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楂楂,這還有水晶糕呢!”
“真好吃,謝謝小李給我們開小灶。你在御膳房當差真是太幸福了!”
“沒事,你們別嫌棄是娘娘們吃剩下的就行?!?p> “這么好吃的東西,別說是娘娘們剩下來的,就是從娘娘嘴里吐出來的,我都吃,是吧,小雪?”
申伊雪拿到嘴邊的一塊水晶糕,復默默放下.....
小李子左右觀望,確認四下無人后,才壓低聲音,
“楂楂,事情辦妥了。”
房楂楂聞言,正色,“好,那我們等著看戲吧。”
“不過,宮中還有一個流言,說宸王殿下被一個癡情的小宮女纏上了,有次兩個小太監(jiān)躲著議論,偏被宸王殿下聽到了?!?p> “真的啊?他怎么說?”
“什么都沒說。不過第二天,那兩個小太監(jiān)就被扔到辛者庫去了?!?p> ......
近日,民間流言四起:渭、蜀兩地的賑災銀兩遲遲不到,百姓民不聊生,可仁宗帝卻花萬金為寵妃過一個生辰。殊不知,如妃娘娘的一襲金絲牡丹裙,竟可抵千家萬戶的三餐五谷。一時間,怨言載道,尤其是渭、蜀兩地受災的百姓,暴起請命,嚴懲如妃這個禍國妖妃!
今日早朝,金鑾殿下,分外熱鬧。房楂楂躲在殿后,邊當差邊側耳聽戲。
仁宗帝:“如今民間流言四起,要求朕處置如妃,諸位愛卿,有何想法?”
林如海:“回稟圣上,如妃娘娘蘭情惠性,知書達禮,萬萬不會是那般禍國欺君之人。必然是有奸人嫉恨如妃娘娘受寵,才以流言誣陷娘娘,還請圣上明察。”
李弗臨:“林大人此言差矣,如今渭、蜀兩地民心不穩(wěn),圣上日夜憂思。如妃娘娘身為宮妃,自當為圣上分憂解難。又怎能在乎區(qū)區(qū)的一次責罰呢?”
寧王:“父皇,如妃娘娘自然愿意為您分憂,可是,如果這次向賤民妥協(xié)嚴懲宮妃,那下一次,他們會不會又提出更過分的要求?父皇,天子之威,不可冒犯哪!更何況,如妃娘娘并不知情,據臣所知,如妃娘娘的金絲牡丹裙是翰林圖畫院的李院長獻上的,她為了一己之私,討娘娘歡心,不惜將娘娘至于不仁不義的境地!請父皇明察!”
仁宗帝:“李相,可有此事???”
李弗臨:“圣上,小女向來恪盡職守,兢兢業(yè)業(yè),絕無害人之心哪!”
而在此時,如妃已召見了李吟姍,狠狠的折辱一番后,令她罰跪于樂陽宮前。
李吟姍自小在蜜罐中被寵著長大,天之嬌女,眾星捧月,何曾受過如此的羞辱?
她跪在宮前,來往的宮女太監(jiān)不忘悄聲嬉笑幾句。
李吟姍心中羞憤,此時的她,自然想明白了:這全是房楂楂為她設的局!
房楂楂,我今日所受之辱,來日,必加倍奉上!
而金鑾殿上,太子與寧王一派,爭個臉紅耳赤,也沒爭出個高低輸贏來。
仁宗帝被吵的頭疼不已,一揮衣袖,下朝躲清靜去了。
可他剛坐下,還來得及喝口茶,高華邊急急來報,
“陛下不好了!太后娘娘帶著皇后,一同去了樂陽宮,說是......要教訓一下如妃娘娘!”
“什么?!”
仁宗帝驚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自幼懼怕這位出身將門世家的母后,雖非親生,卻對他有養(yǎng)育教導之恩。
仁宗帝平日里也是非常敬愛她老人家的,只是,她是先皇的生母,是宸王慕長安的嫡親祖母。平日里,最是寵愛慕長安,對仁宗帝卻很少有好臉色。
“高華,快!宸王剛下朝還沒走遠,你差人請宸王去樂陽宮一趟!”
仁宗帝邊交代,邊匆匆往樂陽宮而去了。
于是,這個光榮的任務就落到房楂楂頭上了,高華不忘嚴厲叮囑:“跑快點!別又想耍小聰明了!”
房楂楂一愣:姜還是老的辣啊!你怎么知道我準備踮著腳后跟,走著去找宸王???
