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舊是孟婆想辭職不干了的一天。
雖然照舊還是打卡來上班了…
?。ù蚬と说谋拔ⅲ?p> 孟婆依舊看見了那個妨礙公務的小哥哥。
說起來,因為他在,孟婆都不能專心熬湯了,那孟婆湯的顏色本就難以形容,現在更是粘稠的混雜著各種讓人會重新去世一遍的顏色。而且今天還變成了非牛頓流體。
孟婆攪和著手中的非牛頓流體,看著那秀色可餐的小哥哥,眼淚都從嘴角流了出來。
不得不說,雖然他總是不按章程辦事,和工作人員(孟婆)對著干,但這后生長的俊俏,一雙桃花眼不知道含情脈脈的時候要多好看,只是薄唇永遠緊緊抿著,眉頭永遠揪在一起。
總是皺眉頭會變老的!
誒…不對,
他已經沒有機會變老了…
“你是在等誰嗎?!泵掀抛罱K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出來,雖說冥界往生的人絡繹不絕,但是冥界有獨有的時空bug,為了防止人流擁堵,所以每天投胎實則不過百人,但最終不會影響實際投胎數量。所以對于冥界來說是沒有時間和空間可言的。
很抽象,也沒指望你們能懂。
而他,也足足在這沒有時間概念的冥界里,讓孟婆感受到了等待的漫長。
他朱唇輕啟
“你話挺多的?!?p> 孟婆又一次甩掉了手里的勺子。
就在這當口,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五十上下,橫肉多的可以管一個五口之家吃半月了(啊不是)。這個滿面油光,非?!案!毕嗟娜税?,慢慢踱步到孟婆面前。
他指著孟婆的那口大鍋,那小小的眼睛就像是肉里的一條縫,但孟婆還是在那眼神里讀出了嫌棄的味道。
“你這?孟婆湯?”他狐疑地盯著那一鍋不明液體。
“啊那不然呢?是你娘親的洗腳水嗎?”孟婆翻了個白眼,即刻就盛了一碗黑乎乎的流體出來。
“你們地府態(tài)度也太差了吧…好歹死者為大好吧?”那中年男人接過碗,兩瓣肉腸一樣的嘴蠕動著。
“地府工號9527,您去投訴吧?!泵掀胖噶艘粋€方向,一幅愛喝不喝隨便你怎么樣的表情。
那男人猶猶豫豫,但畢竟都到了這地步,最后總要投胎的,只不過早晚罷了。于是皺著眉頭把那碗不明液體喝了進去。隨即臉色便青一陣白一陣,想要作嘔卻又嘔不出來。
那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哥,站在橋邊看著那大哥猙獰的面貌,嘴中說了倆字
“壯士?!?p> 送走了大哥以后,又迎來了一位面目慈祥的老人家。老人家穿著一身青色的毛衣馬甲,戴著金絲邊的老花鏡,手里還攥著一本書,他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
孟婆卻一反常態(tài),收斂了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從身旁拿出一個小碗,往里面倒了些水。靜靜等候著老人。
老人終于到達了孟婆身前,他灰濁的眼看著孟婆的樣子,
“您就是孟婆嗎?”
“是?!?p> “我本以為,孟婆就跟畫本里一樣,面目猙獰,相貌丑陋。”
孟婆挑了挑眉
“哦?那真是讓您失望了?!?p> “不不不,您很美?!崩先思抑糁照瓤粗掀哦酥氲氖郑腹?jié)分明,皮膚嫩白,
“您說笑了,像老身這個年紀,大約是去不了您的法眼的,您說是嗎,許老師?”孟婆那雙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她注視著面前這個老人。
老人明顯有些慌亂,趁著這個當口,孟婆將碗遞了出去
“前世的罪孽,已經結束了。喝了這碗孟婆湯。也好上路?!?p> 老人看著那碗里澄澈的液體倒映著自己那蒼老的不行的面龐。伸出手顫顫巍巍接過那碗,一飲而盡。
“這孟婆湯,似乎有些寡淡?!?p> 但凡前面那個中年男人聽到老人家的這番話,恐怕會露出一種見鬼的神情吧。
后生站在橋邊,注視著這一切,看著神色寡淡的孟婆送走這位老人家。
“那碗里分明是水。”他語氣平淡,陳述著事實。
“遺忘是恩賜?!泵掀艛噭又箦伬锏牟幻饕后w,扔下這一句話。
“所以…”他看著反常的孟婆。來了興致。
“你怎么形容剛才那兩個人?!泵掀艗佅铝艘粋€問題,抬頭看他,她目光清冷,嚴肅而正經。
“也許是一個腐朽的商人和一個慈祥的爺爺。”他回憶著剛才二人的樣貌。
孟婆嘴角輕揚,
“也許是一個佛心蛇口的慈善家和一個人面獸心的人民教師?”
他看著二人遠去的方向,而孟婆仍舊做著手中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如何知道?!彼粗掀磐熘渥淤u力的樣子,內心有些復雜。思緒不自覺地飄了出去。
這個人,難道日復一日地都在做這樣索然無味的工作?
還能把這湯煮的稀爛?
“每一個過往的人,老身都會看到他們的罪孽和記憶?!泵掀庞X得那勺子的阻力越來越大,攪的有些費勁。
“你也能看見…”他發(fā)問,
“老身看不見你的,所以,有些好奇?!?p> “那老人會怎么樣?!彼荛_了談論自己話題。
“帶著記憶入畜牲道,也算是一種折磨。”她云淡風輕地說著。
“審判命運?”他嗓音低沉,問的問題卻十分簡單而清晰。
“判官審判命運,老身只負責執(zhí)行。”
“鐵面無私?”他靠著墻抱臂。
“那是自然?!?p> “我忘了你不是人。”
“老身很慶幸自己不是人,人有七情六欲,而老身封了五感。在地府多愁善感…”孟婆停止了動作,目光直視他的眼神
“你當老身tm閑的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