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新開設(shè)了一個部門心愿司,這引起了很多鬼的討論,從心愿司的來源到作用,名字、員工都被大家猜了個遍。
直到最近公告出來,大家恍然大悟,原來這個與眾不同的部門是用來解決鬼口眾多的問題的。
一個鬼差大聲念道:“閻王有令,為解決地府鬼口膨脹問題,現(xiàn)特設(shè)心愿司,為眾多有執(zhí)念的鬼服務(wù)。
要求如下,有功德的,可以請心愿司的員工幫忙消除執(zhí)念,以功德作為報酬;沒有功德還鬧著不肯投胎的,全部扔到十八層地獄,測試地獄的刑罰。
心愿司各員工要本著以鬼為本的理念,真誠地為鬼服務(wù),不得態(tài)度惡劣,不得私拿卡要,違者地獄一游。
閻王于地府歷十年十月令?!?p> 看完閻王令后,大家紛紛奔向自己好奇了好久的心愿司,尤其是一些有執(zhí)念未解的鬼更是激動極了,恨不得多生兩條腿。
這時候子衿已經(jīng)在心愿司一個窗口前等待了,她好奇地打量著心愿司。
就一個小小的窗口,除了能看到自己面前窗口的這一塊,其他什么都看不見。
據(jù)招人的說看到什么人都要看緣分。子衿心里有點(diǎn)打鼓。
說起來也許沒人信,心愿司的員工全部都是緊急招的,也沒有什么入職培訓(xùn)什么的,話說得天花亂墜,簽完了協(xié)議就找不到人。
所以子衿現(xiàn)在也很迷惑,自己到底該怎么做,難道自己加入的是個無證經(jīng)營的黑作坊,準(zhǔn)備往死里壓榨員工的那種?
疑惑未解的子衿不由得后悔因?yàn)闊o聊加入心愿司的事情,當(dāng)初說得好好的,是地府的官方部門,有后臺,有保障,結(jié)果就這玩意。
子衿正想著怎么不違約地辭職,外面就一群人跑進(jìn)來了,子衿只看到一堆人開始排起了長隊(duì)。
那隊(duì)伍一眼都看不到頭,她猜測也許都是來找自己辦事的,這數(shù)量簡直讓人頭禿。
不過也來不及多想,第一個客人已經(jīng)忐忑地望過來了,兩人對視,眼中皆是迷茫。
雖然子衿才是官方的那個,但現(xiàn)在她很想問問外面那個人自己該怎么辦。
好在這個時候子衿桌上的輔助器響了,上面顯示著辦事流程,子衿連忙按著流程開始辦事。
第一位客人叫唐軟,衣著富貴,發(fā)髻挽起,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的夫人。
子衿將制式合同遞過去,唐軟簽完自己的名字,身上的功德就到了合同上,子衿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雙方以合同為保障,童叟無欺。
簽完合同后子衿進(jìn)入唐軟的世界,并且接收了記憶。
原身唐軟,是安國侯府的嫡長女,如今15歲,有一個嫡親的弟弟唐陵,還有3個庶弟唐際、唐阡、唐陌,一個庶妹唐珍。
唐軟的母親李氏出身小官之家,生有一子一女,兒子唐陵,女兒唐軟。
李氏不得寵,連帶著自己的兒女在侯府地位也不高,被姨娘庶子狠狠壓制,除了正妻名分一無所有。
不過,雖然侯府的關(guān)系很畸形,但也能湊合著過,勉強(qiáng)算是風(fēng)平浪靜。
只是,平靜的日子在一個小孩找上門的時候被打破了。
小孩叫狗蛋,長得又黑又瘦,兩個眼珠子凸出來,讓人看了都覺得有些害怕。
小孩道:“我是侯府的兒子。我聽我爹娘說的,我爹爹是安國侯?!?p> 話說得顛三倒四的,不過仔細(xì)一詢問,也能問清楚真相。無非是侯府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兒子,至于真相到底如何,還需要仔細(xì)調(diào)查。
這件事在侯府引起軒然大波,雖然安國侯即使封鎖消息,但仍不能阻止消息流竄。
畢竟可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雖然不相信,但安國侯還是仔細(xì)查探。
經(jīng)過調(diào)查,他發(fā)現(xiàn)這個沒有教養(yǎng),跟鄉(xiāng)巴佬一樣的小孩居然真的是自己的親兒子,還是嫡子。而現(xiàn)在的嫡子是奶娘家的孩子。
安國侯腦子嗡嗡的,扶著桌邊想了一下,也就是說唐陵是個假貨,自己真正的嫡子是這個土小子!
