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雨真指著太陽穴那,不太敢相信地問,“你們,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從前她在宮中,那些人陷害她,不是因為嫉妒她的美貌就是怕她搶了自己的姻緣,總之陷害她還有個理由。
這會子,連這幾個婆子都要來膈應(yīng)她,難不成,自己天生招人恨?
“一個戰(zhàn)敗國公主,哪來的底氣在侯府橫行霸道?!”
戰(zhàn)敗國。
淺魚不自禁握緊她的手,很緊很緊,突然委屈了許多,看向她的一瞬間,眼里已經(jīng)閃著淚光。
亓官雨真抹了抹淺魚眼角,給她一個安撫的笑。
她今天不知道聽了幾次這三個字了。
不發(fā)飆,她們還真以為她好欺負,拿著這三個字侮辱大燕侮辱她。
今天,她一定得好好教訓(xùn)她們一頓。
亓官雨真看向那個婆子,前所未有的凌厲,“戰(zhàn)敗國?”
“戰(zhàn)敗國又如何,你一個廚房的婆子,見不得世面,一輩子最自豪的事不過是做得一手美味的飯菜吧?
你口中的戰(zhàn)敗國是我的國家,而我現(xiàn)在,再不濟也還是侯妃,侯府的女主子,你的主子,動動手就能捏死你,氣嗎?你口中戰(zhàn)敗國公主,比你金貴百倍?!?p> 那婆子冷笑一聲,道,“還侯妃呢,我的主子?
你以為侯爺為什么不去迎親,那是因為”
“陳大娘!”
方才那婢女忽然打斷那所謂的陳大娘,亓官雨真直覺這里有什么秘密。
“因為什么?”
那婢女名喚小荷。
小荷警惕地看陳大娘一眼,看向亓官雨真的眼神仍然不屑,“反正,你就不要妄想當什么侯妃了,戰(zhàn)敗國公主,不配!”
究竟是什么給了她們這樣的膽子,一次次提這三個字,一而再再而三挑戰(zhàn)她的底線。
亓官雨真面無表情,沉聲道,“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現(xiàn)在道歉,我還能饒了你,不然,我弄死你?!?p> 那婢女不把她的威脅放心上,不在意道,“侯妃真是好心,不過,不需要!”
“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p> 淺魚趕忙拉住亓官雨真,道,“公主,這種人,我來就行,可別臟了你的手!”
那婢女躲到剛才的婆子身后,兩個人明明很怕,卻還要惹事,管不住自己的嘴。
亓官雨真看著淺魚上前一腳一個就踹翻,嘖嘖搖頭,“就這點實力,跟你們那么猖狂的氣質(zhì)不符啊?!?p> “你怎么能這么欺負人,好歹是個公主,一點禮教都不懂,真是給大燕丟臉…”
“是啊,我也覺得……”
“這大燕的公主,居然這么粗暴……”
剩余的幾個婆子嘰嘰喳喳,明顯也是膽肥不怕死的。
亓官雨真懶得理,只看著地上老臉皺成苦瓜的那婆子和另外那個半邊臉已經(jīng)腫起的婢女。
“這才剛開始,還沒弄死你們呢,怎么就不行了,起來繼續(xù)?!?p> 另外那群婆子見義勇為,見不得亓官雨真作惡,卻又有些怵她,不冷不熱道,“公主還是顧及些自己的顏面比較好?!?p> 亓官雨真看著那個不怕死冒頭出來的婆子,戲謔道,“怎么,你是出來找打的?本公主怎么做,輪得到你嘴癢?”
那婆子:……
這公主,不但不聽勸,還挺會侮辱人。
地上那個婆子咬牙切齒看著淺魚,又將視線移到亓官雨真那,嘴皮子上下抖著,好像念念有詞,恨不能跳起來撕了亓官雨真。
“看什么看,沒見過本公主這么美的人?。俊?p> 婆子鼻子喘一聲粗氣,哼了一聲,“枉你作為一國公主,禮儀都學(xué)了狗肚子里!”
“嘖嘖嘖,有骨氣,都被人打趴下了,骨頭還硬呢,不嫌丟人?。颗虏慌卤晃掖驓垙U?”
在她們看來,亓官雨真不過是一個被扔來和親的貨物,只要活著,兩國和親就還在,而她能被送來和親,想必也不是皇帝寵愛的公主,侯爺也不見得寵愛她,那么,亓官雨真就威脅不到她們,所以,欺負她折辱她也沒事。
“公主要么今天就吃送去映雪閣的飯菜,要么不吃,反正沒有多余的飯菜?!?p> 婆子把脖子梗到一邊,還挺倔,也不怕死。
亓官雨真虛情假意,“你看你,我要說你什么好呢?你非要這樣,我也沒辦法啊,我又不會做菜?!?p> 她們以為她亓官雨真要妥協(xié),在心里暗自感嘆這小公主太年輕,亓官雨真卻突然道,“那就打一頓好了,只有我一個人吃不上可不好。”
全府都吃不上,那才是好戲。
打人,不只是因為這件事,更是因為她們一次次口不留情。
淺魚先收拾了那婢女,要收拾那婆子時,剛才那婢女卻忽然掄起一截柴火就沖淺魚后腦打去,要碰上的瞬間,亓官雨真一腳踹開了她。
婢女摔了出去,打翻正燒得旺的爐火,燒著了爐外堆著的引火沫,火勢猛地漫高,燒著一旁蔬菜底下墊著的稻草。
廚房著火了!
亓官雨真看著這一切發(fā)生,率先把淺魚拉上,后又拉著那婢女跑出去。
而剛才的一群婆子已經(jīng)跑出去,一群人呆呆看著廚房煙囪冒著飄曳的濃煙,慢慢飄上天,下一刻急慌馬亂,“救火,著火了!”
一群婆子去找人來救火,亓官雨真和淺魚在廚房外的石桌石椅那靜靜看著所有人提著桶不停來回跑,院里小廝救火,水花四濺,褲腳濺濕了,后院的花草或許有一段時間不用澆水了。
下人來來回回忙著救火,亓官雨真有些心虛,起身打算離開,一轉(zhuǎn)身卻看見了裴凈之,嚇她后退半步,
“侯…侯爺,你怎么在這?”
“你說呢?”
剛才,裴凈之的晚膳還沒送去,亓官雨真就來了廚房鬧,著了火,不僅飯菜鬧沒了,現(xiàn)在連廚房都要葬身火海。
裴凈之以手中折扇抬起她的下巴,同她對視,不冷不熱道,“這才嫁進來第一天,公主倒是會惹麻煩啊?”
她也不想惹麻煩啊,關(guān)鍵還是麻煩先找上她的。
亓官雨真仰著頭,手試圖推開那扇子,諂媚道,“侯爺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一個小人計較了,免得有失身份,您說是吧?”
裴凈之笑得不懷好意,“你的意思是,我跟你計較,我就是那個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