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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菩提

第十四章 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素菩提 紫薇破道 3572 2020-12-25 19:00:00

  嚴(yán)周自從看了吳媽發(fā)的那通視頻,準(zhǔn)確地知道了明靜的心思,便時常放下工作去找妻子談離婚事宜,她妻子總是以工作之名推脫了好幾次。嚴(yán)周無奈!他是希望和平解決的,否則不會這樣任人拿捏,嚴(yán)周不想再和她生什么怨憎,免得更多情愫需要化解。容易生事!而且他也覺得自己的母親當(dāng)年確實有過錯!想給她最后的尊重,也算是幫母親贖罪,也是彌補的意思!

  彼時,錢華慧也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點了一根煙,站在院里愁眉緊鎖!似乎在等待誰的到來!

  片刻,一個帶著墨鏡的男子拿著公文包進(jìn)來與她道:“照片都拍了!”說罷;從文件包里拿出了十來張明靜和嚴(yán)周在海邊牽手,相擁,親吻照片。

  “很好?!眹?yán)周妻子翻著照片一張一張地看,很是得意。又給嚴(yán)周撥了電話。

  錢華慧道:“晚上回來吃飯嗎?”

  嚴(yán)周道:“不回了,有工作。”

  錢華慧道:“換個借口不行嗎?真的可以為了她一無所有嗎?”

  嚴(yán)周道:“希望能化解你的心結(jié),大家和平分手?!?p>  錢華慧道:“我若做不到呢?”

  嚴(yán)周道:“晚上7點我回來一趟。”

  錢華慧道:“識相就好!”

  晚上7點,嚴(yán)周來到了他們曾經(jīng)一起生活過的家,躊躇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時聽到一個小女孩從花園里走出來叫:“爸爸,爸爸,你回來了?!?p>  嚴(yán)周道:“是的,爸爸回來了,文兒最近好嗎?”嚴(yán)周開心地抱起小女孩,從口袋拿出一個玩具道:“文兒喜歡嗎?”

  文兒開心道:“喜歡,爸爸最愛文兒了,爸爸買的玩具我都喜歡?!?p>  嚴(yán)周道:“那文兒先去玩,我和媽媽有事要說?!狈畔潞⒆?,又叫她乖點,還叫保姆看好孩子,走進(jìn)了客廳。

  此刻,嚴(yán)周的妻子正在窗口看著這一幕。眼睛濕潤了一下,心想:何必呢?都要離婚了。見嚴(yán)周進(jìn)來,擦了擦眼睛道:“你不怕我離不開你嗎?”

  嚴(yán)周道:“難道我冷言冷語地對一個孩子你就會跟我離婚嗎?只怕會更多齟齬!她只是一個孩子。我想你為了她也應(yīng)該和我和平分手,不要讓她擔(dān)驚受怕,你想要什么補償都可以給你?!?p>  錢華慧抹了眼淚;道:“是啊,哪個母親不想為孩子著想?!闭f到孩子,她又想起了自己被流產(chǎn)的事,哽咽難耐,眼淚竟也止不住的往下淌。

  嚴(yán)周沉默許久,道:“過去的事,我也很難過,但是還是要繼續(xù)生活不是嗎?”

  錢華慧道:“好,明天我跟你去民政局辦手續(xù)?!?p>  嚴(yán)周聽了,釋然了一下,道:“非常感謝!”

  錢華慧道:“但是今晚我希望你能留下來陪文兒,她很想念你。她一直都以為你是她爸爸,我們暫時像個一家三口一起吃個飯。算是最后一頓晚餐吧!”說完她徑自去了廚房開始和保姆一起準(zhǔn)備晚餐。

  嚴(yán)周則和文兒在庭院里玩鬧。卻忘記了和明靜約好的“今晚見?!?p>  不一會兒,嚴(yán)周妻子做好了晚飯正在門口喊他們回去吃飯,嚴(yán)周抱起孩子去水池了洗了手,三人其樂融融地一起共進(jìn)晚餐!

