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剛剛曇花開遍了所有鮮血所到之處,就連那些在天譴劍上淌下來的鮮血都沒有避免。
卻偏偏沒有開到天譴劍劍尖的鮮血上。
而現(xiàn)在,劍尖上的那一抹鮮紅更是格外的醒目,也格外刺眼。
終于,那金蝶越飛越遠,蕭遙僅剩的虛影已經(jīng)認命的閉上眼。
虛影全無的瞬間,整個天界原本一年四季都盛開的花朵也都紛紛凋零,花枝枯萎,在無生機。
除了那溫潤的白色,整個天界在無一絲其他的色彩。
“不——”
直到最后一只金蝶也緩緩飛起的時候,一聲痛徹心扉的呼喊終于從遠處傳來。
魔尊宗梟終究是來晚了。
連自己愛人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只余零星的幾只金蝶在他身畔飛舞不愿離去。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接那幾只金蝶,而金蝶只是駐足在他的手指上一瞬間,便憑空消散。
宗梟快要瘋了,對著地上的血跡緊握雙拳。
在抬頭時,雙目通紅,似要發(fā)瘋的征兆。
“天澤帝君,我宗梟向來與你無冤無仇,只是因為阿遙愛上了我,你就要對她斬盡殺絕是嗎?”
宗梟提著天澤的衣領,似要將他生吞活刨。
天澤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宗梟,你干什么,快放手!”
九離剛回過神就差點被眼前這一幕嚇死。
上前就要把他和天澤分開。
他這不是想殺天澤,是想要天澤取了他的命啊。
九離拼命的給宗梟使眼色,偏宗梟還就跟他杠上了,把九離都給急紅了眼。
而這會兒,本該暴怒的天澤卻是沒什么動作,衣領就這么任由宗梟提著。
不是他反抗不了,宗梟這個上任還沒幾年的魔尊他當然不放在眼里。
只是現(xiàn)在他無暇去顧及他。
在宗梟質(zhì)問他的同時,天澤腦海中也響起了另外一道聲音。
“天澤,她可是你摯友的孩子,你親手殺了她,是你親手殺了她,你對的起她爹嗎?對的起嗎……”
這不是他自己的聲音,絕對不是,他是誰?
天澤依舊面無表情,身形都未動一下,腦海里卻是閃過了各種念頭。
他心魔雖未除,卻也一直被他壓制著,不至于會讓心魔如此放縱。
而他的識海短時間內(nèi)也沒有任何被外物侵入的痕跡。
所以這道聲音到底從哪來的?
“你在好奇我是誰嗎?我就是你啊,另外一個你,你還不去救她嗎?再不去可就來不及了……”
那聲音似乎帶著誘人的魔力,讓天澤不自覺的按它說的去做。
天澤本就因蕭遙的死而心緒有些不穩(wěn),現(xiàn)在不知不覺的竟有了一絲恍惚。
也就是這一絲恍惚,讓那道聲音有機可乘。
眾神正在因為魔尊的到來而不知如何應對,場面一片混亂。
直到天澤說話:“你想救她嗎?”
這話就像一道咒,雖然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
諸神同時看向了天澤帝君,閉上了嘴,不在言語。
“你有辦法?”
宗梟眼睛通紅,看著這個親手殺害了自己愛人的天澤帝君,手上沒有絲毫放松。
可能是他這動作把天澤弄的實在有點失去耐心,天澤直接把他一掌給打了出去。
宗梟接連往后退了十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當然,不過若想救她,就要陪她下凡去歷十世劫難?!?p> 從剛剛的那句話開始,就已經(jīng)不是天澤本人說的了。
只是在場諸位沒幾個真正了解這位天澤帝君的,自然不能靠著他們看出什么端倪。
而剛剛還在拉架的九離這會兒卻也是只站在一旁,沒有任何動作。
“可以?!?p> 宗梟答應的沒有絲毫猶豫。
話音剛剛落下,諸神便看著天澤自己舉起了天譴劍,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這一幕,讓所有神仙都倒吸了口涼氣,也將天澤氣了個半死。
他是瘋了嗎?還是控制著他身體的那個人瘋了?
他的心頭血不需要修為?取了之后一年內(nèi)沒有任何法力,比凡人還像凡人。
更何況,拿他的心頭血救人什么時候還需要下凡去歷十世劫難的?還要人陪著?
說出這話做出這動作的當然不是天澤,只是天澤搶回身體的主導地位時劍已入心。
心頭血一出,蕭遙的魂魄瞬間聚成,他現(xiàn)在除了忍著痛已經(jīng)做不了別的什么了。
“……”
天澤臉色雖未有變化,但是周身越來越冷的氣場就連九離都不敢輕易靠近了。
足以見得這心情是有多不好。
魂魄聚成,剩下的事情自然有旁人去安排。
今日在這誅仙臺本來就聚集了大半的神仙,剛剛天澤帝君的話他們也都聽見了,哪怕不大理解,但剩下的事情自然也不敢讓天澤帝君再去親力親為。
天澤面無表情的回了自己的紫宸宮。
…………
半月后,
天澤看著眼前的昭國鎮(zhèn)國將軍府,內(nèi)心有點崩潰。
此時整個鎮(zhèn)國將軍府都掛上了白布,顯然是有人去世。
天上一日凡間一年,因為他修養(yǎng)了這半月,所以也就錯過了蕭遙和宗梟幼時的時光。
結果他現(xiàn)在剛到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真是著實讓人無語。
天澤在紫宸宮修養(yǎng)了半月,順便和那位自己身體里的那位不速之客爭斗了一番。
而他現(xiàn)在能屈尊紆貴的站在這里,結果不得而知。
那道聲音在他的腦海里任由他如何去驅(qū)趕,總是無用。
而當它提出讓自己來凡間助兩人修成正果成功歷劫時,自己不答應它竟然還在自己腦子里念起了佛經(jīng)。
最后還是天澤先妥協(xié)的。
天澤帝君這個神仙啊,別看活了數(shù)萬年把自己整的像是那么一回事了,但是冰冷的外表下依舊還是曾經(jīng)那顆接受不了佛經(jīng)的那顆心。
總是聽了頭疼卻又無處發(fā)作。
不過天澤活了這么多年,這會兒當然也反應過來了。
這大抵是哪里流傳下來的禁術,通過某種媒介進入他的識海,被背后之人操控著。
不過那媒介可能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經(jīng)進了他的識海,偏他還又失了一段記憶。
搞不清楚來源,他自然也懶的一遍一遍的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