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
江啟眉頭一皺。難怪托盤上的兵器剛看起來那么眼熟。那么這樣說來,李俊歡也在這些人當(dāng)中。
高臺上的烏龜精看見傅蓉,頓時腳底一軟,脖子縮了半截。連滾帶爬地下了臺階,往臺后跑去。
捧著托盤的侍從,跑也不是,似乎站也不是。只好高舉著托盤跪了下來。
這時,已經(jīng)有人預(yù)感到事情不妙,隨即心生退意的他們,悄悄挪移向大門。
然而當(dāng)他們一只腳準(zhǔn)備踏出大門外時,立即便有四五柄靈劍落在跟前。
頓時,門外傳來怒喝聲:“任何人,不準(zhǔn)踏出門外一步!”
想要離開是非之地的那些人,只好悻悻然地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昏暗的拍賣行內(nèi)驟然亮起燈光。一身材肥胖,留有兩咎細(xì)胡須,商賈模樣的男子快步從臺后走出。
“秦三福?”江啟心中嘀咕了一句,難道這金市的背后主人就是秦三福?恐怕不對,單憑秦三福的實力,還做不到這樣。
秦三福露著三顆大金牙,朝著傅蓉拱手道:“不知您會來,在下有失遠(yuǎn)迎啊,還望莫要怪罪?!?p> “你認(rèn)識我?”傅蓉看了他一眼。
“一手青光劍能撩斬百妖的神女子傅蓉,又有誰人會不知呢?”秦三福道:“在下已讓人備好上好的酒食,還請傅姑娘賞臉移步。”
傅蓉一邊聽,一邊點頭。大刀闊馬地在過路樓梯上坐下,沉聲道:“酒食就不必了,我這次來只想弄清楚,售賣我劍宗兵器的到底是誰?!?p> 秦三福皺下眉頭,抿嘴不語。他剛才這么說,是想讓對方賣個面子。
其實在背地里,什么事都好商量?,F(xiàn)在擺在明面上,那金市的生意還怎么做?
哪知道人家根本不吃這一套,這下就有些難辦了。
“怎么?”傅蓉嘴角微微上翹,“不打算說?”
“并不是在下不愿意…而是這金市中有規(guī)矩,不能暴露售主的身份?!鼻厝Uf出心中的難處,笑容難看道:“我們…也只是收人所托,賺取……部分傭金而已?!?p> 傅蓉嗤笑一聲,站起身來,抬手揮出一道青光靈劍,咻的一聲,直接飛向秦三福身后的厚木柱子。靈劍直接將厚木柱子削去了一半。
收回手,傅蓉寒聲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p> 秦三福抹了抹額頭上涔涔而下的汗水。其實單以實力來說他并不怕傅蓉,但令他畏懼的是傅蓉背后的劍宗。
一方之首,他可不敢輕易得罪。當(dāng)時有人來寄售這些武器的時候他早一眼就看出來不能接。
要怪就怪這龔紋龍?zhí)澬牧?,現(xiàn)在好了,人家都欺負(fù)上臉了!
這個局面,要怎么收場?
