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飯館,開了一個單間,菜還沒上齊她已經(jīng)灌下去了兩瓶啤酒,兩腮泛紅,訴說著她的傷心往事。
“你還是少喝點吧,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我勸道。
“放心,我不會醉的,醉了我也不拖累你?!?p> “我不是那個意思,酒喝多了傷身。”
“無所畏了,喝酒的人還怕傷身?就像抽煙的人,明知道抽煙有害健康還是會去抽一樣?!?p> “所以你不但不要勸我,還要陪我多喝一杯。這還有五瓶,全是你的了,喝得了嗎?”
“喝不了?!?p> “那說明你的生活比我要好,當(dāng)你經(jīng)歷過多次絕望之后,這些就不夠你喝的了。”
“也許吧。可為了你的身體,我還是不想你多喝?!?p> “干么關(guān)心我,當(dāng)我是朋友?”
“當(dāng)然,能坐在這一起喝酒就是朋友?!?p> “我們算是朋友嗎?你不把我當(dāng)神精病就好了,還能把我當(dāng)朋友?”
“從現(xiàn)在起,把你當(dāng)朋友了。而且應(yīng)該能成為好朋友?!?p>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為了慶祝正式成為朋友,再干一杯。“
“沒問題,不過,咱們既然是朋友了,那么我問你,你說那怪夢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準(zhǔn)備好了迎接她的嘲笑,但是我猜錯了,她不但沒有笑,還變瞬間變得很嚴(yán)肅。
她說道:“真的!我沒騙你,那全是真的!”
“真的?沒騙我?”
“你不信我干么還問我?”她有些生氣地說。
“我信,只是這件事太離奇了。你不是說夢里的那個人對你說,不讓你告訴別人嗎,要不然會有災(zāi)難的,那你還告訴我?這是害我也是在害你自己呀,你不怕?”
“怕呀,但是那是你給我說的。你不能算是別人吧?”
“說不定只是和我長得相似而已。再說了,夢里的人誰能記得那么清楚,我做了那么多夢。都沒記住一個是長什么樣的?!?p> “你說這話是不是想說我連累了你?”
“不是。我倒是不怕。我就是看你這么一個好女孩,要是為這事有什么意外的話,會讓人難過的?!?p> “難過?”她苦笑著搖了一下頭,接著說:“誰會為我難過?我家人?他們早就不管我了。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多余的。朋友?那些只為了利益才稱朋友的人,才不會難過呢。幸災(zāi)樂禍還差不多!”
“那不一定,我也是你朋友,我會難過的。”
秦雪輕聲哼了一聲,“你?你就是在騙我,都不信任我,還敢說是我朋友?”
“從現(xiàn)在開始,我信任你,咱們互相信任?!蔽乙蛔忠痪涞卣f。
她瞥了一眼旁邊的酒說道:“好,那就陪我把酒喝完,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誠意肯定是要有的,五瓶酒下肚,我已經(jīng)堅持不住趴在了桌子上。頭很沉,沉得抬不起來。
“你怎么樣?沒事吧?”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么得遙遠。但是也聽得出很關(guān)切。
“我沒事,一會就好,只是頭暈?!蔽遗D出這句話,然后想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根本站不住。
我又坐下,繼續(xù)趴在桌子上。
秦雪皺起眉頭,關(guān)切地說道:“你這樣不行啊,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酒醒了再回去。”
她把我扶了起來,走出了飯館。
我才發(fā)現(xiàn)她其實也有點站不穩(wěn),也是在努力支撐著。
我們在附近找了家賓館,開了一間房,暈暈乎乎跟著服務(wù)員進了房間。眼前看到一張床,一頭倒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下腹的漲痛中我醒了,房間燈還亮著。迷迷糊糊去了衛(wèi)生間,又洗了一下臉,神智頓時清醒了很多。
這間客房不大,有兩張桌,靠近門口一張,墻角有一張。
墻角的桌子上放著一些飲料和一些情侶用品。緊挨著這張桌有張床,床挺寬。
床上躺著秦雪,穿著t恤和短裙,蜷著腿。裙擺向上翻起,鞋子已脫,頭枕著被子。
我輕輕托起她的頭,把被子從她頭下慢慢拉出來,然后給她蓋在了身上。她始終一動不動,睡得很沉。
我脫了鞋,躺在另一邊側(cè)身背對著她,也沒蓋被子,很快就又昏睡了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寒氣侵襲全身。我睜眼一看,眼前一片昏暗,四周也變了樣,像是一個山洞。這是哪?我怎么會在這?我頓時心生恐懼,立刻站起來四下觀瞧。
這是一間五六十平米的石室,在前方墻壁上有一扇石門,不過石門板已經(jīng)脫落,平鋪在門口。門外是一條漆黑的通道,一直向外延伸看不到盡頭。在右側(cè)墻壁上掛著一盞油燈,燈芯很大,在昏黃的燈光襯托下,更加顯得陰森詭異。
燈下面緊貼墻壁是一張圓形的石桌。桌面很大。上面刻著一些花紋,或者是某種圖案。因為表面有很多塵土覆蓋,一些紋路已經(jīng)無法看清,桌子中間有個凹陷,里面像是有什么東西。
我走過去,發(fā)現(xiàn)那是一顆珠子。我拿起來看了看,正是秦雪給我看的那一顆?;蛘呤且荒R粯拥摹?p> 我心說,這是怎么回事?我睡下后是誰把我?guī)У竭@的?這里好像就是秦雪夢里的那個山洞。莫非是她把我?guī)淼模课以趺匆稽c沒感覺?她給我下藥了?
