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平返回之后,先拿起那個黑色的罐子看了看,隨后從尸體身上取下一個兜囊。
兜囊中有不少錢財,僅黃金就超過百兩,“李鎮(zhèn)守,這些金錢,拿出三成撫恤死傷者,其余的由你做主分給兄弟們!”
“多謝小郎君!”李大力并不推辭,沒點好處,誰愿意冒著生命危險來幫忙?不過陳三郎拿出全部錢財?shù)谋憩F(xiàn),依然讓他十分心折,一般人怎舍得如此一筆大橫財?
善后之事不需要陳季平過問,回到酒坊之內(nèi),又到了清點收獲的時間。
首先是那個黑色的罐子,材質(zhì)無法判斷,不過能裝下數(shù)百狼魂,這肯定是一件特殊法寶。
他試著以通用的方法祭煉,成功了,但是罐內(nèi)的狼魂無法驅(qū)使,只能以后請教力牧神君了。
兜囊中除了散掉的錢財,還有十二桿小旗,匕首一把,瓷瓶兩個,手抄本的書一冊。
十二桿小旗,陳季平猜測是陰風(fēng)陣的陣旗,他不懂陣法,所以直接放在一邊。
匕首非常鋒利,上邊有油漬,想來是切肉用的;
瓷瓶里的丹藥分別是金瘡藥和血氣丹。
再拿出那本書,赫然是貪狼吞天訣,這說明三年前干掉的那個妖道和這個那顏很可能是一脈相承。
收獲不大,陳季平卻也不在意,橫財發(fā)多了未必是好事,而且他寧愿沒有這些送上門的橫財,因為這些都是麻煩,死了徒弟,人家的師父難道會無動于衷?
會不會來第二波誰也不敢確定,所以他只能繼續(xù)坐鎮(zhèn)。
李大力消息靈通,不斷傳來各種消息,比如瓦崗寨完蛋了,許多人投在了李二麾下,日前正要與王世充干仗,再比如小梁王蕭銑攻打峽州落敗,卻賊心不死,唐軍面臨兩面受敵。
陳季平大致記得一些脈絡(luò),“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戲碼似乎就發(fā)生在這一時期,雖然真假難辨,但是少林由此發(fā)跡倒是真的。
夏糧豐收了,由于土豆和小麥種植的推廣,百姓兩年來第一次手上有了余糧。
有了糧食就有了錢,來酒醋鋪消費的人也就多了。
燒刀子的品質(zhì),遠(yuǎn)高于當(dāng)下的白酒,尤其看不到一點雜質(zhì),只這賣相,就將其它酒鋪的生意比了下去,再加上不用繳稅,價格定的低,說是日進(jìn)斗金有些夸張,但是供不應(yīng)求卻是真的,不少客商,都是從涼州、武威等地趕來,有些西域客商也會特意跑一趟。
夏種之后,陳元禮走馬上任酒醋鋪“首席大掌柜”,正趕上生意最紅火的時候,成天忙的連家都回不了,老婆孩子干脆都過來幫忙,于是在鎮(zhèn)上買了座宅子。
不過他們忙并快樂著,枕著銀子睡覺的感覺,做夢都能笑醒。
與此相反,陳季平又恢復(fù)了原來的輕閑時光,不是去釣魚打獵,就是去五行山蹭桃子吃,再就是向力牧神君請教點修行常識。
關(guān)于狼魂和陣旗的用法,他自然也請教過了,御狼魂與祭煉陰兵鬼差的方法差不多,力牧神君干脆將祭煉方法教給了他,不過要求他慎用,因為此法有傷天和。
御使狼魂,陳季平并沒有多少心理負(fù)擔(dān)。
那套陣旗的用法更為簡單,只要按祭煉法寶的方式祭煉,然后安放在相應(yīng)的方位,便可聚陰成陣,通過陣訣,來操縱陣法發(fā)威。
陰風(fēng)陣最主要的作用不是傷人,而是用來“養(yǎng)魂”,不僅狼魂喜歡呆在陣中,“聶小倩和寧采臣”也喜歡,據(jù)力牧神君所說,如果任由他們在這種陣法中修行,甚至能成長為鬼王級的存在。
他對養(yǎng)兩個高級打手并沒有太大興趣,能看家護院就好。
這一天,他正在招待走娘家的陳二丫三口,鐵柱忽然騎馬趕來,熱的滿頭大汗,顯然是有急事。
匆忙打了個招呼,便將陳季平拉在一邊,“三郎,有人要買咱家的酒醋鋪!”
