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起碼可以解悶了。
“你若不想去也可以留在山上,不過就不要到處亂跑了,現(xiàn)在凡間正是多事之秋,你一個小妖就不要瞎湊熱鬧了?!?p> 哪怕知道她一定會去,但是天擇依舊補充道。
畢竟他不想強人所難。
不過他這也像是篤定了這小妖絕對不可能甘心一直呆在這山上。
“一直呆在山上???那算了,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果然,上官清懿一聽這話,立馬換了主意。
若是只為了呆在這山上那還不如不過來呢。
她好不容易讓天澤收留了她,現(xiàn)在還主動帶她一起下山,她何樂而不為?
“好,那明日一早便出發(fā),你若無事便趕緊回去歇息吧?!?p> 天澤還在自顧自的品自己的茶,石桌上的棋局早就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一副棋盤以及兩邊棋簍里黑白色的棋子。
一切都十分雅靜。
不過這氛圍卻被上官清懿給破壞了。
上官清懿這個時候直接就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不然呢?”
難不成把她叫過來質問她一通當年的往事種種,以及來這里的目的?
天澤對這沒興趣,懶的在這上面對她費工夫。
“行吧,那我先回去了?!?p> 竟然是她想多了。
想到自己一開始過來的時候那忐忑不安,仿佛下一刻就要到砍頭臺的那種架勢她就有些無臉見人。
“等等?!?p> “又怎么了?”
上官清懿轉身,下意識的看向天澤。
“不知我該怎么稱呼你?”
天澤這時候已經(jīng)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了,端坐在那里溫潤卻不失凌厲,光是這般坐著不動就已經(jīng)自成一幅美景。
若是在周圍的地上再多一些繚繞的仙氣,天再亮一些,這副景色絕對會更好看。
“喂,回神了。”
上官清懿兀自的想著,竟都沒注意到天澤已經(jīng)走到了自己面前。
“嗯…?。磕阏f什么?”
一時間,上官清懿還真就沒反應過來。
“我是問你叫什么名字?!?p> 天澤這個時候是真的無奈了,說句話竟也能在他面前走了神,他長的那么容易讓人走神嗎?
“哦,這個啊,你叫我若一就好。”
上官清懿眨了眨眼,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的看著天澤,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嗯。”
天澤卻只是直接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那我回去了。”
上官清懿乖巧的對天澤笑了笑,轉身離開。
天澤的目光看著她的背影,人卻未動,直到她的背影在自己視線里消失不見。
許久才輕笑了一聲。
這小妖的破綻還能再多一點嗎?
“阿茗,你上次與我說,這一世可以不必非要讓蕭遙和那個宗梟在一起對嗎?”
沉寂了許久的阿茗還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會被點名,以至于走在路上的上官清懿都頓了一下。
幸好周圍沒有人,要不然的話還以為她怎么了呢。
“對,但是如果你可以讓他們這一世在一起的話,那這個機會可以放到后面的九世之中?!?p> 阿茗這時候還真跟詐尸一般突然在天澤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
事實上自從天澤來到了這茗山之上她就很少出來了,但是她一直都存在,天澤能夠感受得到。
“好?!?p> 等上官清懿走了之后天澤也久久未曾離開,在那小亭中獨自一人坐著。
白日里他身邊也就只需要一兩個適合的人。
而這入了夜,他卻又不需要人侍候了。
丹青師的怪癖本來就多,所以這會兒府中的奴仆自然也不會過多的懷疑,自然都是聽他的話就好了。
夜色已深,天澤這才站起身來,刺骨的寒風早已讓他的身體麻木到毫無知覺,而天澤卻絲毫不在意。
因是冬日,所以除了陣陣冷風,周圍在無其他的聲音。
這感覺就像是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還清醒著,帶著些肆無忌憚的感覺。
而他也不必再披著那仙風道骨的皮囊。
剛打算回去,天澤的胳膊突然痛了一下。
他頓住了腳步,沒什么表情的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衣服都未曾破,只是天澤的胳膊上卻又添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血很快就流了滿手,天澤卻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厭惡的又將衣袖往上挽了挽,省得沾上那些血。
而在這道新生的傷口旁邊還有好多到舊傷,每條傷疤都十分的猙獰,可想而知,這一次次突如其來的傷痛是有多兇險。
若不是天澤的胳膊確確實實再往下淌血的話,任誰都看不出天澤此刻正在承受著這樣的疼痛。
最多也就是覺得天澤有些困倦,看上去有點不耐煩罷了。
而現(xiàn)在那些侍候的人也早已歇息下了。
茗山和往常一樣寂靜,仿佛整座山都陷入了沉睡。
白日里還有的一兩聲鳥叫這時候卻也早已沒了。
現(xiàn)在除了窗外呼嘯著的冷風和打更人那一成不變的聲音已經(jīng)沒有旁的了。
所以也無人知曉天澤此刻身體正在發(fā)生著什么變化。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天澤心里大概也有數(shù)。
他卻從來沒有想著要強行的去掉這件事情。
他現(xiàn)在因為未曾恢復記憶,所以很多事情都頗有顧慮,生怕做了什么與記憶中相反的事情。
他這輩子的記憶雖長,但是值得珍惜的卻了了無幾。
直覺告訴他,那段被他忘掉的記憶可能都要比他現(xiàn)在的記憶更加值得珍惜。
只是這世間沒有東西是一成不變的,這其中總有些變數(shù),就像兜兜轉轉總會發(fā)現(xiàn)原來真的有人還會一直在原地等著自己一樣。
不過就是現(xiàn)在看不出來罷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清懿早早的就爬了起來,生怕拖天澤的后腿,弄得天澤再突然改變主意不想帶她了。
只是當她收拾好在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天澤卻早就已經(jīng)在昨日那個小亭中等她了。
不知為何,到了這茗山之后天澤對這丹青師府中旁處沒什么興致,就只對這小亭特別有興致。
若是上官清懿沒記錯的話,紫宸殿里應該也是這樣一個小亭的。
只是天澤也不過總是遠遠的望上一眼,并不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