“哈哈,怎地我一來就有如此的熱鬧啊?!币坏浪实男β晜鱽?,聲音中透著一股渾厚感。
傅蓉眉頭一皺,來人身人未至,聲先到。在感識中,她感到了一股極強(qiáng)的壓力感。
這種感覺,她只有在父親那個級別的強(qiáng)者身上才感受過。
眾人也紛紛矚目,只見一體型魁梧的男子從臺后的旁門走出。
男子厚唇高鼻,臉型方正,濃眉大眼的。他上衣松敞,露著里面肌肉強(qiáng)有力的線條。
這些都無一不透著一股陽剛之氣。可這樣的人卻偏偏披散著一頭柔順光亮的秀發(fā)。
使得這男子在陽剛的外表下,增添了一種陰柔的美感。
男子一出現(xiàn),拍賣場內(nèi)的氣氛顯得更凝重了。沒想到,這金市背后的主人就是洛龔城主,玫良王。
秦三福暗自松了口氣?,F(xiàn)在龔紋龍出現(xiàn),他也就不再需要面對這種沖突。
“喲,原來是賢侄女來了?!饼徫凝堃汇叮l(fā)現(xiàn)了過路階道上的女子。
傅蓉瞪了他一眼:“可別亂攀關(guān)系,我并不認(rèn)識你?!?p> “哎,你不認(rèn)識我屬實正常,你那時還小。想當(dāng)年我和傅鴻云還有丘正初那家伙,我們可是稱過兄道過弟的?,F(xiàn)在你叫我一聲叔叔,也不為過?!闭f著龔文龍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姑且信你。我也不與你廢話,這劍我可以不要,但你必須告訴我這背后寄售的人到底是誰?!边@人實力不容小覷,初來乍到,傅蓉也不太敢多得罪。但讓她開口叫叔叔是不可能的。
龔文龍干笑兩聲,擺了擺手道:“賢侄女莫要著急,在這里,金市有義務(wù)保護(hù)好客人的隱私。不過既然你開口了,我便立即讓人封鎖城門。再派人專門尋找此人,你看如何?”
頓了頓,掃了坐席上的眾人,說道:“你們覺得呢?”
“適好……適好……”眾人你一句,我一句。
得,白跑一趟,白高興一場了。
雖然一城之主這樣做確實沒有壞規(guī)矩。但他們大多都是收到消息,從很遠(yuǎn)的地方趕來的、?,F(xiàn)在拍賣不能正常進(jìn)行,就純屬是被消遣了。
見傅蓉沒有說話,秦三福連忙拱手道:“此人也并不在金市中了。”
“那就這樣吧?!备等剌p聲道,在別人地盤上,這點面子她還是該給的。
眾人知道沒他們事了,起身準(zhǔn)備離開。江啟也伺機(jī)混在了其中。
龔文龍拍了拍手掌。爽朗一笑:“諸位,且再聽我一言。此次的事,如何說來都是金市不查究物件來源引起的。”
抱拳道:“著實讓諸位體驗不好。這樣,明日我打算豪擺宴席,邀諸位英雄暢飲一杯。諸位意下如何?”
“好,好。”在場之人連連出聲。大家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城主這樣說,他們也什么好再埋怨的了。
“賢侄女到時一定要賞臉啊,城中那么大,找一個人可還是要花費(fèi)點時間的。”目送著傅蓉倩麗的背影消失,龔紋龍嘴角微微上揚(yáng),轉(zhuǎn)身向臺后走去。
門外的劍宗弟子見傅蓉出來后,立即跟上前。
傅蓉頭也不回道:“讓人去新收容的難民區(qū)調(diào)查,看看有沒有當(dāng)日見到過楊明師兄等人的人。”
“是!”
……
幾乎等到所有走后,江啟才敢動身。因為跨出拍賣行的大門后,臉上的面具會慢慢消失。
并且金市的陣法說不準(zhǔn)會不會將自己分配到和傅蓉同一條出道。所以他必須得小心。
特意詢問工作人員要了禮品丹爐后,這才進(jìn)入離開的陣法內(nèi)準(zhǔn)備離開。
眼前閃過白光,再次睜眼時,他已經(jīng)來到了一條熱鬧的街市。這里離金市只隔了一條街,因為在這里正好能夠看到風(fēng)雪月樓的招牌。
在角落里,江啟左顧右看,確認(rèn)安全后,才朝著住所的方向走去。
回到那間有著籬笆院的茅草房,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林舒敏見江啟回來,便回到廚房內(nèi)盛了一碗飯出來。
兩人坐下吃飯。期間林舒敏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問江啟拿著錢前去做了什么事。
沉默地吃完可口的飯菜后,林舒敏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江啟吃完,也匆匆回了自己房間。屏蔽外界后,他進(jìn)入識海。一手拿著涪靈草,一手拿著丹爐,準(zhǔn)備讓崇源煉丹。
崇源好奇地打量一眼?!澳阋墒裁矗俊?p> “給你煉丹啊?!苯瓎⒅卑椎卣f道。
崇源眉頭一皺,“你不會?”
