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母親，那個小海豚——就那個大嗓門的小宮女呢？”小海豚去請?zhí)t(yī)后就一直沒見到她回來。
“？”宸妃有些愕然，忽地莞爾：“云兒說的是紅豆？”
“紅豆？”
“也不記得了？”宸妃瞇著眼睛甜笑。
啊真好看，嫵媚！可惜是親生的娘呀！心理年齡二十二的楊憧非常失意，這妥妥的御姐女王??！真便宜了皇帝老爹竟把她當蘿莉！
“母妃您是說那小海豚的名字叫紅豆？”
“真不記得啦？”宸妃笑著用手指戳了戳兒子的額頭：“你先前不是嫌棄她管的多嗎？紅豆怎么會是大嗓門？還有，小海疼是什么？”
“紅豆……啊她嗓門可大了。小海疼……就是大海里的一種非常聰明的魚，嘴巴老長了，叫聲很尖，像嬰兒的叫聲，就像這樣：啾——吱——啾——”。
瞧著兒子耍寶，宸妃笑得更加迷人了。
【叮，宸妃的愛意+1。】
“紅豆去做綠豆羹了。前幾天多綿雨，你躺在床上都起了濕疹子?！卞峰f著還摸摸兒子的后背和屁股。
楊憧臉一紅，扭捏著要跑開，卻被宸妃拽住了袖子，促狹道：“這一天為娘也看到了，你就黏著紅豆，為娘不是讓她照顧云兒你的起居了嗎？”
楊憧有些好奇：“紅豆以前是不在我這邊的么？”
宸妃手指又點了一下楊憧，道：“真忘了？紅豆正月下旬方才入宮來，云兒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p> “為什么不可以呀，我喜歡紅豆?！睏钽抠u著萌：“母妃，你就把小紅豆賜給我吧！”
楊憧說著，又想到了夢里那21世紀原本應(yīng)該屬于自己的妻子，畫面仍隱隱約約在腦海里，真的和小紅豆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個小紅豆年齡小、憨憨的樣子更加可愛。
“還小紅豆哩……她可比你年長三歲呢?！卞峰χ?，猶豫道：“你若真心喜歡，為娘倒是可以幫幫你；但是卻做不得主。除非你……”
“除非生米煮成熟飯！”楊憧搶先嚷嚷著，興奮地眨巴著大眼睛。
“……”宸妃錯愕，險些一口氣倒騰不上來。一抄手就揪過兒子的耳朵，紅著臉輕叱：“小小年歲不學好，都哪里學來的這些市井俚語！”
“啊娘親疼——”
“想要紅豆？你去問問你舅舅肯不肯。兩日后二月十四，正好將你也一并回尚書府小住幾日，你那表哥念叨你多時了?！?p> “為啥這要問舅舅？難不成她是舅舅的通房丫頭——啊痛痛輕點！”
“人姑娘家是你舅舅的義女，論身份也是你的表姐！”
“表姐好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嫁給我那就正好親上加親啦！”
宸妃：“……”
掙脫了宸妃的魔爪后，捂著耳朵蹦跶到一邊去翻箱倒柜。
宸妃纖手支在石桌上撫額皺眉：頭疼啊……本來這小子就被長輩們寵溺得頑劣不堪；現(xiàn)在這病了一陣，全然忘記了往日的諄諄教誨，徹底成了脫韁的小馬，越發(fā)肆無忌憚了……
【叮，宸妃的愛意+1?！?p> 楊憧蹦跶一會兒就往宸妃身上湊，雖然這韭菜一點一點割的慢，總好過沒有吧……
瞧著兒子那毫無羈縻的灑脫性子，宸妃嘆了口氣：也許這個樣子倒也不是壞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還有那越活越無恥的韓老公爺，只會跳著腳喊退婚，宸妃倒是想當著那老家伙的面數(shù)落他：你倒是趕緊退啊，你嫌我兒病秧子，我還嫌你家那丑無鹽呢……
不知道老娘在嫌棄未來兒媳婦的十皇子菊花信，這會兒正躲在草叢里站擼巨龍……啊就把著水龍頭澆一條青蟲。
青蟲遭受了一泡無妄之災(zāi)，估計只能溺斃在溫暖的液體里。
小海豚——也就是小宮女紅豆拎著食盒回來的時候，同樣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真是瞎了眼，一天觀摩兩次……
小紅豆臉蛋羞紅，默默地鼓搗著食盒，精致的糕點，還有綠豆羹。
楊憧悠然自得地吹著口哨，到石桌上端綠豆羹。
【叮，小紅豆的怨念+1?！?p> 哎呦，系統(tǒng)還真是根據(jù)主人的心思自動更新人物稱謂呢，挺人性化的么。不過，小紅豆你為什么要對我有怨念呢？
看著小紅豆溜到宸妃的身后躲著，楊憧這才端起綠豆羹邊走邊喝。然后蹲在整理書籍的倆宮女邊上看她們曬書。
翻來覆去，書不多，基本都是蒙學書籍，一套四書五經(jīng)，再有就是文人集冊之類的，估計是湊門面用的。
“沒有史書嗎？”
“……”無人應(yīng)答。
邊上吭哧吭哧搬著木箱的小德勝聞言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敢說。
其實，茂芃軒的幾個都知道，原來是有幾冊漢書唐書的，但是這些書早就毀于小皇子的一次次大解中……
“咦？”小皇子看到了宮女翠珠手上正在打開的一本書，那里面有不少插圖，而且似乎是地圖的樣子。
撿過那本書，薄薄的一本，封面上書：寰宇記之五。
回到石桌前，一口干了綠豆羹，坐下來翻看這本書：應(yīng)該是本地理志，這一冊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記述的是本朝河北東路地志，都是繁體字，雖繼承了原主殘魄記憶能看進去一些，不過還是很費眼力。
宸妃很好奇，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兒子這么認真的看書；以前見到的不過是裝樣子。
楊憧翻了一會兒，合上書，問宸妃道：“母妃知道這本書嗎？”
“太宗皇帝時修的地理志史《寰宇記》，云兒喜歡看？”
“不太懂，不過挺有意思的。娘親那里有史書嗎？”
難得頑劣的兒子居然要找書，宸妃恍惚了好一會兒才道：“有是有一些，但不齊全。你若真要看書，當?shù)匠缥脑喝ァ卞峰D了一下，想那崇文院里頗多禁忌，怕兒子胡來，又改了口：“算了，還是為娘差人給你去買吧?！?p> “也好。那我要中原有史以來所有的史書！”
宸妃：“……”
“母妃，為啥我的小名叫梵云??？可以把‘梵’字去掉嗎？那就是‘趙云’了，聽著多威風?。 ?p> 宸妃：“……”
于是，小耳朵再次被拽在宸妃的手中，聽母親講起了故事。楊憧也終于知道了“梵云”這個小名的來歷，以及一段過去的宮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