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
不好意思,她專治油嘴滑舌。
何新央騰地轉(zhuǎn)過身來,目不斜視,揪著宋競康的眼神不放。她就不信了,就算宋競康的臉有城墻那么厚,也該會害羞的吧!
明明做了那樣的虧心事,怎么還能這般理直氣壯?
“我不知道你還來找我做什么,故意惡心人嗎?”何新央直截了當(dāng),直擊要害,“拿了人錢財,就該要替人消災(zāi)?!?p> “我已經(jīng)退回去了,”宋競康抬手右手,對天發(fā)誓,“所以你能不能就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
“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你那么厲害,肯定沒問題?!?p> 說得輕巧,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
何新央沒心情跟他糾纏,直接上手想把他推出門去。
她兩只手并用,一起發(fā)力,著力點聚在宋競康腰上。宋競康嫌癢癢,沒忍住笑出聲來。
何新央看他居然還笑得出來,覺得他的腦回路有問題,晦氣得很。
“你還笑!”
“我……我也,哈哈哈,不想?。 彼胃偪敌Φ醚蹨I都快出來了,身體盡可能得往后躲,“你碰到我癢癢肉了?!?p> 何新央像碰到火星一樣,趕忙縮回手。
“你不早說。”
“你也沒給我機會啊?!?p> “還不是怪你自己不出去?!?p> 非要我動手。
“我真的有話要說。”
你就給我個機會,行不行。
“那你說吧?!?p> “我……”
宋競康的話語被手機的震動打斷,他停下來想讓何新央接電話,不過何新央?yún)s沒有這意思。
“你先接電話吧。”
何新央覺得沒什么人會給自己打電話,說不定又是騷擾電話呢。
“你先說吧?!?p> 宋競康感覺怪怪的,就好像發(fā)現(xiàn)一個驚世大秘密一般,怪不得他至少給何新央打電話總是沒人接了。他敢打賭,何新央都沒存他號碼的。
雖說一般都用QQ或是微信聯(lián)系,但也不至于這樣吧?
行行行,他先說就說吧,反正遲早都要說的。
“我要走了。”
“我知道,你已經(jīng)跟我講了一次了?!?p> 何新央心里突然輕松一點,又有陣小失落無法言說。
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裹成一個繭,何新央感覺自己被困在其中,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我這周三就去廣州恒大了。參加冬令營,三個月時間,你……”
等我好不好。
宋競康的后半句話梗在咽喉,說不出口。
這種話,不應(yīng)該是在這些情況下說。這關(guān)乎于承諾,在一切都未定的時候,無論是請求方還是承諾方,都不夠深刻。
何新央舔舔下唇,剛才吃的糖果還留有余味。
甜甜的。
“那你在那邊好好吃飯,好好訓(xùn)練?!?p> 說得太官方,像是宋競康媽媽那輩分的人才會說的話。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這時,手機再次咋乎起來,何新央?yún)s有一種長舒一口氣的輕松感覺。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你這時候響起~
何新央太過慶幸,不動聲色地在腦子里開了一場party,忍不住想高歌一曲。
想歸想,不過何新央還是十分淡定地接起電話。
聽電話時,何新央時而皺眉,時而展顏,光看她表情,宋競康真分辨不出事情的好壞。
“好好,我知道了,好的,再見?!?p> 感覺電話對方很糾纏,何新央應(yīng)承了半天電話才堪堪掛掉。
宋競康的不安越來越明顯,急不可耐地問誰找她?
何新央還保持著掛電話時的姿勢,大腦在飛速地運轉(zhuǎn)。
真得仔細想想,她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黎辭回打來的電話?!焙涡卵胝f服自己淡定,向宋競康敘述著事實。他們可以內(nèi)斗,不過在面對黎辭回這件事上,他們是現(xiàn)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
“他說,希望我代表溫舍跟他見一面,談一談理賠事宜什么的。”
代表溫舍?
談理賠?
何新央?
居然找傷者的一個同學(xué)談理賠?
開什么玩笑!
這事要是真成立,無非有兩個原因,要么黎辭回腦子瓦特了,要么他有大陰謀。
基于對黎辭回的初印象,他就差在臉上寫上精明兩個字了,他絕對不屬于前者。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個。
他有陰謀。
至于是什么,那就很明顯了。
宋競康把最近的事,連在一起想了一遍,整個人都通透了。
宋競康意識到這都是黎辭回早就算計好了的。黎辭回煞費苦心,就是想把他這個礙眼的人送走,然后,然后對何新央展開新一輪攻勢。
黎辭回鐵定喜歡何新央!
宋競康驚訝于黎辭回察言觀色的能力,他們總共都沒見過幾次,他居然都能看出來自己對何新央的心思。
宋競康危機感頻生,他一定不能走了。保不齊他這一走,何新央頭腦不清醒,現(xiàn)今的一切都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到時候覆水難收留給他的就只剩追悔莫及了。
“你要去嗎?你們什么時候見?我跟你一起去?!?p> 何新央還在努力摸索思緒,這其中的槽點她何嘗沒有想到,事情肯定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他約我周三晚上去他餐廳見一面。”
宋競康果然沒錯,黎辭回約的時間正好是他離開的第一晚。
黎辭回還真是急不可耐,把他支開的第一天就搞大動作。
他還真是自信,真敢確定宋競康一定會去。
不過,黎辭回千算萬算,他都沒想到就在他跟何新央打電話時,宋競康正在身邊。
被抓個正著。
“我跟你去。”
宋競康管不了這么多了,他只想解決放下的問題。
何新央先是點點頭,突然又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激烈地搖頭否決這個提議。
“你不是周三走嗎?”何新央制止他的不理智行為,“好不容易得到這么好的機會,你一定要抓住?!?p> “我遲點去沒什么的?!?p> “不行,”何新央直接拒絕,“你現(xiàn)在頭腦不太清醒,你必須去?!?p> 何新央不想宋競康為她放棄或者耽誤這次天賜良機,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天賜的”良機。
一切都是人為的預(yù)謀。
“你讓我怎么走得開,他擺明對你不懷好意,還故意支開我!”
“什么意思?”
“我這次去恒大的機會,就是黎辭回資助的?!彼胃偪禋饧睌?,第一次這么沮喪。
他那那時候還不知道的是,更讓人沮喪的事,還在后頭呢。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沮喪差不多可以撐起半邊天。
何新央這回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就當(dāng)黎辭回喜歡她,對她來說,也什么影響。
她和黎辭回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其中一方再盡力拉扯,想扎進另一個世界,也完全是徒勞無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