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想讓他的二姐過來,紀文麗卻沒有同意,她想,張旭一定會生幾天的氣。可是沒想到,張旭只是生了一會兒的氣,沒有多長時間就把這件事忘了,以后也不再提這件事了。這倒是讓她感到有些意外。她甚至有一點點的自責,覺得自己是對張旭有一些誤會了。也許在他的心里自己多少還是有一點位置的。
其實有時候紀文麗也會想想我自己的性格。她知道自己不止是嘴笨心軟,而且好像就是那種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人。每次讓人家傷害了的時候,都是氣得不行,甚至發(fā)誓以后再也不要對別人那么好,一定要讓自己的心狠起來。
可人家給兩句好話,立馬就把傷害自己的事忘了,而且總是為傷害我的人找各種的理由和借口。認為雖然是傷害到她了,但有可能是有難言之隱,所以是情有可原的。
對張旭尤其是這樣,這階段他真的沒少傷害她,可是現(xiàn)在的紀文麗有意無意的又原諒了他。尤其是他二姐這件事他的妥協(xié)居然能讓她有一些自責。
這伯事恢復(fù)了平靜。張旭儼然是一個好丈夫一樣,每天和剛結(jié)婚的時候一樣,對紀文麗說話溫柔,做事細心體貼。在外人面前也時常的用一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她。就因為這些,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她呢?他們看到的都是張旭溫柔的一面。他們哪知道張旭打她時候那種猙獰的面目,紀文麗當然也不會告訴別人張旭打她的事。就這樣,紀文麗又沉浸在張旭的溫柔鄉(xiāng)里,把以前被傷害的事都忘了。以為以后的日子會一直幸福的過下去。
這天,他們吃過早飯,正準備去店里。張旭看到紀文麗腳上的鞋一眼,就說:“你把鞋脫下來?!?p> 紀文麗一聽張旭讓她脫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問:“好好的,你讓我脫鞋干什么呀?我們馬上就走了?!?p> “讓你脫下來,你就脫下來吧,晚走幾分鐘又沒有什么事。我本來每天到廠子都是最早的。你開店也不差這幾分鐘。”
聽他這樣一說,紀文麗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既然他堅持讓她脫鞋,那她就脫下來吧,看他到底干什么。于是紀文麗就把鞋脫了下來。
張旭把紀文麗的鞋拿了起來,然后找到一小塊棉布,沾了點水,細心的把她的鞋跟上的一點泥擦了下去,擦完了以后,找來鞋油,把她的一雙鞋都涂了一層鞋油。
看到他從始至終那個認真仔細的樣子,紀文麗真的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因為她本身就是那種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現(xiàn)在看著張旭一個大老爺們,那么細心的給她擦鞋,不只是感動,她甚至有一點受寵若驚。
“張旭,謝謝你,你對我太好了?!奔o文麗由衷的說。
“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呀?”張旭說。他可是有好久都沒有說這樣的話了??磥頍o論什么時候甜言蜜語對女人都是有殺傷力的。
紀文麗漸漸的也把張旭之前那些所有的不堪都忘了。她想一定是我對他和他的父母家人太好了,所以才把他感動過來的??磥砣苏娴氖强梢愿淖兊?。她白癡的以為張旭被她改變了。所以每天她也開心得不得了?,F(xiàn)在的紀文麗認為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小店的生意紅紅火火,丈夫?qū)λ菧厝狍w貼。雖然掙的錢不是很多,但是最起碼比以前強多了。現(xiàn)在的她要說是家庭事業(yè)兩得意也是可以的。
就這樣,紀文麗認為她的苦日子終于過去了??伤闹肋@平靜和幸福的日子背后卻是一場陰謀。
這一天紀文麗和張旭正在店里干活,外面進來一個顧客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她在掛滿棉布的架子旁邊仔細的看著。張旭趕緊迎上去問:“你看看,喜歡哪種面料?!?p> 只要是張旭在的時候,來顧客都是張旭接待,紀文麗則做從服裝廠里拿來的縫紉活。
中年女人說:“我看一看。”一邊說著就一邊繼續(xù)看。把所有的布料都看完了以后,她也沒有說買或者是不買。就問:“老板娘,做一個四件套要幾米布呀?紀文麗知道顧客是在問她,她雖然不太認同老板娘這個詞,但既然知道是在問她,她就只能放下手里的活來回答。
“做一個被罩要四米,床單得三米,枕套也得一米。一共得八米布。”紀文麗說。
“是不是我買了布,你就可以給加工呀?”中年顧客又問。
“是的,你買完了布我免費給你加工。”紀文麗回答說。
“聽你的口音你是東北的吧?”顧客問。
“是呀?!蔽一卮?。回答完了又反問她:“你也是東北的吧?”
“是呀。我們是老鄉(xiāng)呀?!鳖櫩秃軣嵝牡恼f。
“是的,我也挺高興的回答。我們東北人一說話就知道是自己的老鄉(xiāng)?!?p> “就是呀,所以你一說話我就問你了。大姐,你在哪住呀?”老鄉(xiāng)一下子就和紀文麗近乎起來,張嘴就叫大姐。
“我住的地兒離這不遠?!奔o文麗說,然后我告訴了老鄉(xiāng)自己住的地名。
“你家大哥就是那個村的人嗎?”老鄉(xiāng)居然不再提做被罩的事,而是和紀文麗很熱絡(luò)的聊起天來了。
紀文麗雖然是著急著想干活,但是無論是顧客還是老鄉(xiāng),出于禮節(jié),她都不可能不理別人去干活。所以她也和老鄉(xiāng)聊了起來。
“是呀,他就是那個村的。你呢?你是哪個村的?”紀文麗又問她。
“我就是這個村的呀?你看你對面的這個房子嗎?這就是我的家?!?p> 聽到老鄉(xiāng)這樣說,紀文麗就站起來,走到窗前,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老鄉(xiāng)的家就在她們店的斜對面。那是一排非常漂亮的房子,院墻也是清亮整齊的。
“原來這就是你的家呀?離我這這么近呀?”
“是呀?!崩相l(xiāng)說?!八麄円彩莿偦貋頉]幾天,原來一直在城里住來著,剛回到這來就看到你這個店了,今天沒有事我就過來轉(zhuǎn)一轉(zhuǎn),想做個四件套?!?p> “既然是老鄉(xiāng),那我就給你優(yōu)惠點?!奔o文麗說。
“不用,該多錢就多錢,你這開店也挺不容易的。我到哪買都是買。這回知道是老鄉(xiāng)了,以后我再要買這些東西就更得到你這里來了?!崩相l(xiāng)爽快的回答。老鄉(xiāng)的性格很對紀文麗的脾氣。因為她也是這種性格。
“你姓什么呀?”她文麗問。
“我姓古,叫古麗艷,你就叫我小古就行。你姓什么呀大姐?”小古也問她。
“我姓紀,叫紀文麗。”紀文麗回答。
聽紀文麗說完了名字以后,小古就說:“你今年多大了紀姐,我叫你姐應(yīng)該沒錯吧?我今年三十八歲?!?p> “叫姐沒有錯,我是比你大。我今年四十三歲?!蔽覍π」耪f。
沒想到,我們這個偶爾相識的老鄉(xiāng)以后居然成了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