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儼的拜師禮結束,又悄悄地進入了十一月,時間從不曾給忙碌著的人們半點喘息的機會。
天氣漸漸的冷了起來,雒陽城外的大地早已經被今年的第一場雪覆蓋住了。
古代的君主死了以后,后代和臣子要給他議上一個謚號,來來評定這位君主在位期間的所作所為,有點蓋棺定論的意思。
而今上的這位皇帝劉宏死之后謚號便是靈。
靈這個謚號可不是一個好的謚號。
謚法有云:不勤成名曰靈;亂而不損曰靈;好祭鬼神曰靈;極知鬼神曰靈;不遵上命曰靈;
而歷史上謚號為靈的國君,基本上都荒誕不羈,就是說都是逗比。
比如說晉靈公喜歡用彈弓,專門往行人頭上打,觀看行人驚恐躲避的樣子以取樂。
晉靈公還特別喜歡養(yǎng)狗,給狗穿上華美的衣服,還給狗賦以大夫的待遇;
就比如說,楚靈王偏愛細腰的人,“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以上等等,不一而足,但是這些謚號為靈的君主最后的下場,往往都不這么美好。
這些君主雖然混賬,但是今上劉宏比起他這些前輩們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他在位期間聽從了自己母親和親信宦官的提議,賣官鬻爵。
使得選出的很多官員都是混賬,這些官員導致了貪腐盛行,民不聊生,而有才華的官員卻得不到重用。
不僅如此,我們這位皇帝還非常的荒淫無度。
他不但從全國選拔了很多的后宮妃嬪,還很喜歡讓自己身邊的宮女們穿上開襠褲,以方便他隨時隨地可以辦事。
不僅如此,他還非常喜歡搞搞多人運動。
更令人覺得荒誕不經的是,今上還有一些極其變態(tài)的做法,比如說讓自己身邊的宮女們和他養(yǎng)的狗做一些無法言語的行為。
狗是真的狗,但是這位皇帝卻說不上是人。
現(xiàn)在天氣已經漸漸涼了,但是大漢朝如今皇帝的變態(tài)行為卻不因為天氣冷而終止。
他自己衣冠整齊倒是不冷,只是可憐了那些穿著開襠褲的宮女們瑟瑟發(fā)抖。
劉宏雖然非?;囊鶡o道,但是看上去卻十分的勇猛。
但實際上常年毫無顧忌的行為,怎么能夠不傷害到自己的身體。
現(xiàn)在已經是中平四年了,再過兩年在中平六年的時候,劉宏就要撒手西去了。
從中醫(yī)的角度來說,虛則亢,越虛的人越容易亢奮。
很多人以為自己還很厲害,實際上已經慢慢的在透支自己身體內的潛力。
今上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不幸的是在兩天前的夜晚,今上在多人運動的時候突然暈倒了。
因為這個事情董太后十分的生氣,下令將杖殺了當時參與多人運動的所有的后宮妃嬪和宮女。
這個事情倒也是那些妃嬪和無辜的宮女們可憐了,可是全天下都沒有人在意。
因為朝廷上的人為了各自的目的而奔忙著,而底層的人民連口飯都吃不上。
十常侍之首的張讓在天色昏暗的時候邀請了趙忠來到自己家中。
美其名曰,商議為今上尋訪名醫(yī)。
“今上的身體,御醫(yī)說可能要出大問題了。”
趙常侍聽了張讓的話,他也十分的清楚,正所謂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壞的田。
今上這樣搞那么多年了,直到現(xiàn)在才開始出現(xiàn)問題,已經是大幸了。
這件事使得十常侍都十分的慌張。
說到底,他們的權力最后還是出自于皇帝。
皇帝要是死了,他們這些人只有兩個下場,要不就得到下一任皇帝的支持,要不然就只能通通去死。
“那張常侍對這個事情有什么打算,我們可要從全國征集出色的醫(yī)者為今上診治啊?”
張讓抬起手來止住了趙常侍的話頭,道:“此事萬萬不可,如果我們這樣子做,那就等于告訴天下人皇上的身體不行了,到時候對我們有壞心思的人怕是更要數(shù)不勝數(shù)了。”
對此,趙常侍也深以為然。
無論是朝堂上自以為那些所謂自以為正直的官員;還是那些等著擁立新皇,鼎立從龍之功的人;又或者是何進這種外戚,通通都恨不得自己這些人早點去死。
其實,十常侍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去拉攏何進和何皇后。
只是誰也想不到,那本來是屠夫家出身的何進,竟然敢膽敢看不起他們這些宦官閹人,還時常怒而斥之。
平常時養(yǎng)尊處優(yōu),官員們阿諛奉承的十常侍,焉能受他這一番折辱。
這一番接連的齷齪之后,兩方陣營于是互不對眼,斷無和平相處之可能了。
“聽聞那何進也是在那袁氏的袁紹,袁術兩名子弟和那曹氏的曹操等人的勸阻之下,才對我們抱有如此的敵意?!?p> 聽到了趙常侍的這番話,張揚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趙常侍,心里大罵了一聲:“蠢貨?!?p> 自己等人和何進的矛盾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擁立新皇后,政出何人。
等到何皇后的兒子上位了,難道那何進還想分一部分權力給自己等人?
十常侍又不是他的兒子,這樣做有什么好處,當然是有好處自己全占了。
張讓道:“這些趙常侍不用多說了,無論其中的曲折緣由是什么,我們與他除了對抗之外,便再也沒有別的路子了?!?p> 趙忠點了點頭,道:“只可惜那何進是大將軍,掌握了天下兵馬。我等實在是有心無力啊,一旦今上有什么不測,那何進只需邀請?zhí)煜卤R入京,我等將身首異處矣?!?p> 張讓聽了趙常侍的話,陰險一笑,說道:“那倒也未必,省中和郎衛(wèi)還掌握在我們手上,他便是掌握了天下兵馬,只要那時進入了宮禁,要生要死,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趙常侍畢竟膽子沒有張讓的大,也難怪他的位置比張讓還要差一些。
他聽罷張讓的此番言論不由大驚。
“怎敢如此!怎敢如此!此事若泄,那你我死無葬身之地矣。”
張讓陰測測的一笑,道:“難道我們不這樣子做,那廝就會放過我們?
到時候也不過是死無葬身之地,一個下場而已。
何況,只要我們此事做的縝密,他又如何能有防備呢?”
趙常侍雖然聽張讓說的頭頭是道,但是他心里仍然是不敢。
只是一面說道:“我們還是盡力盡力治好今上為好,今上若是安,只要皇帝在日,你我等人斷無憂患?!?p> 張讓聽到趙忠這樣沒骨氣的話頗為恨其不爭,大聲駁斥道:“就算今上還在,只要他感到自己命不久矣,我們也斷無活下去的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