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古茲敏只感覺昏昏欲睡,這一刻他反而期望那位馬車夫能盡早趕來,幫他擺脫這種強撐的睡意,忽地,他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身穿黑色風衣的身影,但體型他不算很熟悉。
這一刻古茲敏頓時清醒過來,他第一反應便是來訪的馬車夫,就在他打算呼救時,熟悉的聲音傳來:
“或許快要來了,你小心些,可以選擇合適的武器防身。”
“阿凱提斯先生!”古茲敏強行止住呼救,在昏暗的光線中點了點頭。
下一刻,阿凱提斯的身影隱入黑暗的陰影里。
古茲敏起身環(huán)視四周,他遵循提示,將角落里一根暴露在昏暗光線下,看起來便質(zhì)地沉重堅硬的手杖握在手中,“這勉強能算是武器吧?”為了不驚擾馬車夫,他沒有選擇點亮煤氣燈,而是走至門后,半蹲半彎腰,將耳朵貼在墻壁,傾聽動靜。
不多時,有熟悉的吟唱聲傳至耳旁,那聲音低而不沉、冷靜、優(yōu)雅、專注。
.........
古茲敏臥室內(nèi)。
一位身穿黑色及膝風衣,帶著高帽,有魔術(shù)師氣質(zhì)般的男人正緩緩靠近床位,他的下半張臉被衣角遮掩,外露一雙冷漠藍眸的雙眼。
緊接著,一聲含著輕笑的聲音打破寧靜:
“晚上好,先生?!?p> 本杰明.查尼斯的身影從墻角浮現(xiàn),他有著和馬車夫類似的著裝,不過步伐輕柔,語氣醇厚溫和,仿佛在訴說維多利亞時代的戲劇:
“嗯,實際上,我一直認為貿(mào)然拜訪很不禮貌,所以我盡可能地希望您是出于好意,只是因為不太明白禮儀而顯得魯莽?!?p> 本杰明.查尼斯語態(tài)溫和,仿佛自帶寬容與諒解,像是和老朋友交談般娓娓道來。
魔術(shù)師般的男人緩慢轉(zhuǎn)身,他的藍眸中滿是寧靜和冷漠,完全沒有任何慚愧或是害怕。
“現(xiàn)在,好好地睡一覺吧,嗯,在黑夜里,在神靈的美夢中?!?p> 接著,溫和而快速的吟唱聲響起:
“世界是飄搖的旅途?!?p> “月光是旅途的門戶。”
“多少時間像夢流逝?!?p> “啊,荒唐啊,荒唐.....”
.........
“世界是飄搖的旅途?!?p> “月光是旅途的門戶?!?p> “多少時間像夢流逝?!?p> “啊,荒唐啊,荒唐.....”
本杰明甫一開口,魔術(shù)師般的男人藍眸中頓時便有掙扎、迷惑等情感出現(xiàn),隨著吟唱速度加快,那男人困頓的時間也就越多。
他顧不得自己最初的目的,徑直奔赴門外,隨后跳躍。
“砰.......”
有玻璃破碎聲響起,巨大的響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傳的格外遠,但又很快被收束。
查尼斯古董店外,有被黑色正裝掩藏的身影等候,他從容抬頭,看向面前魔術(shù)師氣質(zhì)的男人,微笑說道:“晚上好,先生?!?p> .......