知道真相的安國侯怎么也不愿相信,看著這個又黑又瘦,丑不拉幾,一看就知道沒有教養(yǎng)的親兒子。
再對比一下侯府的幾個兒子,不說乖巧伶俐的庶子,就是那個被換來的假貨,看起來都比眼前這個順眼得多。
狗蛋,這是什么名字,簡直有辱斯文,安國侯說不出更多不好的詞匯,但總結(jié)起來就兩個字,丟人。
這樣的兒子要是認(rèn)回來,安國侯府肯定會被人恥笑,再說這樣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禮儀一竅不通的兒子能擔(dān)得起世子的位子嗎?
思考斟酌過后,安國侯還是覺得不能將人認(rèn)回來,要是個庶子認(rèn)也算了,家里總不缺雙筷子,但嫡子絕不能馬虎。
當(dāng)然,唐陵得日子也不好過,自己的親生兒子安國侯都能置之不理,又怎么可能讓一個假貨繼承爵位?
安國侯宣布,嫡子跟庶子因?yàn)楹笤籂幎繁уe了,唐陵成了王姨娘的兒子,而本來王姨娘的兒子唐際變成了嫡子。
至于狗蛋則是侯夫人的遠(yuǎn)房親戚,因沒了家人,在侯府借住。
大家族里嫡庶之爭常見,出點(diǎn)問題也很正常,安國侯這個雖然過分了,但也不是不可能。因此也沒人懷疑。
倒霉的只有狗蛋。大家族里,正經(jīng)的少爺不受寵都不一定好過,更何況是一個一表三千里的表少爺!
狗蛋在侯府這樣一個富貴窩里,過的日子居然跟原來在奶娘家過得差不多,甚至還不如占了他位子的假貨。
多年后,安國侯去世,唐際繼承安國侯的爵位,為安國伯。
權(quán)利發(fā)生轉(zhuǎn)移后,唐際的親娘王姨娘后院獨(dú)尊,侯夫人李氏被逼到閉門不出,嫡女唐軟則被隨意嫁給一個面上光的家族,后半生過得凄凄慘慘。
就在唐軟的丈夫準(zhǔn)備除掉唐軟,扶正自己心愛的人時,原名狗蛋,現(xiàn)在改名李陽的親弟弟考上了狀元,并且還記掛著唐軟。
唐軟丈夫的家族當(dāng)然不會怕一個小小的狀元,但誰讓這個狀元入了新皇的眼呢,轉(zhuǎn)眼間就官升幾級,明眼人都知道,新帝明擺了是要重用他。
得罪狀元不要緊,可得罪皇帝的心腹那就是很要緊的事了,夫家不敢放肆,唐軟的日子這才好過了一些。
李陽在唐際的眼皮子底下慢慢成長起來,唐際卻沒發(fā)現(xiàn),一是因?yàn)橛邪矅顜兔φ谘?,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安國侯覺得有愧于他,便一直幫忙隱瞞,臨終前又將一部分心腹交代給李陽,讓李陽仍然能夠隱形成長。
二是因?yàn)槔钍?,別人不知道換子的真相,李氏是知道的,李氏為唐陵能繼承爵位在后院斗了半生,如今夢想破滅哪能甘休,便一直跟唐際母子兩作對,鬧得他們無瑕他顧。
這也算是身為父母的對被拋棄的親生兒子唯一的貢獻(xiàn)了。
唐軟死后,得知了心愿司的存在,當(dāng)即拿出自己的全部功德,希望自己弟弟能順?biāo)煲簧?p> 子衿這時候也知道地府的套路了,很鎮(zhèn)靜地開始思考解決原身執(zhí)念的辦法,到底是干掉安國侯還是干掉唐際還是將大家一起干掉呢?
“滴滴滴”輔助器瘋狂響起。
子衿低頭看去,只見上面飄著幾行血紅的大字。
“任務(wù)者在任務(wù)世界中不得濫用能力,不得讓人懷疑身份,不得......不得讓人懷疑任務(wù)者的身份。一切從實(shí)際出發(fā),謹(jǐn)慎行事,違反者扣除積分,逐出心愿司。”
子衿雖然想辭職,但并不想被開掉。只能按下干掉他們的心思。
她努力思考,到底要怎么拯救原身的親弟弟。而且她還得考慮唐軟的處境以及做事方法。
一個閨閣女子要怎么干涉爵位之事呢?
