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可知如何把這鐵疙瘩拉回去?”姜禾頭痛問向甜月兒。
“這還不簡單,師妹只需去執(zhí)事堂領(lǐng)一只屬于自己的仙鶴,讓仙鶴馱回去即可。”田月兒指了指蹲在遠(yuǎn)處傘蓋般茂密的綠樹下打盹的小雕。
“這……它能馱得動嗎?”
“噗!”田月兒笑了,攬過姜禾瘦小的肩膀,“師妹,你可別小看它們,再怎么說,它們可是二階妖獸呢。剛剛小雕不是還馱著你我二人過來的嗎?”
“喔,對啊?!苯堂蜃煨α恕?p> “那我們這是去哪兒呢?”
“喏。”田月兒努了努嘴。
呵,姜禾仔細(xì)辨認(rèn)了下頭上陳舊斑駁的匾額,“執(zhí)事堂”!原來明輝堂旁邊竟然就是執(zhí)事堂!
二人跨進(jìn)門,來到柜臺旁。
“何事?”柜臺后是一冷峻酷哥。
姜禾從懷中摸出玉牌,無言遞了過去。
這不是她的菜。
冷峻酷哥掃了姜禾一眼,拿過玉牌用手一抹,頓了頓,回身彎腰一陣搗鼓,啪啪啪數(shù)件小玩意被堆在了柜臺上。
“法衣?!?p> “辟谷丹。”
“水靈珠?!?p> “火靈珠?!?p> “通訊符?!?p> “去后堂自選一只仙鶴?!?p> 言簡意賅一通解說之后,這位酷哥便垂眼不動了。
姜禾利落收起東西,攏到袖里,拉過正犯花癡的田月兒便去向后堂。
不想推開石門,竟如進(jìn)入一個野生動物園一般,內(nèi)里十分廣袤,諸仙鶴分散各地,或臨水梳洗,或樹間小憩。
姜禾仔細(xì)巡視,想挑一個看得最順眼的,心中微微有些激動。
田月兒從旁用肩膀頂了頂姜禾,“師妹,”又悄悄指了指大堂方向,小聲道,“是不是很有味道?”
姜禾聞言重復(fù)道,“很有味道?”不舍得將眼珠從仙鶴身上拔出來,怪異地看看田月兒,又瞥了眼大堂。
“啥味道?冰塊的味道?”
……
說罷,姜禾便向仙鶴群中走去。
她看中了一只。
“你可愿做我的坐騎,隨我回去?”姜禾低頭對閉眼打盹的仙鶴道。
這只仙鶴應(yīng)該很厲害,它周圍至少一百平米,一只仙鶴也無。
只見這只仙鶴撩了撩眼皮,自眼縫中掃了姜禾一眼,便閉眼不動了,跟外面那酷哥挺像。
不過男人太酷沒人要,動物傲嬌一點(diǎn)是可以的,尤其是這么仙的動物。
“打一場吧?!边@應(yīng)是一個看拳頭說話的世界。
說罷,姜禾就捏起小拳頭砸向仙鶴。
“師妹!”遠(yuǎn)處田月兒驚呼一聲,這可是二階妖獸?。∷麄冞€沒通竅呢,如何打得過!
“呵,自不量力!”酷哥不知何時站到了田月兒身邊,抱臂冷嗤。
“這要出人命的,師兄!”一娃娃臉少年皺眉看向鶴群。
只見那渾身雪白如有流光的仙鶴嘭地展翅飛起,烏黑眼珠憤怒地盯著姜禾,嘎嘎叫了兩聲,便俯沖而下,迅如閃電!
姜禾臉色一變,擰腰旋身,迅速往左避開,雖未被撲倒,但那仙鶴俯沖時帶起的罡風(fēng)如刀一般,姜禾瞬間覺得全身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該死,預(yù)判失誤!
本以為這仙鶴甘做人坐騎,恐怕脾氣溫和,戰(zhàn)力不強(qiáng),而自己曾在一個世界混過江湖,武功到最后已臻化境,就憑招式,拿下這仙鶴應(yīng)該不在話下,卻忘了這是修仙世界!不能以常理論!
姜禾又一次狼狽躲開仙鶴的俯沖,心下著急,怎么辦?實(shí)力太過懸殊!
