氣本就大,動作又粗魯,受傷的胳膊被緊緊的捆住,薛月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扶著老大爺?shù)哪侨耍^是緊了松,松了緊,他原以為,薛月是不在乎他們的生死的,就是殺那幾個北蒙人,也只是順手而為。
可當(dāng)活的希望就在眼前,在場的人自認(rèn),沒有幾個人能真的拒絕,可她卻拒絕的沒有一點(diǎn)余地,就因?yàn)樽约菏菂枃恕?p> 浦安修對薛月佩服的五體投地,面對如此大的誘惑,即便她真的投靠庫拓,也是人之常情。
而她還受了這么重的傷,卻能做到面不改色,她才多大?滿打滿算,只有十三四歲吧!
庫拓命人從康平百姓中拽過幾個人來,小兵領(lǐng)命屁顛兒的去了,百姓咬牙怒視著北蒙兵,盡管害怕的渾身哆嗦,卻不再像以前那樣大哭求饒。
庫拓對薛月道:“看到?jīng)],不歸順本將軍的人就只有那樣的下場?!?p> 說著,只見那北蒙兵對著康平百姓猙獰的豎起屠刀。
“啊”在那人的叫喊中,是刀劃破肉的聲音,然后是切斷骨頭的聲音。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被他們大卸八塊,然后丟進(jìn)滾燙的鍋中。
康平城愛心剛剛提起的一點(diǎn)勇氣,你這么一番情景嚇的,又是臉色蒼白滿目悲愴。
庫拓戲謔的看著薛月,“怎么樣,你也想變成那一堆爛肉?”
薛月實(shí)在太過平靜,連個眼神都沒有變一下,就好像看見的不是殺人煮尸,還是農(nóng)家平常的切菜做飯。
庫拓覺得眼前的小子越來越有意思了,疼讓她面不改色,同伴被殺,同樣是引不是她的色變。
一連殺了幾個人,不管那人是痛哭求饒,還是威然不懼,大罵北蒙兵,薛月都是毫無反應(yīng)。
漸漸地庫拓覺得無趣,鍋里的肉煮熟了,冒出陣陣肉香味,庫拓當(dāng)著薛月的面,將一塊人肉,啃食干凈。
末了還咂吧了下嘴道:“你們厲國人雖然別的不行,可這肉倒是挺香的。”
廣場上但凡有個小官職的,多少都被賞了點(diǎn)肉,他們大口啃食著,好像吃的不是人,而是一般的豬牛羊。
在康平城人的眼中,那就是一群泯滅人性的魔鬼。
浦安修目眥欲裂的看著這一切,他死死的壓制住自已,想要沖上去的想法。
生平第一次見識到北蒙人的殘酷,不,他們簡直就不能被稱之為人。
天色漸暗,庫拓的耐心漸漸被消磨沒了。
他命人將康平城百姓,都趕了回去,只留兩個士兵看著薛月,然后就回去睡覺了。
有薛月在,趙虎像是被人遺忘了,但也沒被殺,連同百姓一起,被關(guān)了回去。
廣場上就只有那兩個兵,和被綁的結(jié)實(shí)的薛月。
那兩個士兵被夜晚的寒風(fēng)吹的直打哆嗦,兩手?jǐn)n在袖子里蹦跶著。
一人道:“我說這人都綁成這樣了,將軍還怕她跑了不成。”
另一人同樣被凍的說話都磕巴了。
“你沒看她白天的架勢,將軍什么時(shí)候受過傷?可見這小子的能耐?!?p> “再厲害如今她的手也斷了,又被餓了那么久,肯定跑不了?!?p> “將軍讓我們看著,看著就是了,管那么多?!?p> “這不是想著,咱能不能回去升個爐子暖和暖和嗎?這鬼天,明明都立春了,還這么冷。”
“誰說不是……”
浦安修趴在屋頂一天,見北蒙人漸漸的越來越少,直到只剩這兩個小兵。
他剛想跳下來去救薛月,卻看到不遠(yuǎn)處過來一行五六個北蒙人。
那幾個人氣勢洶洶,明顯來者不善。
浦安修暗自焦急,卻也只能耐心等待。
廣場上,幾個北蒙兵一過來,就對那兩個人道:“這小子我們先看一會兒,你們先去吃點(diǎn)東西?!?p> 兩人對視一眼,他們認(rèn)出這幾人以前都是那巴的手下,而那巴卻被這小子殺了。
軍營都是有派系的,他們到別人手下,顯然混得不如原來好。
若把這小子留給這幾人,即便不死也要脫層皮了,只是這跟他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兩個北蒙兵很痛快的就把人交給了他們。
五六個北蒙兵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薛月,一人將手中的馬鞭甩的啪啪響。
二話不說上去就是兩鞭子,薛月頓時(shí)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幾個北蒙兵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卻見薛月黑白分明的雙眼,平靜到詭異。
動手的那個北蒙人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火冒三丈。
然后啪啪又賞了她兩鞭子,薛月依舊毫無所覺,就跟那鞭子不是抽在她的身上。
北蒙兵攥著鞭子的手,抖了兩下。
另一人斥道:“你他媽的沒吃飯嗎?這小子怎么連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p> 說著就從那人的手里搶過鞭子,對著薛月猙獰一笑。
就在他豎起鞭子要甩過去的時(shí)候,“咻”的一聲,他的脖子被一只利箭射穿,他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幾個北蒙兵驚慌失措,大叫道:“誰……”
誰字落,胸口冒出來帶血的刀頭,被人從背后一刀穿心。
剩下的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瞬緊隨著去見了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