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的以為這么多次下來以后昆哥還會被這種層級的幻境困擾吧?
不會吧!
昆哥表示,哪怕現在眼睜睜看著自己腦漿子從眼眶里汩汩的往外流,也可以微微一笑,當完全沒看到。
所以,顏玉真預留的樓體在哪里呢?
錢昆將記憶中顏玉真的靈能具現調出至靈覺網絡中,設置成篩選模型,然后靈覺全功率輻射出去,探查周圍十二米范圍內每一寸空間的細節(jié)。
如臂使指的感覺,讓錢昆對心術靈能的認知更加深刻。
說到底,心術不過是通過調集靈魂產生的靈能,將意志轉化為現實。
心術越強,越可以突破現實的桎梏,至一品合道至境,穿梭時空也不在話下。
忽然,錢昆感覺到靈覺網絡中一陣悸動,一個完全符合顏玉真靈能具現的波動,呈現在車禍現場。
確切來說,是剛好出現在那輛被撞到稀巴爛的黑色高級轎車車底。
錢昆看一眼破車里還在掙扎求生的自己,想起一句經典歌詞“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里”,別說,還真挺應景。
俯下身去,果然,地面上別有洞天,一道銀光閃閃的樓梯直往地底深處延伸出去。
問題來了,這個樓梯該怎么下去呢?
而且,顏玉真交代的是沿樓梯往上爬,這個樓梯該怎么往上?
錢昆繞著破車轉了一圈,雖然車里重傷的昆哥總是一直把視線放在他身上,以至于脖子都擰成了麻花,他還是沒找到登上樓梯的可行辦法。
“心術的核心,其實是對規(guī)則的顛覆,放棄你以為的理所當然,放開你的想象力,在心術幻境中,你無所不能?!?p> 顏玉真的聲音,似從極遙遠的虛空中震蕩而來,似真似幻的回蕩在錢昆腦海里。
雖然不是很認同顏玉真對心術的定義,但并不妨礙錢昆從中理解到應對幻境的方法。
即用靈能去震蕩周圍幻境,將他人建立起來的幻境,修改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這樣一來,幻境問題就變成心術師們靈能強度和應用熟練度的比拼。
昆哥自信,這方面不可能有誰能同境界強過自己。
即便現在正處于五品塑心境心術師構建的幻境內,境界差距很大,但這個五品大佬同時還要應對其他三人,又能在這個幻境內投入多少靈能呢?
一念至此,錢昆催動靈能,將輻射出去的靈覺網絡收攏回來,聚集成一道手指粗細的射線,旋轉著射向破車里的自己。
昆哥的想法簡單而充滿自傲,既然你要用這種血淋呼啦的場面來沖擊我的理智,那么,這處幻境肯定是你靈能最強之處,你昆哥我就是要從你最強的地方突破你!
螺旋射線從車內昆哥的左眼窩鉆入,一舉將這個幻象的腦袋徹底擊碎。
錢昆感覺自己仿佛一頭撞在了水泥墻上,額頭撞的生疼,眼都直接花了。
幻境以昆哥幻象的腦袋為中心,摔碎玻璃一樣裂開,接著崩解成一粒粒的像素疙瘩,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崩解很快蔓延到整輛黑色高級轎車,露出車底的銀色樓梯。
錢昆晃一晃腦袋,驅散腦中的眩暈感,定神之后,邁步走向樓梯。
一腳踩上樓梯,居然是天旋地轉。
等錢昆反應過來,才發(fā)覺樓梯已經翻轉成向上攀登的角度。
之前車禍現場的路面,此時已經變成地板,踩在腳下。
銀色的樓梯正向著漆黑一片的未知之處延伸出去。
吃一塹長一智,更別說已經吃了很多塹的昆哥,這次終于長了記性,意識到應該先驗證一下真?zhèn)危缓蟛挪扇⌒袆印?p> 靈覺射線沿著樓梯攀登上去,感覺就如同把手指塞進淤泥中的泥鰍洞一樣,只能依靠微弱的觸感來判斷洞里的情況,而且還要提心吊膽是否會被泥鰍咬斷手指。
這感覺,相當的膈應人。
靈覺射線一直延伸,似永遠都不可能碰觸到終點,以至錢昆生出一種靈魂被無限拉伸的難受感覺,腳下不自覺的便沿著樓梯攀登上去,好緩解這種被拉長的不舒服感。
不知不覺,已經上了百十級臺階。
錢昆越發(fā)感覺已經再次中招,從車禍現場的幻境,進入到無限爬樓梯的另一層幻境。
但顏玉真的叮囑,卻又一直縈繞在耳邊,不斷堅定著他繼續(xù)往上攀登的信念。
不繼續(xù)往上登,靈性的感知不允許,繼續(xù)往上登,理性的分析又不允許。
這種理性和感知上的直接矛盾,不斷撕扯著錢昆的內心,迅速消磨著他的心智。
焦躁感越積越烈,終至不可收拾,排山倒海般拍向錢昆僅存的理智。
“心術之下,何必在意什么理性。所謂理性,才是最容易被靈能擺布的雜念?!?p> 顏玉真的聲音,又從虛無之中飄蕩過來,直接擊中錢昆的靈覺核心,令他深以為然。
心術師相信自己的靈性,就應該像技術工人相信自己的手藝一樣,越是篤信,才越是能夠迸發(fā)出強大的力量。
錢昆故技重施,將靈覺射線回收,螺旋射出,撞擊在腳下的銀色階梯上。
只是這一次,階梯沒有像車禍現場一樣崩解,而是蕩漾出一片水波也似的波紋,像漆黑一片的虛無蔓延開。
錢昆感覺自己的靈覺也被這次撞擊拍散,隨著那道水波蕩漾了出去。
無盡的虛空之中,似乎響起聲聲不知源頭的低語,在錢昆腦海中不斷的回蕩。
這低語似有還無,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要集中全部精神去傾聽,去分辨。
但越是集中精神,就越是感覺像陷入了漩渦之中,靈性本源不斷向內旋轉坍塌,反向吞噬著理智。
“醒來!”
不知在虛空中沉淪了多久,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錢昆陡然清醒過來。
這才發(fā)覺,周遭的幻境已經完全消散不見,而他也不知何時上到了別墅二樓,僅差兩級臺階便可以進入二樓走廊。
走廊盡頭的房間已經可以看清,房門洞開,鄭子云正站在門內不到一步的位置,還保持著推開門的姿勢。
正對房門,可以看出是一張橫擺的長桌,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披肩長發(fā)男子,正微微躬身于桌案后,似乎是在寫一幅字。
錢昆不明白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無從判斷此時究竟是另一重幻境還是已經通過臺階找到關底BOSS,只能咬牙往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