為什么把我?guī)У竭@呢?她又去哪了呢?這珠子和這桌子看起來是一個整體,這圖案中或許隱藏著什么秘密。我摸了摸身上,手機不見了,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我伸手想去取那盞燈,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黑暗里傳來。
這是誰?秦雪?我得先躲起來。
我看了看周圍也沒有可躲藏的地方,看到桌子下一片漆黑,于是蹲下身子挪到了桌子下面。這才發(fā)現(xiàn)桌子全靠中間一根圓柱支撐著,圓柱直通地底。
腳步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跳越快。我盯著石室門口。做好了一切心理準(zhǔn)備。
門口出現(xiàn)一個人,一個女人,很清秀,穿著一身緊身的運動裝。秦雪,真的是她。我靜靜地盯著她,放緩了呼吸。
秦雪走進石室,四下看了一眼,就朝石桌走了過來。然后我就只能看到她的腿站在那里,聽到她像是用什么在擦桌上的塵土,接著是很清脆的石塊撞擊聲,好像是把什么東西放在了石桌上。
“奸臣昏君欲滅我族……幸得先祖護佑……”秦雪像是在念石桌上的文字,但是顯然念得很吃力。她又擦了幾下石桌,又念到“……以血祭……家族后人善聽魂者……神石……”
黑暗中又傳來了腳步聲,聲音雜亂,顯然人數(shù)不少。秦雪吹滅了燈,四周立刻陷入黑暗之中。
接著我就感覺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渾身一顫,猛地坐了起來,看到秦雪正站在我面前,微笑著對我說:“怎么了?做噩夢了吧?看你一頭汗,我買了包子,快起來一起吃吧?!?p> 我定了定神,看看四周,這還是賓館的那間客房。
秦雪這時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那張桌前坐下,拿起包子就吃了起來。
我起床洗漱完畢后,她那份已經(jīng)吃完了,桌子上留著我的一份。
她淡淡說道:“你慢慢吃,我先走了?!?p> “你這就要走了???”她的行為著實讓我很難琢磨。
“是啊,我的手機號已經(jīng)幫你存在你的手機上了,我也保存了你的號碼。現(xiàn)在時間還早,你吃完了可以再睡一會。”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你那么急著走是有事嗎?時間還早呢,坐下等我吃完一起走?!?p> “我就是不能和你一起所以我才走的?!?p> “為什么?”我問。
“我們一男一女從這走出去,別人看到會說閑話的。肯定認為我不是好女孩。我不想那樣。”
她說得很認真,我也聽得很明白。只是在我眼里,這種男女一起從賓館或者別的什么地方進出的事很正常,沒想到她還有這想法。
我說道:“好吧,那你先走吧,我睡一覺再走?!?p> 她沒動,站在原地看著我。
看著我連著吃進了兩個包子后,才柔聲問道:“好吃嗎?”
“好吃,我最愛吃包子了,來,再給你吃一個?!闭f著我夾起一個包子伸向她。
她看了一眼伸過去的包子,突然板起臉,轉(zhuǎn)身快步走到門口,到了門口又突然轉(zhuǎn)過身,很氣憤地問道:“我是不是很難看?很丑?丑得男人都不愿多看我一眼!見到我都要躲得遠遠的!是不是?”
?。ㄗ鳛橐粋€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秦雪以往都是在男人們的奉承中成長起來的。在她的內(nèi)心形成了優(yōu)越感,自以為沒有男人能經(jīng)得住她的回眸一笑,更別說主動獻媚了。晚晚她卻被張床上的男人視而不見,她優(yōu)越的自尊受到了打擊。)
她死死地盯著我,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圍著眼圈打轉(zhuǎn)。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呆呆地愣在那里。她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去買早點受到什么刺激了?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走了出去。腳步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