先去林中躲避!
姜禾以S線游走,堪堪頂著仙鶴尖利的鳥喙躥入密林。
“呵,想得簡單!”酷哥見姜禾躲入密林,心中贊賞。
嘎嘎兩聲,仙鶴在姜禾上空盤旋,叫聲更加憤怒。
姜禾心知這只是暫時,一邊奔跑,一邊自袖中往外掏。辟谷丹,不行,玉牌,不行,水靈珠,不行,火靈珠,不……
嘎!突然一聲高亢的叫聲,噼里啪啦,樹枝被壓折的聲音。不好!它下來了!
姜禾不敢回頭,踩著奇詭的步法在樹叢間騰挪轉(zhuǎn)移,奔跑跳躍。
耳邊聽著緊隨身后扇動翅膀的呼呼風(fēng)聲,眼神一厲!猛地擰轉(zhuǎn)過頭,右手刷地一揚(yáng)!使出一招甩手投石法,只見嗖一道白光閃過,直射向身后仙鶴左眼!
嘎!仙鶴避無可避,眼露驚慌,凄厲慘叫!
“住手!”突然一道掌風(fēng)掃過,那眼見要射中的白光一頓,擦著仙鶴的眼睛射向了后方。
說來話長,不過一瞬之間。
觀戰(zhàn)的幾人猛的回神,一陣風(fēng)吹過,齊齊打了個寒戰(zhàn),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姜禾抬頭,看向此刻一手抓著仙鶴脖子,將其提溜在手上的老頭。
老頭見姜禾打量他,怒哼一聲,“沒有規(guī)矩!”轉(zhuǎn)身便向前走去。
喔,姜禾低頭,一個好脾氣的老頭。
“叫什么名字?”粗獷厚重的聲音自前方傳來。
“吾名姜禾?!苯汤蠈?shí)跟著,抬頭看向老頭背影,認(rèn)真道。
來到后堂門口,不可避免地,所有圍觀之人被痛批了一頓,便各自放行。
此刻,姜禾抱著自己的火炬筒,正騎在“火云”上,與田月兒一同飛回山洞。
“火云”是她給這位不打不相識的老哥起的名,脾氣火爆,坐上去卻如在云端,就是這樣。
“師妹,你剛剛射向火云的是什么?”田月兒滿臉崇拜地看向姜禾。
“火靈珠……”她忘了撿。
豪啊,田月兒星星眼。
“借師姐一顆行嗎?日后定會還你?!苯桃笠罂聪蛏磉?。
……
一回到洞府,姜禾桄榔扔掉火炬筒,又一次撲向大床,她需要補(bǔ)充元?dú)猓杏X被掏空了。
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靈氣包裹全身,疲憊和滿身酸痛逐漸消散。
姜禾坐了起來,摸了摸咕嚕咕嚕的肚子,還是餓啊。自袖中掏了掏,掏出一小瓷瓶,上書“辟谷丹”。
吃了一顆辟谷丹,姜禾才覺得再次活了過來。
她緩緩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看向整個山洞。
石桌,石椅,石爐,石鏡……
嗯?又是一面鏡子。
姜禾跳下床,來到石鏡跟前,摸了摸粗糙的表面,這應(yīng)該是個鏡子吧?與上次見過的那個選秀的鏡子一樣,橢圓形,還有一圈圓邊,除了沒有它繁復(fù)的花紋。
只是光個石板,怎么照?
姜禾轉(zhuǎn)到石板后面,見有一個凹槽,她靈光一動,掏出水靈珠放了上去,剛好!
姜禾心中一喜,忙繞到石板正面,便見石板中間滲出了一汪水,只不向下淌,一陣水波蕩漾,便歸于平靜,鏡子中也照出了清晰的人影。
一個邋里邋遢,大約十一二三的小孩。
姜禾嘴角抽搐,剛想起來,還未洗漱。
深深嘆口氣,姜禾仔細(xì)又掃視了一遍石洞,終于在角落發(fā)現(xiàn)了一個……坑。
這應(yīng)該就是浴桶了吧?是吧?
不確定地找了找,果然又找到了一個凹槽。
依樣畫葫蘆,把鏡子里的水靈珠摳出來放進(jìn)去。
咕嘟咕嘟的清水便冒了出來。
姜禾再次驚嘆修仙界人的智慧,真是,真是太方便了!