“怎么,對方開的價高,二叔動心了?”
“不是,我爹根本不想賣,何況他們只愿意出五百兩!”
“五百兩?鋪子一個月賺的都不止五百兩吧?”
“正是,可是對方非要買,咱不賣還不行!”
陳季平不由來了興趣,“二叔沒說這是四品明威將軍的產(chǎn)業(yè)?”
“說了,可是人家不把四品散官當(dāng)回事!”
“李大力沒出面?”
“李鎮(zhèn)守押運糧稅去太原了!”
“還真是巧,對方敢強買強賣,應(yīng)該有些來歷吧?”
鐵柱哭喪著臉,“人家是新任涼州刺史安修仁的二公子安懷義!”
難怪!
陳季平暗嘆,殷嶠升官,卻沒能當(dāng)成涼州刺史,反而便宜了這位涼州的“地頭蛇”,現(xiàn)在好了,人家看中了自家的酒醋鋪,怎么辦?
怕肯定不怕對方,但是現(xiàn)在家里不缺錢財,而核心技術(shù)掌握在自己手里,想開酒鋪,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去招惹麻煩?
認(rèn)慫吧!
“既然是父母官的公子,咱惹不起,他們愿意買,就賣給他們好了!”
“真賣?”鐵柱臉上寫著“舍不得”三個字。
“賣!”
鐵柱失望而去,當(dāng)晚陳元禮和韓翠英都回來了,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三郎,那鋪子一年能掙好幾千兩!”
不等陳季平說話,陳老漢瞪了兒子一眼,“整天錢錢錢,我看你是鉆錢眼里去了!”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咱家現(xiàn)在是不缺吃,也不缺穿,做人要懂得知足!”
老頭一錘定音,陳元禮只得閉嘴。
青石鎮(zhèn)陳記酒醋鋪,換成了安記酒醋鋪,事情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李大力從太原回來,聽說此事第一時間趕到了長壽村。
“小郎君,某即刻給二殿下去信,想必安刺史一定會歸還酒鋪!”
“不用了,一個酒鋪而已,只要他們不再來找麻煩,事情就這樣算了!”
李大力都替他憋屈,但是看他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只覺的這烏龜肚量恐怕也只有神仙人物才能做到。
青石鎮(zhèn),安記酒醋鋪,安懷義手搖折扇,對著一名五十來歲的老者傲然道:“白掌柜,我說怎么樣,現(xiàn)鋪子也買下了,接下來就看你怎樣賺取一座金山了!”
“二公子出手不凡,聽聞那姓陳的有些根基,居然五百兩就賣了鋪子!”
“什么根基,不過是個四品散官而已,騙騙鄉(xiāng)下人還可以,對我們這些世家大族來說,不過是個屁!”
“二公子所言極是,待我瞧瞧這酒坊工藝倒底有何不同,竟然能產(chǎn)出如此純凈的酒液!”
“白掌故且去看,我先喝杯茶解解渴。”
他這一杯茶還沒喝完,姓白的老者已經(jīng)返回,“二公子,可曾買下制酒的秘方?”
“秘方?什么秘方,后院不就是釀酒池嘛?兩個酒保我也花錢雇下了!”
白姓老者不由一嘆,“二公子上當(dāng)了,沒有純化酒液的秘方,這個酒坊一文不值!”
“你是說我被姓陳的騙了?”安懷義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想必人家愿意賣,正是因為有秘方在手,重啟爐灶易如反掌!”
安懷義猛的一拍桌子,“敢坑本公子,我看他們是活膩歪了!”
“二公子莫要義氣用事,刺史大人剛剛履新,貿(mào)然行事有損官聲!”
“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
白姓老者微微一笑,“事情皆因那位王公子而起,何不借他太原王氏之手,來出此惡氣?”
安懷義略一思忖,不由露出笑容,“哈哈,人家叫你老狐貍,果然不假!”
“二公子見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