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神火樹外圍,經(jīng)過江啟的事后,丘正初早已讓人戒嚴(yán),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丘掌門?!卑咽卦趰彽囊幻凶拥茏右姷角鹫鮼砗?,便上前說道。
因為“掌門”前多了個丘字。丘正初看了那弟子一眼,說道:“天齊那妖猴的尸身如何了?”
男弟子意識到了自己剛才說錯話,連忙恭敬地拱手道:“都按照您的吩咐,將它丟進(jìn)神火中燒了?!?p> “嗯。”丘正初收回目光,不冷不淡地說道:“你們在外面候著,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接近。”
“是。”兩名看守的弟子應(yīng)聲。
等兩名弟子離開后,丘正初邁步進(jìn)入面前的狹小山徑。
因為有陣法的原因,沿著小徑路,他走過一塊人行高大的石頭后,這才聽見急遽的敲打聲。
鐺鐺鐺,錘擊鐵器的連綿不絕聲音急速且穩(wěn)。而且似乎永遠(yuǎn)沒有疲憊的時候。每一擊都鏗鏘有力。
這說明,錘煉鐵器的人,是一個遠(yuǎn)超平凡的高手。
看著面前不知疲憊的徐尤,丘正初欣慰地看了一眼徐尤錘子下的鐵劍。
經(jīng)過了那么多天,這把用天隕石鑄就成的劍,已經(jīng)從最初的雛形,變成了一把閃著黑色幽光的利劍。
劍的主體上沁著污穢油紋。隨著徐尤一下下急速的敲打,蕩出黑藍(lán)色的火焰。
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丘正初轉(zhuǎn)身走向神火樹。
目光一直看著,神火樹樹洞中的一具骸骨。
他不由地眉頭一皺。
十多天了,這兩半尸身在神火中燒了十多天了。皮肉化盡,根骨竟然還在!
丘正初轉(zhuǎn)身,急步走向徐尤。他一把將徐尤推開鐵氈,拿起鐵劍又往神火樹下走去。
舉起劍,丘正初狠狠地劈向神火中那些燒得赤紅的骨頭。
骨頭鏗鏘一聲響,終于斷裂了。
他這才滿意地將天隕之劍,丟進(jìn)神火中。
讓神火灼燒天隕劍,等時機(jī)成熟,他再來完成這把劍的最后一步,淬火。
被一把推開的徐尤,手中仍舊不停地?fù)]動著錘子。緊接著,他忽然矮了一大截。
一根根白骨再也支撐不住,從衣服里散落出來。
丘正初瞄了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神火樹。
離開此地,丘正初又徑直地朝著后山的一條小徑走去。他要去的地方,是前掌門,南古所在之處。
……
被那女子所傷,南古安排好門派中事務(wù)之后,一直在這山洞中療傷。
可惜,舊傷再添新傷,這一次,他明白,自己恐怕是要挨不過了。
“掌門?!蓖蝗唬澎o的山洞中響起丘正初的聲音。
“唉?!蹦瞎艊@了口氣,他此時的境界,已經(jīng)跌落到無法感知丘正初的到來。他抬頭望了望洞口外的光亮處。喃喃道:“馬上就要變天了。”
洞口外的丘正初抬頭看了眼天色,沒有看到有什么異樣。轉(zhuǎn)而關(guān)切的看向南古。
“掌門?”
南古頓時慍怒道:“掌門之位已傳給你,你還來這里做什么?”
丘正初忙拱手道:“正初實在是關(guān)心掌門的傷勢啊?!?p> 南古冷笑,“在外人面前,你可以裝一下,但在我面前就不必了?!?p> 丘正初目光與臉色唰地陰冷了下來。
“那我便直說吧,既然你將掌門之位傳給了我,那么就把上清劍的御劍訣交出來吧?!?p> 南古搖搖頭,“我已無什么可以給你的了?!?p> 聽見南古這么一說,丘正初頓時怒意沖沖地拔劍出鞘,“說,還是不說!”
南古淡然道:“想殺我,你還不夠資格?!?p> “老家伙!”丘正初雙眸中瞬間布滿猩紅戾氣,毫不猶豫地朝著南古一劍揮下。
轟!
