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楚府舊奴二
李云臨心頭一窒,擦拭了嘴角的血漬,再轉(zhuǎn)過來時已掩去了狼狽,唇邊掛著威脅的笑意。
“你的命在我手里,你最好識相識趣?!?p> 楚天歌冷笑,“你還沒死,我的確舍不得死?!?p> 李云臨雙眸微瞇,一步步向她逼近,她一步步退后,直至后背撞上了寬大的樹干。
退無可退,楚天歌下意識的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制止他近一步靠近。
李云臨垂眸看了看這只拒絕自己的手,抬了下眼簾,戲虐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躲什么?”
這樣的近距離讓她很不適,“你未過門的妻子是裴雪霽,不是我?!?p> “沒錯?!?p> 李云臨低頭俯在她耳邊,輕佻道:“這個身子就是裴雪霽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天歌又想一巴掌過去,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扼住了手腕。
“不在意的話氣什么?天歌,你心里還是有我?!?p> “不是氣,是惡心?!?p> 楚天歌糾正了他的話,好奇的問他,“我挺想知道你在親吻蘇謹(jǐn)?shù)臅r候,說的是怎樣的情話?是不是此生非你不娶,只心悅你一人?”
李云臨身子一僵,面皮不受控制的發(fā)緊。
這些都是他曾經(jīng)對天歌說過的話,當(dāng)初他真的以為自己能做到。
可后來發(fā)生的事誰能預(yù)料?
而她呢,她難道潔身自好了嗎?
想到此處,李云臨惱羞成怒,捏住了她的下頷,冷冷道:“你呢,你跟李燼霄摟摟抱抱,你是不是背叛了我?”
他有什么臉來說別人背叛?
楚天歌有些替裴雪霽心疼,這下頷早晚被他捏壞了,且越掙扎他越用力,就越疼。楚天歌干脆任由他捏著,對他的話也感到意外。
這么說他看到了?
楚天歌并不想解釋,只理直氣壯的瞪著他。
李云臨對這種承認(rèn)更是氣急敗壞,逼近了她的臉,氣息貼著她臉頰,聲音極冷。
“他還怎么你了,他親過你么?你們有沒有茍且之事?恩?”
自己的德行敗壞,便以為旁人都是這樣的,真叫人可氣又可笑。
楚天歌說了句實話:“裴雪霽的身子我不會亂糟蹋?!?p> 聞言,李云臨大松了一口氣,松開了她的下頷,握住了她的手腕,深深的看了她許久。
“天歌,別鬧了吧,我們像過去一樣好好在一起。”
這般話鋒驟轉(zhuǎn),讓她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多么可笑啊,像過去那樣,如何還能回去?
楚天歌笑了笑,“好啊,我要你昭告天下,你愛的是我楚天歌而不是裴雪霽?!?p> 李云臨皺了下眉頭,“你知道這不可能,不要無理取鬧?!?p> 楚天歌還是淺淺笑著,“那你把地窖里那些符咒燒掉,我回本體去跟你好好在一起,反正我那肚子里有噬魄寒珠,用不了靈力就是個普通人而已?!?p> 李云臨把她冰冷的手放在掌中,她的手從前即使在冬天,也暖如火爐,可如今卻是這樣寒涼。
他摩挲著輕嘆道:“你不能現(xiàn)身在這世間,天歌,我只有坐上了皇位,才能……”
才能保護自己和你。
楚天歌笑得越發(fā)凄苦,“我憑什么讓裴雪霽嫁給你,讓你平白多了裴相這樣的后持?”
她是介意的,介意他們的婚約不了了之,介意他要娶裴雪霽。
她應(yīng)該冷靜,應(yīng)該裝出一副順從來讓他放松警惕。
可她冷靜不了,她面對誰都可以戴起面具,面對他卻很難。
這是她深愛過的男子,他的名字曾種在她的心上無法撼動,而現(xiàn)在那些根須都化成了尖銳的利器插在心間,碰一下就是劇痛。
李云臨一怔。
這才覺得她剛剛說的都是戲弄自己而已,她從來就沒有和好的打算。
他自嘲般低笑了聲,微涼的氣息撓著她耳邊,“由不得你。”
李云臨環(huán)顧四周,不遠(yuǎn)處有個山洞,他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把她把那里拽。
“你要干什么?你放開我!”
他用力拽著的手腕已青紫一片,被拉扯入山洞后李云臨脫手一甩,她摔在了一堆碎石上,本就受傷的后背密密麻麻的生疼。
他解下墨藍色蜀錦披風(fēng)信手一揮,鋪在了軟土地上。
楚天歌往潮濕的壁邊退縮,又被大力拽了過去,摔在了他鋪在地上的披風(fēng)上,他欺身下來,單手扼住了她的雙腕,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帶。
“這是裴雪霽的身子!”
“她早就愿意給我?!彼曇舻蛦?。
楚天歌急道:“那讓我回自己身體里,裴雪霽醒過來你再跟她云雨?!?p> 雖說有損的不是她,可讓她來承受這份屈辱,如何愿意?
李云臨啃上了她的脖頸,“傻瓜,我要的是你?!?p> “你答應(yīng)過我,大婚前不會碰我的?!背旄韬鴾I,聲音有些顫抖。
這話似乎管用,李云臨一頓,把她撈起來摟在懷中,錮得緊緊的。
曾經(jīng)他們有過無數(shù)次獨處的機會,也曾在外游山玩水獨宿一間,很多時候他動了念頭,可她輕輕軟軟的一句,云臨哥哥我想把最好的留在大婚后給你。他便愣生生忍住,情愿抱著她一整夜。
那時候盡管難熬,但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能傷了她的心。
楚天歌看到了希望,試探著說:“李云臨,放開我吧好不好?”
連名帶姓的稱呼如一盆涼水,傾瀉而下澆冷了他。
李云臨再次發(fā)狠推倒了她,楚天歌又一記耳光打在他臉上。
掙扎之下,他一手按住了她的肩頭,一手抓著她的右臂用力一拉,聽見噶的一聲后,他放掉了這只已不能動彈的手臂,低啞著聲道:“你聽話就不會疼了。”
肩膀生生被拽脫臼的劇痛讓她疼的繃緊了身子,唇色被咬得蒼白,冷汗?jié)窳藵M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李云臨沉默的看她痛苦的表情,捏袖擦了擦她滿額的汗,雙手僵在她右臂旁,猶豫著要不要馬上給她接骨。
楚天歌絕望的閉上了眼,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下,控訴他的聲音嘶啞無力,“李云臨,你畜生,我恨你,我恨你……”
突然一聲悶響,緊著身上一輕,擺脫禁錮的她顧不上疼痛,顧不上發(fā)生了什么,慌忙去拾衣服遮掩自己。
來者先她一步拾起了地上的披風(fēng)裹住了她。
四目相對之時,楚天歌果斷撲進了他懷中,所有強撐著的情緒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她的顫抖傳達給他是這樣的深刻。
李燼霄聲音低啞,“我來晚了?!?p> “不晩,不晩。”她搖頭。
李云臨扶了扶被重踹的腰腹,站起身,看著眼前親昵的兩人氣得肝肺冒火。
“楚天歌,你過來!”
她就像只受驚受傷的小貓縮在李燼霄的懷中,仿佛認(rèn)定了這是能讓她依靠,能保護她的人。
李燼霄安慰的撫了撫她的發(fā)頂,再抬眼看李云臨,眸光瞬冷,“我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