除非她有足夠的權(quán)勢。
想了半天,唐軟將任務(wù)完成的契機(jī)鎖定在了康王身上。
康王是太后的小兒子,跟皇帝一母同胞,但兩人年齡差距較大,皇帝將弟弟當(dāng)兒子養(yǎng),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金尊玉貴的康王從小就體弱多病,一不留神可能就一口氣上不來,離開人世了。
太后跟皇帝對康王很是疼惜,廣召天下名醫(yī),但康王仍是病歪歪的吊著一口氣。
太后跟皇帝心疼痛苦之后,也只能多照顧康王,希望他在有生之年能快快樂樂地過日子。
唐軟之所以看中康王是因?yàn)榭低醯匚蛔鸪纭?p> 就唐軟自身來說,雖然是侯府嫡女,看起來地位尊貴,但爹不疼,娘不愛,又處在這樣一個男權(quán)社會,除了借力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除非她能直接把人都干掉。
至于康王的病倒是最不用擔(dān)心的,但唐軟對魂力的運(yùn)用出神入化,
唐軟打算用魂力幫康王調(diào)養(yǎng)一番,雖然不能保證他跟正常人一樣健健康康,但延續(xù)壽命還是沒問題的。
為了保險,唐軟還對著輔助器將自己的計(jì)劃說了一遍。結(jié)果,“滴滴滴”,輔助器又是一陣瘋狂響動,唐軟看去,還是那一行字。
唐軟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的?!?p> 說完她就不再理會輔助器,要是這也不能干,干脆還是將自己開掉好了。
唐軟準(zhǔn)備給侯夫人請過安后就去康王常去的茶樓看看,能不能偶遇。
她一動彈,外面的婢女就聽著聲進(jìn)來了,為首的是唐軟的大丫鬟彩明、彩霞。
兩人幫唐軟穿戴整齊,洗漱完備后,唐軟又隨意吃了幾個點(diǎn)心就去給李氏請安。
李氏住在珍寶院,原名是香茗居,不過安國侯還是世子時對李氏疼愛過一段時間,就將香茗居改為珍寶院。
珍寶院是李氏做世子夫人時的院子,按理說李氏該搬到主院去住,但李氏惦記著跟侯爺原來的情義,怎么也不愿搬出去。
因此侯府就出現(xiàn)了一個很不正常的現(xiàn)象,身為主母的侯夫人住偏院,身為妾室的王姨娘反而住在正院,你要說這是僭越,王姨娘就會扯出侯爺來。
唐軟腦子里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也不影響她跟李氏扮演母女情深。
她行禮道:“母親。”
李氏,“我的兒,你瘦了!”
唐軟:“母親也瘦了,您要保重身體。”
李氏立刻淚水連連,訴苦道:“還不是王氏那個賤人,整天巴著侯爺,害得侯爺對你們姐弟兩也不待見?!?p> 唐軟耐心聽著李氏的抱怨,時不時附和兩句,母女兩倒也說算是其樂融融,如果忽略一個說得興起,一個心不在焉的話。
這時候一個聲音插進(jìn)來道:“你又在說姨娘跟珍妹妹的壞話,難怪爹不喜歡你?!?p> 唐軟轉(zhuǎn)頭一看,哦,是那個假貨,幸虧不是親生的,不然這么一個叉燒也真讓人難受。
唐軟眼皮都不再抬一下,將叉燒徹底忽略。
侯夫人就沒這么好的氣度了,見親兒子向著妾室庶女,侯夫人簡直心如刀絞,她緩緩神還是溫和的對唐陵招呼道:“陵兒來了,快來見過姐姐?!?p> 唐陵跟唐軟是同樣的想法,都不想搭理對方,連眼神都沒對視,侯夫人見此有些尷尬,兒子不能說,便說唐軟。
侯夫人道:“軟兒,娘是怎么跟你說的,你怎么能對你弟弟視而不見?”
唐軟便叫了聲弟弟,唐陵也敷衍的應(yīng)了,侯夫人就滿足了,說了一堆姐弟互相扶持的事,聽的兩個人都一只耳朵進(jìn),一只耳朵出。
等侯夫人終于說完,姐弟兩就各自告退,各奔東西。
唐軟跟侯夫人說想出去看看,侯夫人剛演示過母女情深的戲碼,現(xiàn)在也不好拒絕,便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