正側(cè)耳偷聽的古茲敏除了舒緩而溫柔的吟唱外,什么也沒聽見,反而在這之后,越發(fā)迷糊,但他還是強忍睡意,大膽開門,踮起腳步,向外走去。
有染著白芒的身影突兀出現(xiàn),古茲反應過激,手杖才舉過頭頂,便頓時僵住。
“呵呵.....你想做什么?”那人影緩緩轉(zhuǎn)過身體,看不清眼眸。
“額....我剛才在體驗手感,我一直缺少一根合適的手杖,今天突然發(fā)現(xiàn)先生的品味之高,嗯....我是說,我需要換根手杖了。”古茲敏清醒無比,勉強擠出笑容,尷尬回應。
就在這時,有敲門聲響起,古茲敏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阿凱提斯。
就在古茲敏猶豫、忐忑、不安時,阿凱提斯沉穩(wěn)聲音響起,像處理好一件小事般,注視窗前人影,說道:
“老伙計,你沒以前利索了?!?p> 聽阿凱提斯先生的意思,這是解決了?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666........此刻,古茲敏的心里滿是贊美,非凡者的神秘、強大、冷靜一瞬間消融了他所有對于迷霧的恐懼和擔憂。
他赤著雙腳,打算就此退場,將局面轉(zhuǎn)交給兩人時,本杰明醇厚溫和的聲音響起:
“古茲敏,你先留下。”
“???”他滿是疑惑和呆滯。
“你可以選擇成為你感興趣或者說適合你的非凡火種,成為一名非凡者了。”阿凱提斯的聲音像是在解答古茲敏的疑惑般忽有響起:
“對于這類隱秘組織,我們知道的不多,而這次多虧你做誘餌,吸引隱秘組織成員,這是屬于你的功勞,鑒于捉拿他是由我們完成,所以按照規(guī)定,你只可以在比較有限的火種類別中選擇,成為一名序列9的非凡者,當然,如果這枚扳指還有其他的特別重要、特別關(guān)鍵的意義,那么,考慮到他們成員的繼續(xù)糾纏,你可以繼續(xù)積累類似功勞,直到兌換‘黑夜使者’,也就是美夢守衛(wèi)的火種。”
在初次拜訪阿凱提斯時,他就提到過,對于非正式成員,可以積累功勛兌換契合自己的火種序列,而自己無形中便完成了這堪稱升華的一步。
而關(guān)于潛在的繼續(xù)的糾纏,他當然得選擇即刻掌握非凡力量,因為自己下次或許不會這么好運,若是遇到一位目的性沒如此強烈的來訪者,自己可能完全察覺不到,更別提通知樹先生與本杰明他們。
阿凱提斯收起笑容,語氣端正:“你可以從教會掌握的不那么完整的火種序列中挑選兩枚,后續(xù)的,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敏銳意識到問題的古茲敏詼諧問道:“不完整?那我以后會是殘疾人嗎?”
阿凱提斯神色肅穆,回應道:“.....我想是的。”
古茲敏:“........”
阿凱提斯語氣恢復溫和,說道:
“火種:知識修士與法官,前者是我們從隱秘組織‘神學會’中獲取的火種,目前為止,我們只有第9與第8序列的火種,他們信奉數(shù)理改變世界,從自然世界里尋找對客觀真理的描述,甚至想尋找統(tǒng)一萬物的最終公式,可惜,從我們獲知的、關(guān)于他們的有限信息中,對應的高序列非凡者里,不少人因為得出‘數(shù)理的盡頭是神學’的結(jié)論,多數(shù)人為此認知改變,架構(gòu)的世界崩塌而成為怪物和瘋子?!?p> 阿凱提斯轉(zhuǎn)視還沐浴白芒中的人影,說道:
“可以說,大眾里的每個對數(shù)理有天賦的人,都擁有成為非凡者的資質(zhì)?!?p> “另一種呢?具體又是什么?”聽完對‘知識修士’描述的古茲敏呼吸都不自覺地加重。
“法官.....唔...一條由凡爾賽帝國第一任君王總結(jié)出來的火種,嚴酷的刑法、苛刻的軍治、沖鋒時永不退縮、同時兼具十足的野心,此類種種使得人類和國家、軍隊等強大,獲得非凡力量,而凡爾賽帝國又單一信奉戰(zhàn)爭女神,所以,每一個凡爾賽帝國出身的非凡者,選擇的都是這條道路?!?p> “至于其他,你需要進一步積攢功勞,才能選擇,所以最遲明天下午,你可以前往圣托德街229號給我答復?!?p> 一個上午的選擇時間嗎?......古茲敏的內(nèi)心在這無聲的黑暗中看不出具體的活動。
接著,阿凱提斯的聲音再度響起:“若是感覺困頓,可以去睡覺了,我剛好有些話想和我的老朋友談?wù)??!?p> 前世精通話術(shù)的古茲敏頓時明白了阿凱提斯的意思,點了點頭,將手杖歸還于本杰明的臥室后,又返回自己的臥室。
而在清冷的月華中,有兩道相似的人影交談,他們語調(diào)時而尖銳、時而刻薄、時而平緩......除此之外,還有手磨咖啡的縷縷香氣飄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