江啟毫不客氣地白了一眼,“你當(dāng)我是神仙嗎?才十年時間,你覺得我應(yīng)該什么都會?”說著,將手中的靈草和丹爐向他推過去。
崇源接過,和江啟互換了一個位置。接管了這具身體。淡然道:“我只練過兩次丹?!闭f著一邊把靈草丟進(jìn)丹爐,左手掌心立即釋放出炙熱的火行靈量。
“什么!你……”
看到崇源已經(jīng)開始煉丹,江啟咽了咽口水,沒有再說話。要是打擾到他,恐怕還有炸爐的危險。
“索性任他來吧?!苯瓎⑿闹袊@氣道,反正當(dāng)崇源說自己只練過兩次丹的時候,他心里已經(jīng)沒有抱任何的希望了。
沒過多久,崇源便停下了所有動作。不冷不淡地說了一句:“好了?!闭f完,退回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江啟退出識海,看著眼前冒著黑煙的丹爐,無奈地?fù)u了搖頭。然而鼻子卻在黑煙中嗅到了一絲絲清甜。
難道是自己眼拙,偏見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江啟手伸向丹爐的蓋子。手指剛觸碰到丹爐,丹爐就發(fā)出畢畢剝剝的聲響。
江啟眼看著從丹爐蓋頂上的圓點開始,一條條黑色紋路瞬間布滿整個丹爐。
嘩啦一聲,丹爐就成了一地的碎片。
“果然…不能抱有希望…”
崇源不滿道:“還愣著干什么?再等久一點,藥效都揮散了?!?p> 江啟看了一眼地上丹爐碎片中,六顆拇指頭一樣大的黑黢黢藥丸。轉(zhuǎn)身去找了一個瓷瓶回來,準(zhǔn)備將它們都裝進(jìn)去。
裝進(jìn)五顆后,他手里留下一顆,仔細(xì)地端詳了一眼。
丹藥表面雖然是焦黑焦黑的,但清香的味道沒有假。這說明它還是有一定的藥效。
能賣,是肯定的,就是不知藥效能達(dá)到什么程度了。
正常情況下,守行境的修煉者吃下一顆品質(zhì)好的涪靈丹,基本上很快就會達(dá)到立意境。
所以一顆品質(zhì)好的涪靈丹能賣到七百石錢左右的價錢呢。
崇源煉的這些,明顯品質(zhì)不佳,但應(yīng)該也能賣個二三百。
“它會不會有副作用?”江啟問道。
崇源沒有理他,藏匿在識海的黑暗中。
江啟猶豫了一下,將藥丸放進(jìn)了嘴里。丹藥入口,舌尖和口腔中便傳來一股辛辣的刺激感。
混攪著唾液,一陣陣焦糊的苦味源源不斷在上升。
“有點上頭。”江啟晃了晃腦袋。
苦味后,一股清甜從喉嚨反涌上來。
這股清甜引得體內(nèi)經(jīng)脈陣陣酥麻,全身上下毛孔舒張。
頓時吸引著四周一縷縷的五行之元進(jìn)入丹田內(nèi),最終化為所屬靈量。
“呼?!彼幮н^后,江啟長呼了口氣。
這藥效對于聚氣境的他來說,作用很小。不過,他也因此了解了丹藥效性。
絕對和上好品質(zhì)的涪靈丹沒有區(qū)別,就是藥性太過于猛烈。
基于這些,江啟心中對于這些丹藥的價格定位有了新的想法。
明天,他要把這些丹藥以每一枚六百石錢的價格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