既然伎倆被拆穿了,房楂楂也不敢耽誤,疾奔而去,果真在下朝的路上堵住了宸王。
慕長安一看上氣不接下氣的房楂楂,在那里笑著朝他招手,立馬轉頭就走。
房楂楂趕緊跑過去,攔住他的去路,
“王爺,皇上的后宮起火了,請您去幫忙滅火。”
慕長安直直的盯著房楂楂,直盯的她心里發(fā)怵,少頃,才幽幽開口,
“你唆使御膳房和辛者庫的人到處散播如妃的謠言,這點技計倆,在市井玩弄還可以,放在宮里根本不夠看。等如妃和李吟姍反應過來,會給你致命一擊?!?p> “我不怕,我有殿下護著。什么都不怕,哪里都敢闖!”
慕長安一滯,半刻,“你憑什么得我護持?”
“憑我......”是作者,是創(chuàng)世主,沒有我,哪來的你!
當然不能這樣講。
房楂楂把這句不能講的話憋回去了,換了一句同樣不能講的,
“也許,你命中注定就該護我?!?p> ......
等慕長安隨房楂楂到了樂陽宮的時候,顯然已經錯過一場大戲了。
殿內跪了滿滿一地的人,以如妃為首。如妃的發(fā)髻亂了,妝容花了,還在嚶嚶戚戚的抽泣著。
李吟姍跪在如妃下首,白凈的臉上多了幾條紅色的手?。哼@巴掌誰抽的?手法不錯!效果立竿見影??!
慕長安見房楂楂伸長了脖子在瞧熱鬧,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房楂楂會意,趕緊加入了下跪的大軍之中。
太后見到慕長安后,臉色果真好看了許多。慕長安趁機,多說了幾句好話,哄太后開心。
房楂楂伏跪在地,目光所見只有地板,看不到慕長安此時的神情,可是他那般溫柔的語氣,她卻是第一次聽見。
如果,有一天,他也能這樣哄哄她,那......太陽該從西邊升起了吧。
房楂楂有些后悔,早知道男主長了一張程昂的臉,她就該創(chuàng)作一些男主和女配的感情戲的,大不了,后期再被男主拋棄唄......
慕長安幾句話就逗得太后開懷大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只除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房楂楂。
太后和皇后一行又浩浩蕩蕩的走了,正如來的時候一樣。
仁宗帝不敢違逆太后的意思,當場便重重斥責了如妃,勒令她在宮中,禁足七日,不得外出。
所有人都以為如妃會被冷落上一陣,始料不及的是,次日,仁宗帝便親自上了樂陽宮,更加始料不及的是,仁宗帝怒氣沖沖,甫進門便給了如妃一個耳光。
如妃被扇的耳朵嗡嗡響,半天也反應不過來,只見仁宗帝將一包玉鐲的碎片扔到她面前,
“如妃!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損壞朕的賞賜,簡直是藐視天威!”
原來,這日一早,御前侍衛(wèi)歐陽赫,便在其巡邏的必經之路上,于一灌木叢中,那么巧合的發(fā)現了一塊方巾,而方巾中包裹的竟是一只價值連城的已然斷成數截的玉鐲!
時下,歐陽赫也跪在地上,他突然意識到了:他掉入了一個局,有人在借他的手,對付如妃!如妃向來與歐陽皇后不和,必然會把這筆賬算在歐陽皇后的頭上。
如妃爬過去,仔細一看,那竟是仁宗帝在她初入宮時賞賜的翡翠玉鐲,她心下一思量,便知道這是樂陽宮出了內鬼,能有機會偷走玉鐲的便只有寥寥幾人。
想清楚后,如妃便伏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說是管教不嚴,讓底下的人偷去了玉鐲,自己并不知情。
仁宗帝自然也是偏信如妃的,不再多話,直接下了定論,“來人哪!樂陽宮的所有奴才全部打入辛者庫,貼身伺候如妃的人,亂棍打死!如妃御下無方,即今日起,禁足樂陽宮,非詔不得出,不許任何人探視!”
至此,昔日門庭若市的樂陽宮,靜若無人,滿殿的龍須牡丹凋謝殘敗,花開不再。
金甲衛(wèi)行刑時,房楂楂特意找個由頭,去看了,看了許久,直到孫得有咽氣。
她轉身時,驀然發(fā)現,身后,李吟姍也在盯著她看,不知看了多久。
李吟姍冷冷的扯出一抹笑容,“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啊,世事無常,不知道,下一次,誰又會觀賞誰的死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