一番揉搓,姜禾將自己泡的都要發(fā)白才爬了出來。
也不知自己長什么樣?
姜禾在破舊衣服里翻了翻,兩指拎出了一件袖珍小衣。
這怎么穿呢?姜禾試探得抖了抖,嘩啦,一件流光溢彩的銀白長袍甩脫出來!閃瞎了她的眼!
姜禾心中激動,手腳麻利將其套在身上,扎了個高馬尾,便奔到鏡子前,安上水靈珠,滿懷期待看向鏡面。
又是一陣水波蕩漾,緩緩地一個英姿颯爽的美人清晰映在姜禾眼中。
哈哈哈哈!
姜禾叉腰大笑,終于覺得揚(yáng)眉吐氣了一回。她肯定是美人啊,她從小美到大!
“鏡子,鏡子,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鏡子一絲動靜也無。
姜禾調(diào)皮一笑,轉(zhuǎn)身向旁邊走去。
“世界上最美的人當(dāng)然是小主人你啦?!币粋€洋洋得意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
姜禾身體一僵,頭皮有些發(fā)麻。是,是這鏡子在說話?
別人的鏡子也會說話?不可能吧?
“喔喔喔,你說得對?!苯虥Q定先跑為敬。
“小主人壽與天齊,洪福永享!”
姜禾緩緩收回腿,回頭看向那面會說話的鏡子。
壽與天齊,洪福永享?這不是稱呼教主夫人的嗎?不,這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
“你怎么知道的這句話?”
“是主人告訴我的呢。他說,小主人聽到了,一定會相信我的。果然,主人真是料事如神,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哎呀,時間不夠了,小主人,記得來找我啊,我在青蓮門等你喔!”
山洞重新歸于平靜。
姜禾的心卻無法平靜了。
那該死的統(tǒng)不是說,自己退休,到這里就只管享受的嗎?可是她到這里一天了,連頓飯都沒吃上,而且為什么她覺得自己被坑了呢?這個世界似乎不簡單?
坑爹的系統(tǒng)!我呸!姜禾出離地怒了!
但是……來都來了,還能怎么辦呢?
姜禾蹲下身,茫然看向洞口刺目的白光。
唉!一聲嘆息在山洞中回蕩。
姜禾僵直著站起蹲麻了的腿,摸出身份玉牌,將玉牌按在額頭。
一陣涼意,姜禾腦海中便出現(xiàn)了一本封皮發(fā)黃的書,心隨意動,書頁迅速翻動起來。
姜禾有個毛病,難受了,便會拼命叫自己忙碌起來。
于是時間悄悄劃過,不知不覺兩天便已過去。
呼,姜禾睜開眼睛,抖著手自袖中摸出一個瓷瓶,扒開瓶塞傾倒,咕嚕嚕,四五個藥丸滾落地面,姜禾顧不上去撿,一揚(yáng)手,咕咚咽下手中剩下的一顆。
呃,使勁抻了抻脖子,姜禾翻著白眼,咕嚕爬起來,砰砰砰在地上蹦跳幾下。
“沒噎死我。”姜禾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細(xì)嫩的脖子。
彎腰撿起滾落地面的辟谷丹,姜禾愛惜地在身上擦了擦,一個個又放進(jìn)了瓷瓶中。
還有五個,夠了,姜禾直起腰,晃晃腦袋,找到扔在地上的火炬筒,拖向石爐。
照例放上火靈珠,起了火,姜禾便打算把火炬筒塞到爐子里烤一烤。
呼的一聲,突然自熔爐中竄出一條筷子長的火舌,差點(diǎn)沒把她頭發(fā)點(diǎn)著,姜禾驚疑不定,正待細(xì)看,猛地山洞中一陣地動山搖,洞中桌椅砰砰砰七倒八歪。
嘎嘎嘎,火云一陣鳴叫,慌亂飛了出去。
怎么回事?
姜禾蹙眉,預(yù)感不妙,急退數(shù)步,哄的一聲,姜禾忙撲倒在地,周圍火花四濺,抬頭去看,熔爐殘渣滿地。
哄,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燃燈老賊!出來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