  嚴(yán)周一邊夸孩子乖巧,一邊說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爸爸給你夾,文兒道:“媽媽最喜歡那個,也幫媽媽夾。”嚴(yán)周為了不破壞氣氛,也幫她媽媽夾了一口菜。道:“多吃點,這些年都清瘦了不少?!?p>  文兒道:“我們是快樂的一家人。爸爸愛媽媽,媽媽愛爸爸,爸爸愛文兒,媽媽也愛文兒。我們就這樣愛來愛去?!闭f完又開心又幸福得笑了起來。

  錢華慧道:“文兒,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要細(xì)嚼慢咽,你忘記媽媽教的了嗎?”

  飯畢,嚴(yán)周想起和明靜約好的時間是9點,但此時已經(jīng)是十點半!趕緊去車?yán)镎伊耸謾C(jī),看到明靜打了幾個電話沒有接到,于是回了電話,卻是無人接聽狀態(tài)。想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氣了,繼續(xù)打電話,準(zhǔn)備去開車找明靜。

  他妻子站在門口冷冷道:“晚上不陪文兒了嗎?你答應(yīng)我的事還沒做完呢!萬一我起念變卦了呢!”

  嚴(yán)周想,只要妻子明天愿意去離婚,明天再和明靜解釋,她會理解的。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于是,回去繼續(xù)和文兒講故事;下棋;做作業(yè)。嚴(yán)周似乎又回到前幾年一樣,感受到了父女之情;天倫之樂!

  次日,嚴(yán)周起來,正見妻子抱著孩子著急忙慌地和嚴(yán)周說孩子發(fā)燒了。許是昨夜與他玩得太盡興的緣故,著了風(fēng)!他妻子說暫時沒辦法和他去民政局,嚴(yán)周也理解;說等孩子好起來了,再去不遲,趕緊開車和她一起去了醫(yī)院,掛了兒科號,驗了血象,開了藥,輸了液,在醫(yī)院跑上跑下,折騰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歇下來已是傍晚時分。

  夕陽西下,嚴(yán)周疲憊地回到酒店給明靜打電話,還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想是不是出什么事情,又下樓叫了老鐘;連忙開車去了明靜住的小區(qū),敲門也沒人應(yīng)。站在門口躊躇了半天!

  鄰居大姐見他站在門口焦急,走過去道:“嚴(yán)先生,那位姑娘可能回老家了吧,提著行李箱。還有一個帶著孩子在這里住著。你等等。她應(yīng)該帶著孩子出去散步了?!?p>  嚴(yán)周道了謝。接著給明靜打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一天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招呼都沒打說走就走。嚴(yán)周站在門口等著吳桐回來問問情況,心里很是忐忑焦急。

  片刻。吳桐從電梯里牽著孩子出來,看到嚴(yán)周在門口愁容滿面。

  吳桐有些不快,道:“找明靜嗎?”

  “是的,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他著急地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去旅行了吧?!眳峭┖懿磺樵傅卣f。

  他道:“旅行,去哪里旅行,我不過是昨晚沒接她電話;她賭氣一聲不吭地就去旅行?未免太無情!太荒誕了。”此刻嚴(yán)周怎么也想不出來是什么原因。

  吳桐道:“她說以后不要見面了,就此忘了罷?!?p>  他聽完,心如刀絞,捂著胸口,道:“什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麻煩你告知一下?!?p>  吳桐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幫我們這么多忙;如果知道我一定會告訴你的,雖然你是看在明靜的份上幫助我的,但我依舊應(yīng)該感激你,她知道我會忍不住告訴你,所以并未同我講。就連念安和錦之也是不知道的,我早上起來問過她們了?!眳峭┮贿吅搴⒆右贿呎f。

  他愣愣地?fù)]了揮手,道:“不必感謝。”

  只見他淚流不止。失魂落魄,像被掏空了心臟一樣!

  吳桐又道:“她···其實很愛你,她說遲早都是要分開的,早點做準(zhǔn)備是好的,她經(jīng)常練習(xí)怎么離開你,有時候不答應(yīng)你出去,可能就是在練習(xí)怎么離開你,她說她不是第一次離開你,而是離開過很多次,只是每次都折返回來,昨天她說了一句:‘終于不用練習(xí)了!’我也聽得一頭霧水?!?p>  他心如刀割,顫顫巍巍地說:“傻瓜,什么時候說要分開了,我一直說的都是要娶她為妻,矢志不移!??菔癄€!”