劍氣穿出山洞,光頓時從巨大的裂縫透進(jìn)來,將山洞照得亮堂堂。
山洞止不住的搖晃,跌落碎石,眼看就要崩塌了。
丘正初再揮一劍,連忙奔出洞外。
轟轟轟。
山體震響,招來了許多弟子。
眼看著南古已經(jīng)掩埋在里面。
趕來的弟子只能救下飛撲而上的丘正初。
被救下的丘正初像是忽然被抽干了力氣似的,雙膝跪伏于濕漉漉的地面,熱淚串珠般淌落,悲愴地哭喊道:“掌門!掌門吶!”
……
“要死了,要死了,追那么久你們不累嘛!”眼看風(fēng)速符作用消退了一些,李俊歡快哭了似的叫道。
十二名劍網(wǎng)五部成員,在后面極力追趕著,有人奔跑,有人御劍。
可他們之中,仍然沒有人能跟得近這個一直在大喊大叫的家伙百步之內(nèi)。
“這個家伙到底還有多少符紙!”拿著鐵鎖鏈似的長劍的一名男弟子,忍不住叫道。
要知道,他們劍網(wǎng)五部在追逃方面一直都是能手,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家伙,要是對方實力太強(qiáng),追不上也就算了??善@人實力與他們一般,卻仿佛有用不盡的咒術(shù)符紙!
難道這些都不要錢嗎?咒術(shù)符紙明明很花錢的好么!
“老五?!睘槭椎暮谂衲凶涌戳艘谎凵砼允殖宙i鏈長劍男子。
叫老五的男子微微頷首,多年的默契,早就讓他們之間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預(yù)言交流。
只需要一個提醒,便能夠明白對方所想。
老五暫時脫離了隊伍,停在原地,將那柄鎖鏈似的長劍插進(jìn)腳下的泥土中。手上訣法快速翻飛。
“百里追魂!”沉喝聲落。
地面忽然向上突起,底下方忽然有一道靈量朝前竄動,急速的追上前方的隊伍。
“來了?!标犖槟┪驳囊幻茏犹嵝训?。
黑篷男子聽見,運(yùn)轉(zhuǎn)靈量,手中長劍驟然縮成一把錐形短劍。微微向左面?zhèn)壬恚皶r地抓住了在他面前破土而出的鐵鎖鏈。
嘴里喃喃了兩句,錐形短劍便與鎖鏈契合了一般,形成一體。
“淦!”
錐形短劍在黑暗中曳出藍(lán)色亮光,帶著一直在延長的鐵鎖鏈,宛若利箭般,帶著破空的嘯音,直往李俊歡射去。
聽聞背后聲響,李俊歡回頭瞄了一眼,抬手往后背撒出一道火符。
然而符紙剛涌出火焰的瞬間,就在利箭下化為了一灘霧氣。
李俊歡還想從腰納空間里掏點(diǎn)什么東西出來應(yīng)付,但是在劍網(wǎng)五部毫無人性的整整十五天追殺里,幾乎、好像已經(jīng)耗盡了他本來就不富裕的家產(chǎn)。
沒有符可用,他只好拉著板車左擺右擺,打算利用身法躲過這一箭。
又趁機(jī)回頭瞄了一眼。
身后的利箭卻好像有靈性似的,也在跟著他左擺右擺。
“不講理!”李俊歡朝身后吐了口唾沫,要不是那糟老頭子給了有瑕疵的傳送符,他還至于這樣死命的跑么!
眼下他檢查過了,剩下的兩枚問題不大。可是經(jīng)過一次傳送后,所剩下的心神之力已經(jīng)不足以維持兩個人在陣法中所必須要有的“意識清醒”。
如果在目前狀態(tài)下強(qiáng)行使用傳送符,那么結(jié)果將會是,他們之中有一個人會變成傻子。
就在這時,李俊歡忽然感覺板車比之前好拉了許多。
難道說……在危急時刻,我爆發(fā)出了潛力?
李俊歡這樣想著,他下意識地又回頭瞄了一眼,雙眸頓時瞪大如牛。
板車上空空如也,江啟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