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凝聚的陰云,因為時淺的到來,變得更加沉重,氣壓也壓得愈低。
唯獨時淺一人眉眼彎彎,笑得璀璨。
“跪下!”
她一走近那群人,就有一個約莫六七十歲模樣的女人厲聲輕喝。
那女人臉上皺紋深到,時淺都快以為黃土高原移動到眼前了。
這人誰啊?
時淺真誠的迷惑,也脫口問出:“你……誰???”
時淺的三個字,讓女人本就暗黃的臉色更黑了。
這賤人!還是這么目中無人!不懂尊卑!
時淺細眉輕輕擰著,靈動清澈的眸子落在在座每一個人的臉上,似乎都不認識一樣。
她這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一樣!
郭肖艷咬牙,一副要把時淺吃了的模樣盯著她。
“時淺!怎么說話呢!這是你二奶奶!”唐秋婳低喝一聲,胸口起伏更盛。
時淺真特么要氣死她!
郭肖艷不屑一顧地哼了哼,似乎對自己長輩的身份感到十分驕傲自豪。
“二……奶……奶?”
時淺右眉邪邪一挑,忽而笑出了聲。
“噗!原來我們時家還有這么一號人?。俊?p> 時淺這才想起來,這郭肖艷是幾年前找上門的,說自己是她父親時粵母親的親生妹妹,也是時淺和時允詩的二奶奶。
時粵驗了DNA,發(fā)現(xiàn)她說的確實是真的。
之后就給她買了一套郊區(qū)別墅,讓她在別墅里養(yǎng)老,平時沒少從時粵那里拿錢呢,買各種翡翠玉飾,到處跟人炫耀。
時淺一向不喜歡同這種人往來,每次她來時家的時候,時淺就借口寫作業(yè)在房間里打游戲,見也不見,所以不太記得她長什么樣。
“姐姐!”
時允詩美艷雪白的臉蛋上露出微微驚恐的表情,粉色裙子一飄,瞬間跑到了時淺的身邊,扯住了她的手臂。
“你怎么能這么對二奶奶說話,她可是長輩,去年重陽節(jié)我們還去拜訪了……”時允詩滿臉為她擔憂的模樣。
明明殺她時還那么果斷決絕呢。
時淺重生之前,還把時允詩當作她唯一的兄弟姐妹,對她無話不說,甚至還無數(shù)次地幫她在父母面前頂罪……
為了她跟父母頂嘴……
可是最后呢?
她一槍崩了自己。
時粵給時淺寫的遺書,讓時淺明白了一切。
時淺從小就是放養(yǎng)長大的。
不管她做了怎樣出格的事情,時粵都能輕易原諒她,給她無限的寵愛,只不過是因為她不是時粵親生的。
哪里有親生父母不管自己女兒的脾氣秉性好壞,任其成長的?
他只是為了養(yǎng)成她嬌縱的性子而已。
沒人知道時淺在看著時粵責罰時允詩時有多羨慕。
時淺從來沒覺得時粵無限寵溺地教育自己的方式是對的,他這樣反而讓時淺覺得,其實她在父親心里,一點重量也沒有。
而時允詩,才是他真正在教育的女兒。
“哦!”
時淺笑意盈盈看時允詩一眼,眸光真誠,“可是我記性不太好啊~”
“沒想到這么久沒見,二奶奶您臉上的皺紋,都深得可以種土豆了呢?”
“你!你這個嘴賤的下作東西!”
郭肖艷終于忍不住,胸口跌宕起伏著站起身來,指著時淺破口大罵。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還好意思給我在這里嬉皮笑臉???”
“真是不知廉恥!”
“果然是路邊撿回來的沒人要的爛貨!從小就不學無術!”
“時淺!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姓時!”
“我看你這樣只顧享樂,坐吃山空的人,還是早點滾出時家吧!”
“這里容不下你!”
“你這么做!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嗎???”
“說不定是你這個掃把星!害死了你爸!你還有臉站在這里!?”
郭肖艷像一只花蝴蝶,一人煽動七八人,不管男的女的都站起來了,唯獨唐秋婳還面色沉靜,不動如山。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似刀,精準地扎進時淺心里,留下無法磨滅的印痕。
尤其當一位不知道哪里來的大叔提到時粵時,時淺的雙眸剎那之間,變成血紅。
如同地獄惡靈。
盯著那個中年男人,嗜血而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