  吳桐道:“因為她知道你有妻子,她已經(jīng)違背良心很多次。她總問自己愛情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大于道德!她說不能再貪戀著你?!眳峭┱f著進(jìn)客廳桌上,把一個匣子拿出來,正是他之前送給她的匣子,便簽上面寫著:贈與我美麗害羞的新娘,春宵一刻值千金。背面寫著“一別兩寬,各自安好。”底下是一塊紅蓋頭,和一張銀行卡。又說:“這張銀行卡里面的錢沒有動,本來她打算借給我,昨天我把它放進(jìn)去了,想是要兩清了!”

  他沙啞道:“兩清?要怎么兩清?”

  此時他已是臉色蒼白,青筋直冒,眼淚鼻涕俱下,聲音沙啞。

  吳桐道:“對不起,我只能幫你到這里?!背聊艘幌掠终f:“明靜其實不是一個獨立的女孩,她除了美貌和足夠她自娛自樂的才華以外,職場上的事她總是一竅不通,她雖然外表開朗,其實也沒什么朋友,我是想說,明靜不是一個獨立的女孩。”又沉默了一下,道:“明靜可能懷有身孕了。以她的能力養(yǎng)一個孩子肯定很吃力,而且···跟一個生兒育女的女人談經(jīng)濟(jì)獨立,精神獨立本來就是不平等!養(yǎng)育一個孩子總是要夫妻同心,守望相助?!?p>  他聽完明靜懷孕了,眼淚愣是止不住地往下淌,心痛不已!再要說什么的時候卻沒說,聽到吳桐說:夫妻同心,守望相助的時候;倒說了句:“我是想和她夫妻同心,守望相助!”

  說完,步態(tài)蹣跚地往樓梯走,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一個年邁的老人,沒走幾步便從樓梯上“撲通撲通撲通”的滾下去。

  吳桐聞聲牽著孩子趕過去!道:“嚴(yán)先生,你沒事吧!”扯了幾下扯不動,趕緊打電話給朱華生,好在上次過來出診的時候留了電話。朱華生說在急診診病,走不開,朱華生便又給司機(jī)老鐘打了電話,司機(jī)老鐘原就是在樓下等候著,接了朱華生的電話;趕緊坐了電梯找到嚴(yán)周。

  他聲音沙啞道:“走樓梯。”

  老鐘不明白,但也沒問,老板怎么說就怎么做吧。于是把他從樓梯上一瘸一拐地扶下去。

  老鐘開了車,出了小區(qū),卻沒聽見老板吩咐去哪里,便把車開到了酒店旁邊的海灘邊,道:“老板,你可能需要吹吹風(fēng)?!?p>  他蜷著身體在后座橫躺著,抱著明靜還給他的匣子,眼淚被海風(fēng)吹干;滿臉傷痕;老態(tài)龍鐘;海風(fēng)輕輕地吹拂,他似乎還能感受到明靜的氣息,笑聲,還有嬌嗔···

  夕陽灑在浩瀚無邊的海面上,金輝燦爛,波光粼粼,游人在海邊看日落;肩促著肩,有的成雙成對,有的一家三口,有的一家四口,有的一家五口;在海灘上打鬧追逐著,嬉戲著,愛慕著,親吻,擁抱,放風(fēng)箏……

  良久。他愣愣道:“不是說好了,如果我有不周到的地方,請你一定要心如明鏡嗎?”

  司機(jī)老鐘看嚴(yán)周說話了,在這里也呆了一個多小時,天色也暗了,工作的電話也響個不停,便弱弱地問了一句:“老板,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他還是沉默。

  天色漸晚,游人已歸,留下一片空海!不知不覺周圍完全被黑暗吞沒,到處黑洞洞的,大海更加顯得深不可測,渺小而孤獨。只聽見潮起潮落;時而奔騰;時而輕輕蕩漾;還有海風(fēng)輕輕地吹!或咸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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