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吉的夢中混亂成為了一片,有九龍鎮(zhèn)人們的慘叫聲,有父親的責(zé)罵聲,有母親的嘆息聲,有殺手的喊殺聲,這些聲音交織成了一片,吵得他頭痛無比。
然后他又走進(jìn)了二哥元安凌死時的那個房間,二哥和李寒心赤裸著身體,倒在血泊中,他拼命的呼喊,元安凌也沒有醒來。
而后,那些聲音又出現(xiàn)了,最終他在這些紛雜的聲音當(dāng)中,聽到了一陣陣孱弱的喊聲,那是柳寧兒在輕輕呼喊著他的聲音,他在人群里面順著聲音到處尋找,終于在一處亮光的地方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馬上就毫不猶豫的跑了過去。
夢醒了,他睜開眼看了一下床幔,似乎這是個陌生的房間,掙扎著想要坐起來,腹部再一次傳來劇烈的疼痛,不僅如此,他感到了渾身酸軟無力,只得再一次躺了下來。
想起了剛才的夢境,再想想昏迷前發(fā)生的事情,元安吉心中猜想估計自己已經(jīng)去了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現(xiàn)在醒來全是靠柳寧兒的呼喊。
“元安吉,你醒了?!你等等啊,我馬上喊人來?!币粋€熟悉的瘦弱身影端著一碗湯藥出現(xiàn)在了門口,看見元安吉睜著的雙眼,激動的跑了過來說道。
很快,好幾個人就跑了進(jìn)來,為首的當(dāng)然是那個糾纏不清的冤家長汲,隨后是長風(fēng),最后進(jìn)來的是昏迷前見到的白須老人,耆老。
“你小子,真的是要嚇?biāo)牢覀兞?,高燒昏睡了整整幾天,幾位大夫都說你可能挺不過來,虧得我妹子天天在你床邊喊著你的名字,不然你可能真的就要去見閻王了?!遍L汲坐在床邊巴巴的就說了起來。
元安吉現(xiàn)在渾身無力,真的沒有心思聽長汲在這里啰嗦,他的眼睛一直在尋找柳寧兒,而她也趕緊走了過來,輕輕拉住了他的手。
“元安吉,你嚇?biāo)牢伊?,要不是耆老救了你,你讓我該怎么辦?”柳寧兒說著說著,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落。
“寧兒,對不起,又讓你擔(dān)心了?!痹布撊醯恼f道。
“長汲,我就說這小子一臉的長壽相,哪有這么容易死?。俊标壤弦残χ吡诉^來說道。
“怎么?小子,去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感覺如何?”說著耆老就將元安吉的手抬了起來,幾個指頭搭在了他的脈搏上,其他人都不敢再出聲,生怕打擾了耆老看病診脈。
“嗯,沒事了,已經(jīng)挺過去了,接下來好好休養(yǎng)就行,切不可再用重力了,免得再一次撕裂傷口大出血,到時候神仙也救不了你?!标壤蠈⒃布氖种刂氐膩G下,牽引著他的傷口疼了起來,元安吉疼的悶哼了一聲。
柳寧兒心疼得趕緊將他的手蓋到被子下面,埋怨的對著耆老說道:
“耆老,他還傷著呢,你輕點。”
“丫頭,這就心疼上了,我告訴你這小子不是省心的貨,以后有的是你心疼的時候。”耆老也不甘示弱的對著柳寧兒說。
他們這一來一回的互相懟著,他昏迷前面不是剛被耆老抓到要殺嗎?怎么現(xiàn)在倒像是一家人一樣,躺在床上的元安吉一頭霧水不解的看著長汲問道:
“長汲,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這耆老不是。。。?!?p> “哦,忘記和你說了,我?guī)煵?,也就是耆老才不是什么煉制怪丹藥的人,他就是我的師伯,神醫(yī)耆思翰?!?p> “那你不早說?!,害我以為自己和寧兒就要。?!痹布裨沟恼f了一句。
“就要什么?!就要死?!我告訴你小子,我那些橘子可是好東西,要不是長汲來得及時,你早沒有命了,我那些人早把你剁碎了去漚肥了?!标壤嫌指呗暤恼f了起來。
看著元安吉臉上驚訝的神色,柳寧兒趕緊笑著對他說道:
“元安吉,耆老不是壞人,他也沒有買賣孩童,那些被人家販賣的孩童都被他好心收養(yǎng)了,我們誤入了他的桔園來抓我們的那些農(nóng)夫,就是他收留的附近無家可歸的人,而且他醫(yī)術(shù)高明,不是他你那個傷口已經(jīng)感染了,說不定就真的挺不過去了?!?p> “耆老,那他們外面不是傳言你在高價出售那個延年益壽的丹藥,還是用男童的心臟煉制的那種?!痹布牭搅鴮巸哼@么說,艱難的撐起身體說道。
“這災(zāi)天年年往復(fù),你們朝廷也不管這些流民的死活,我年年收留他們,這人不是越來越多,我不想個賺錢快的法子,怎么養(yǎng)活這么多的人啊?再說那丹藥確實是心臟煉制的,不過就是豬心牛心罷了?!标壤嫌行饧睌牡恼f道。
“原來如此,倒是我狹隘了,請耆老見諒?!痹布⑽⒌男α艘恍?,朝著耆老趕緊行禮說道。
耆老看見元安吉這個樣子,不由得害羞了起來,嘟囔了幾句:
“小子,我知道你是元辰的兒子,我給你治病你可要給我診金,我的診金必須都是黃金才行,不然我就把你再治死去漚肥,還有回去和你老爹說,以后好好管管那些貪官污吏,別總是想著往上爬,管管老百姓死活?!闭f完耆老趕緊離開了房間。
“長汲,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元安吉看見耆老走了,趕緊轉(zhuǎn)過來問長汲。
“元安吉,你昏睡的這幾天,我們利用耆老的人和我的人都去查了一個遍,九龍鎮(zhèn)的災(zāi)禍確實與人有關(guān),具體還要細(xì)查,而你說的那些被販賣的婦女和女童,我們也都已經(jīng)查清楚了他們的路數(shù),就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好一網(wǎng)打盡?!?p> “你別和我扯東拉西,我問的是耆老怎么會是你的師伯?”
“哦,你說耆老啊,他就是我?guī)煾傅膸熜郑規(guī)煾咐^承黑市那邊的事情以后他就出走了,我也是那日見到他才知道的,原來他一直藏身在九龍鎮(zhèn),還做了一個神醫(yī),哈哈哈。”長汲笑著將他與耆思翰的過往都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元安吉再看了一眼柳寧兒,她對著他笑了,他也笑了,這兩個人這分鐘的濃情蜜意完全沒有考慮長汲和長風(fēng)的感受,長汲只能罵罵咧咧的拖著木訥的長風(fēng)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