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道身影早就消失不見,看到的只有那個依舊在賣著糖葫蘆的攤子。
數(shù)萬年前他竟然還養(yǎng)過一個小姑娘。
天澤想到這里,不由的嘖了一聲。
這對他說來到還真是有些稀奇。
不過這也無妨,有沒有記憶不重要。
萬事隨緣,實(shí)在欠的太多那他就用這條命來還。
他活了這么久,早活膩了。
說白了,現(xiàn)在的他在這天地間早已無牽掛,曾經(jīng)的舊友也大都仙逝了,他留在這里早就沒意思了。
……
此時此刻,京都那邊,蕭遙還并不知道天澤要過來的消息。
——就算知道也懶的管了。
鎮(zhèn)國將軍府上上下下都是大氣不敢出,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自家主子不高興。
而這種狀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多天了。
按理說蕭遙的脾氣已經(jīng)夠好了,只是自從那賜婚圣旨下來,知道皇帝要將自己許給那位燕王殿下的時候蕭遙的臉色就已經(jīng)變了。
而她的不高興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
那圣旨上所說的是在她出了這孝期之后就成親。
鎮(zhèn)國將軍府留給她的東西自然能夠配得上一個皇帝的嫡皇子。
而將她嫁給身份這般貴重的皇子也算是給足了鄭國將軍府臉面。
可是蕭遙就是不喜歡。
宗梟雙手搭在蕭遙的肩膀處,強(qiáng)制性的讓她看向自己。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奇怪,見到現(xiàn)在的蕭遙他仿佛想通了一些事情,卻也不確定。
所以他必須要尋找一下更準(zhǔn)確的原因。
“那你在求皇后娘娘請旨的時候有沒有詢問過我的意見?我嫁其他人確實(shí)是無奈之舉,但是哪怕我再走投無路也不想嫁給你,就是這么簡單,懂了嗎?”
蕭遙的一雙杏眼本來就很大,經(jīng)常藏不住心事,但是這一次蕭遙卻將自己真正的情緒掩蓋的很好。
哪怕此刻眼中帶著霧氣,眼眶甚至還帶著紅,但是她依舊是若無其事的與宗梟在這里爭辯。
看上去竟像是宗梟將她氣成這個樣子一般。
“你就這么厭惡本王?”
這下?lián)Q來的是宗梟的驚訝。
隨即蕭遙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那雙手漸漸的失去了力道,然后直到消失不見。
宗梟的雙手離開蕭遙的肩膀,在沒有再強(qiáng)迫蕭遙看向他,而之前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那點(diǎn)笑意煙消云散。
“對,我就是這么厭惡你,不過這道圣旨我不能反抗,恐怕你現(xiàn)在去反抗也來不及了,所以以后若是成親了我不攔你納妾也請你尊重我一些?!?p> 蕭遙閉了閉眼,將這話說的更狠了一些,仿佛不想給他們兩個之間留任何的退路。
不過討厭宗梟的原因她卻半句未提。
“好,本王知道了,這件事確實(shí)是本王辦的唐突了,你既然這般的不情愿,那本王也不想強(qiáng)迫你,本王哪怕不要這個嫡皇子的身份,本王也會讓父皇收回成命?!?p> 宗梟低著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狠絕,他緊握著雙拳,卻不愿再去看蕭遙一眼。
他生怕自己忍不住。
庭院中此刻蕭瑟的風(fēng)景,倒是十分符合他此時的心境。
這件事是他唐突了。
“隨你便。”
蕭遙也沒再去看他,丟下了這么一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絲毫不在意宗梟此時算是她鎮(zhèn)國將軍府的客人。
而她走后,她的府中自然有人會將他帶走。
——
這段時間京都著實(shí)是多事之秋,諸事皆堆積一處,皇帝日日愁眉不展,連那后宮都鮮少去了,而這一切的一切,還都是因?yàn)槟侨送蝗粋餍耪f要回來了。
京都城內(nèi)本就要比旁處繁華,每日來往商人數(shù)不勝數(shù),又因京都城中貴人遍地,負(fù)責(zé)城墻守衛(wèi)的大人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便定下規(guī)矩,城門每日寅時開,戌時關(guān)。
數(shù)年來都是如此,只是沒成想,這天沒到開門的時辰就有人在外叫喊。
已經(jīng)當(dāng)了一晚上的值就等著換班的士兵不耐煩的爬到城墻上往下一看,丞相大人九昭那雙標(biāo)志性的狐貍眼正笑瞇瞇的看著他。
士兵一下就清醒了,連滾帶爬的跑去開城門,屁的規(guī)矩,哪能趕得上他們丞相大人重要。
本以為一向愛玩的丞相去瑜洲賑災(zāi),不順便在外玩上三年五載在回來才怪。
沒想到他們這位丞相竟然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就趕回來了,這一去一回在路上可就得耽擱四個月啊。
城門一開,九昭策馬而入,毫不猶豫的無視了自己的丞相府,直奔兵部尚書府。
這時候,路上已經(jīng)有了早早出來擺攤的百姓。
一大早被人吵醒,天澤心中自然也是有不少的火氣。
不過數(shù)萬年來的教養(yǎng)讓他一時間也并不能拿來將這些火氣面向無辜的人。
“公子也被吵醒了?唉,沒辦法,誰讓咱昭國那個誰都惹不起的丞相大人回來了呢,這一大清早的就將城門給砸開了,然后直奔戶部尚書府,連皇宮里都沒去,還是那副不招人喜歡的嘴臉?!?p> 還沒等天澤去問小二就上前來和天澤搭話,狠狠的抱怨了一通剛才的事。
“丞相?”
天澤現(xiàn)在對這個詞還陌生的很。
“公子不知道嗎?哦,也難怪公子是外地來的,這位丞相之前也就只在這京都城中。為非作歹名聲倒也沒能傳到太遠(yuǎn)。”
店小二又是在那里來了一通,自問自答。
“反正這位丞相六年前突然冒出來,不知道皇上為何突然就將他封了丞相,剛上任的時候他就為所欲為,整日不去上早朝,而他一去上早朝朝中必有官員遭殃,不是被他指出貪污,就是被他指出不檢點(diǎn)之類的事情來,還有憑有據(jù),弄得朝廷上下雞飛狗跳的,現(xiàn)在好不容易被派出去賑災(zāi),朝廷安生了半年之后這不又回來了,看這樣子以后應(yīng)該又不得安生了?!?p> 說到這里店小二又是一陣的愁眉苦臉。
而奇怪的是這店中少有的客人以及掌柜的甚至都贊同他的話。
聽他說完也都不由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一起皺起了眉。
這場景看的天澤對這位丞相更加的好奇了,這丞相倒是個人才,也不知何時能去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