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欣兩天沒回宿舍是因為跟江川吵架,她是個很理性冷靜的人,在感情里也不愿意吵架,但是最近她發(fā)現(xiàn)江川不論什么時候都像是故意在跟她找茬似的。
先是莫名其妙的發(fā)脾氣,經(jīng)常把田雨欣太優(yōu)秀了自己根本不配跟她在一起掛在嘴邊,后來干脆不接電話不回短信,莫名其妙的進入冷戰(zhàn)期,到現(xiàn)在居然玩失蹤,田雨欣越來越覺得他就是個小孩子,陪一個男孩子長大真的很辛苦,陪他長大不如陪大叔說說心里話。吵到最后我們什么都罵出來了,就像一對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們互相太熟悉了,所以我們刺向對方的劍都格外鋒利。
江川再回到北城是一個周后,平白無故的消失了一個星期,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田雨欣消息,他是個貪心的人,還是決定在短暫的生命到期之前好好的愛一個人。
去接受一段時間治療后的江川實在是不知道以什么樣的心情去再見她,最后還是決定告訴她真相。
“欣欣,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五點學校門口咖啡廳見好嗎?”
“好?!本眠`的聲音在電話里里響起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掛掉電話,田雨欣立刻發(fā)消息去推掉了今天下午計劃的優(yōu)秀學員交流會。
才四點半田雨欣就到了咖啡廳,點了兩杯冰美式,女人的直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因為她心里實在太慌了。
“你這些天去哪里了,為什么這么久不打電話給我?”
‘’哦,回老家辦了點事?!?p> “你辦事至少也要通知我醫(yī)生吧,我著急的等了那么多天算怎么回事?”看著他一幅吊兒郎當事不關己的樣子,田雨欣一來氣還真像站起來抽他大嘴巴子。
“我特別不讓人省心吧,跟我在一起很累吧,欣欣,我們……”
江川沙啞的嗓子憋了半天說出這么句話,抬起受傷的眼睛看著對面的女孩,始終卻說不出那三個字。
“你他媽別想了,我死纏爛打,我等那么多年憑什么你說分手就分手,就這點兇就是不了了?那大不了以后,我不兇你了?!碧镉晷缆曇粼絹碓叫?,頭也埋下去,本來以為會挨一頓臭罵,可沒想到還是她在忍讓,不,對愛的人不能說叫忍讓,是更愛,她遠比想象的更愛他。
是啊,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能被分手呢,最差應該是甩別人,只好換個方法跟她告別。
見他沒說話,田雨欣起身走到他面前,看他像個小孩似的把頭埋在手臂里,輕輕地把他撈起來抱住,手指插進他的發(fā)縫,俯下身去吻了吻他的頭頂,肚子上的衣服卻濕了一大塊。他在哭啊,一定很煎熬吧,這么驕傲的男孩子在她面前流淚了,或許那就放手吧。
“江川,分手吧。”兩行清淚滑下,她雙手顫抖,像是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平靜地說出了這幾個字。她不知道說出這話會發(fā)生什么,江川讓她覺得這會是他們之間最好的歸宿,她信他。
懷里的人停止了小聲的抽泣,慢慢的站起身來,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兇,好像就一掃了剛才的陰霾,拿出手機讓人報了咖啡館名字,應該是讓人來接。拿上書包轉身就走了,沒說再見,也沒有看她一眼。
幾天后,田雨欣收到江川發(fā)來的短信。
“致一生摯愛:
對不起。
我們的愛情開始的莫名其妙,三年前第一次見你,當時的我覺得你千般不好,你肯定這么覺得吧,總想逗逗你,然后竟慢慢習慣去上學的日子,你坐我旁邊讓我覺得教室里的空氣都不一樣了。
那天酒吧門口說的話是假的,我就知道你這個小笨蛋肯定放在心上了,很抱歉卻一直沒機會跟你解釋。后來沒見面的日子里,我都在拼命地去見你的路上努力著。,我的人生好像也沒那么廢了
那兩年我爸公司渡劫,全家人都盼著我能回家?guī)臀野?,可我總想著有個小姑娘還等著我,家庭和你我都不想辜負。慶幸最后我來見到你了,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真的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回憶,但是很遺憾不能陪你更久,以后的日子我的小朋友就要自己長大了,你只用記得有個人會一直愛你不管在哪里,然后就把我忘了吧。
我愛你。”
田雨欣甚至不敢仔細去讀每個文字,一直都想不明白互相都愛為什么一定要分開呢??赐甓绦藕笏孟衩靼琢?,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找去了江川的公司,前臺說沒有預約不讓進,她也不哭不鬧,就坐在門口等。他們下班了她就去外面酒店住一晚,第二天再繼續(xù)去等,田雨欣是個很軸的人,對待愛情也是。
不是接受不了分手,是一定要知道為什么。返校前的最后一天她才碰上了一個穿著得體西裝的男人,眉眼和江川如出一轍。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上前去裝成江川的同學。
“請問是江川同學的家長嗎?”
“我是他的舅舅,您是?”
‘“哦,我是江川的大學同學,他最近都沒來上學,就跟同學打聽到這里看看的。”
“開什么玩笑呢,江川大學都沒去念,哪里來的大學同學?!?p> 縈繞在她腦海里一整天,他沒有去念大學,他騙了她。
“你應該是他關系好的朋友吧,以后別來這打聽了,江川可能不會回來了?!?p> “他不讓我們傳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前幾年太辛苦這孩子了,又是學校又是公司的,也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后來查出是胃癌,這孩子真是命苦啊……”
胃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再堅強的偽裝也被卸下,“那他現(xiàn)在在醫(yī)院嗎?”
“家里人是要陪他去美國治療的,他說要先去外地一趟,這一去就是兩個月了,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他這身體怎么受得了啊。”舅舅一臉痛心,田雨欣還真的以為這是在擔心。
沒去美國,也沒去醫(yī)院,更沒有回家,他到底去了哪里?;厝サ某鲎廛嚿蠌娙虦I意,他一定是把這當成了生命的結尾,一個人去想去的地方了。
對了,是北極,北極。
“師傅,去北極,不,不,去機場,離這里最近的機場?!?p> 極度緊張和激動差點被司機當成了神經(jīng)病。
不是江川喜歡北極,是她自己,她跟江川說最想去的地方是北極,想去看極光,在那上面看流星許的愿望一定能實現(xiàn)。所以一定是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