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只是搖搖頭,指了指攤位上的物件。
“都送給您,都送給您!”
說完,這賣家把東西一鋪蓋全部打包好了,放在林七手中。
林七擺擺手,那人如蒙大赦,一溜煙就跑了,連攤位也丟下不管。
一旁的吳余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哥們,你這玩的是哪出?”
他是真有點看不明白了。
林七只是揮了揮手里的令牌。
吳余一愣,在腰上一摸,那萬方令竟然不知什么時候被林七收了回去。
林七輕輕吐出兩個字:
“違禁?!?p> 吳余這才恍然大悟,敬佩無比。
感情你跑這不是來買東西了,是來執(zhí)法了是吧?
可是這坊市里魚龍混雜,賣的東西五花八門,火云宗也從來不管這些,只要不是嚴重影響公共安全的東西,沒有所謂的禁忌。
除非......
林七沒說話,只是帶他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從那堆包裹里取出一件衣服。
這衣服外形沒什么特別,漆黑的布料,但是吳余上手一摸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竟然一點不軟,反而是堅硬如金鐵!
可是偏偏能隨風而動,與普通布料看著毫無差異!
“黑水玄鋼?”
吳余近些日子也算見過世面了,仔細在腦子里回憶了一番,便想起了這東西的名字。
林七指了指遠處,說道:“礦工?!?p> 這是礦工穿的衣服?
不得不說,材質(zhì)確實有點奢侈,已經(jīng)是一件筑基初期級別的法器了。
這黑水玄鋼價格不菲,每方能賣到一萬方靈石,這一件衣服用料很足,加上其他材料和煉制成法器的成本,一件衣服至少價值三千靈石以上。
除此之外,上面還刻著一些紋路,吳余大概能看出是一些內(nèi)置的隔熱隔靈的陣法。
這種寶貝給礦工穿,火云宗還真舍得下本錢。
不過這也從側(cè)面映證了,燼淵有多危險。
可是價格高,不意味著這東西就違禁。
林七見他還不明白,手中便亮起一股白光,映照在這黑漆漆的衣服上。
緊接著,衣服上開始閃爍起一種暗紅色的光芒,星星點點密布其上,像是斑紋。
這顏色吳余越看越熟悉。
“燼髓?”
林七點點頭。
“這衣服上竟然有燼髓?是添加在衣服里面的材料嗎?”
吳余拿起衣服翻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些光芒只是浮于表面,并沒有滲入衣服當中。
便嘗試用法力包裹了一小塊兒,小心翼翼地將一部分燼髓從上面剝離開來。
“有意思,這燼髓竟然會附著在這衣服上。他們便是用這種辦法來偷燼髓嗎?”
林七卻沒有回應,將衣服連著那堆雜物丟進了儲物戒中:“跟上?!?p> 同時,懷里飛出一把模樣精致的青色小劍,停在林七的右前方。
這劍不過巴掌大,但是做工細膩,光華飽滿,仔細看去,劍柄上還有劍閣專屬標志。
吳余好奇道:“這什么寶貝?”
小劍立刻轉(zhuǎn)了個圈,停落在吳余面前,劍鋒朝天,劍柄上“劍云令”三個浮現(xiàn)在他面前。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云臺劍閣內(nèi)門弟子專屬。
接著,小劍在空中滴溜溜旋轉(zhuǎn)了兩圈,劍鋒指向了一個方向,發(fā)出一陣好聽的女聲:
“前方五十米,左轉(zhuǎn)?!?p> 吳余愣住了:“臥槽,導航???”
這類法器他還真沒見識過,今天是頭一回,心中很是羨慕嫉妒。
修者的追蹤導航的手段其實不少,但是大多是法訣和符箓的形式,很受限制。
因為這二者都需要一定的媒介才能施展,要么在人或者物體上留下印記進行追蹤定位,要么消耗靈氣乃至壽命,依靠算籌之法演化推導。
前者需要精神操控,碰上修為相近或者高于自己的人或物,很容易被察覺甚至趁機反制,風險極大;
后者則是容易受干擾,只能測個大概,甚至被誤導向完全相反的位置。
比較準確安全的方法,目前為止只有特制的法器,或者是化神期以上修者所掌握的神通一類的術法。
法器不易被反制,哪怕是被施術者發(fā)現(xiàn)了端倪,頂多是法器受損,對修者不會有影響。
神通嘛,已經(jīng)屬于道之范疇,不是你想干擾就能干擾的了的。
這種法器自然極其珍貴。至少現(xiàn)在來說,吳余的身價比不上這個小劍。
更何況,這小劍絕對不止導航這一種功用。
“云臺劍閣真是富,內(nèi)門弟子都能配上這種好東西了?!?p> 吳余看向林七:“你給那個賣東西的人下了印記?”
林七點頭,推著輪椅跟著小劍前進。
吳余跟在后面。
火云宗集市允許修者御空,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二人還是選擇徒步和輪椅趕往。
二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陣,來到了一間土樓前。
火云坊市內(nèi)大多是這樣的建筑,沒有木結(jié)構(gòu)的,所以看上去不甚美觀,重在實用。
住戶除了往來客商,也有一些定居在此,以服務業(yè)為生的凡人或者練氣修者。
這樓就一層,在坊市里算不得多高,但是面積不小,看樣子里面人應該挺多。
二人停在屋子前不遠處的拐角,林七指了指自己的輪椅,意思自己不方便行動。
吳余會意,一個閃身,便悄無聲息到了屋旁的窗戶邊,給自己使了個隱身術法。
窗戶緊閉著,吳余眼中紫光一現(xiàn),透過窗戶,里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那個賣貨的商販正蹲在一張床前,哭哭啼啼,床上躺著一老人,時不時咳嗽兩聲,似乎得了什么重病。
兩邊還站著一男一女,和商販年級相仿,也是滿面悲戚之色。
老人咳嗽著,摸了摸那商販的腦袋:
“好了,別哭喪個臉,我早知道自己是沒幾天活頭了,趁著我還沒死,趕緊拿著積蓄離開這里,買塊地,你兄妹三人好好過日子去吧?!?p> 商販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爹,孩兒不肖啊!這殺千刀的火云宗騙咱家下礦,大哥二哥都死在礦上,這下您也走了,我們?nèi)齻€小輩......”
老人不知哪來的力氣:“住嘴,不可胡言!仙家不是你可以妄自非議的!小心禍從口......”
話沒說完,又是一陣咳嗽,頓時屋內(nèi)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