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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女友總想吃掉我

第十二章 燈火闌珊處

惡魔女友總想吃掉我 紅藜 4023 2020-12-05 15:33:47

  黑與白交織的劍痕伴隨著迅捷飄逸的步伐,與那沉重的鋸肉刀和鐵爪碰撞在一起。

  漆黑的冥炎附在了鋸肉刀上,響起凄婉至極的哀鳴,絲絲黑霧從銹跡斑斑的刀身上涌出。

  白光與黑炎交織著,對著黑淵處刑者發(fā)起了陣陣疾風(fēng)驟雨般的攻擊。

  黑淵處刑者不甘示弱,鐵爪握拳與夜溟碰撞在一起,黑炎紛飛,刀身上的裂痕閃過一絲詭光。

  夜溟顫栗著,似乎是興奮。黑炎源源不斷地涌出。附著在黑淵處刑者的鐵爪和手臂上,燃燒起洶涌的黑色火焰。

  穆茗的臉色有些蒼白,這把刀正在瘋狂汲取他身體中的魔力,他并不能長時間支配這把武器。

  血色的赤瞳再次浮現(xiàn),白衣染血,冷冽的刀鋒迸發(fā)出血光。

  那種睥睨眾生的力量又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身體里,讓人血液沸騰。

  “寂月!”穆茗收起了白露,雙手持著夜溟,高舉過頭頂,猛地一步向前邁出。一道巨大的黑色火焰劍氣呈半月狀斬出,黑淵處刑者揮刀格擋。

  巨大的黑炎像爆炸的煙花,紛飛出墨色的余燼。

  魔人化的持續(xù)時間有限,不能浪費(fèi)。穆茗腳尖點(diǎn)地,飛身躍起,對著黑淵處刑者的脖頸處連續(xù)揮舞出了十二刀,紛亂的黑色刀氣幻化出黑炎的渦云。

  這一招叫做“十二恨”,與“寂月”均屬于穆茗自創(chuàng)的“魔劍術(shù)”。

  十二道漆黑的劍痕縱橫交錯地斬在了黑淵處刑者身上。

  黑淵處刑者的怒火被引燃了,它舉起巨大的鐵爪,手臂上的肌肉緩緩蠕動起來,恍惚間能聽到液體流動的聲音。

  穆茗的魔眼能夠看到,空氣中紫黑色的魔氣宛如粘稠的液體一般朝著它的手臂處匯聚,雖然和織女那洶涌的元素潮汐比起來還相去甚遠(yuǎn),但能量級別遠(yuǎn)超攝魂鬼!

  黑淵處刑者面部那空洞的嘴嘶啞地喊著,可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著。那隆起的手臂上不斷凸起,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開手臂出來一樣,一張張痛苦的人臉在它手臂上掙扎著,哀嚎著。

  這些都是被它屠戮的怨靈,它們密密麻麻地簇?fù)碓谝黄穑忻芗謶职Y的人看了肯定會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漆黑的鐵爪漸漸泛起血色,像是在鮮血中浸泡過一樣。

  “這是它的秘技,鐵處女,快躲開!”藜的聲音在穆茗耳邊炸響。

  穆茗的腳下繚繞著無色的氣旋,輕輕一個后跳,就被一陣忽然掠過的風(fēng)帶到了遠(yuǎn)處。純白的風(fēng)衣獵獵作響,很是飄逸。

  這一招叫做“乘風(fēng)”,是穆茗的養(yǎng)父教給他的,這是魔法與步法的融合,是一種相當(dāng)實用的身法技能。

  五道巨大的血痕破開了空間,天地變色,日月皆驚,血芒遮天蔽日。附近的建筑都被切開成了混凝土塊,斷裂處光滑如鏡。

  甚至連附近空間都被撕裂,像被擊碎的玻璃一樣破碎。

  “啊啊啊!”釋放出這一招后,黑淵處刑者捂著頭痛苦地嚎叫起來,身上不斷浮現(xiàn)出猙獰的人臉,似乎是在反噬著它的靈魂。

  它對著穆茗吐出一陣黑色的煙霧,煙霧沿途經(jīng)過的地方都變成了一片灰白色,然后化成了飛灰。

  “這個魔法叫做死亡凋零,死亡系的遺存種基本都會,蝶鳶的生命氣息可以反制?!?p>  藜的話音剛落,穆茗胸口的吊墜就亮起了一陣氤氳的藍(lán)光。飄飛的藍(lán)色燕尾蝶群縈繞著穆茗翩翩起舞,幽藍(lán)色的光粒子像螢火蟲一樣漫舞著,一個透明的藍(lán)色光罩阻擋了蔓延過來的黑霧。

  那些黑霧一遇到光罩,就像是殘雪遇到了火焰一樣消失殆盡。

  黑淵處刑者不甘地咆哮著,它身上的怨靈掙扎地更加劇烈了。

  它充滿怨恨地盯了穆茗一會兒,腳下浮現(xiàn)出一個黑色的魔法陣,陣中緩緩浮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黑潭。

  無數(shù)漆黑的手從中鉆出,上面覆蓋著詭異的咒文,這些亡者們的手抓住了黑淵處刑者的身體,將它拖拽了進(jìn)去,黑潭不一會兒便悄然消失。

  穆茗松了一口氣,解除了魔人化,收好了夜溟和白露。他現(xiàn)在的體力有些透支。

  “好強(qiáng),這個怪物好強(qiáng)!”

  “它的狀態(tài)并不是很好,受了不輕的傷,不然你以為你能擊退它?它退走只是因為懼怕蝶鳶的生命氣息而已?!鞭疾恍嫉仄擦似沧?。

  “這個鏡世界應(yīng)該要崩潰了,持續(xù)不了多久。”

  她話音剛落,周圍就不斷裂開出道道裂縫。

  “砰!”像透明的玻璃碎裂一樣,周圍又恢復(fù)成了人來人往的熱鬧模樣。

  火車站依然飄著雪,嵐晶與志勇兩人平安無事,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

  穆茗朝著那個路燈跑去,看到手提箱還完好地放在那里,他略微安下心來。

  “你要繼續(xù)等嘛?”藜問道。

  “等吧?!?p>  “要是沒有人來接你回家呢?”

  “我早就沒有家了,若有人愿意來,當(dāng)然很好,若她不來,那便不來吧?!?p>  穆茗灑脫地笑了笑,又繼續(xù)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對我好的,也沒有人會毫無理由地喜歡我。”

  “對不起啊,藜,本來答應(yīng)你了,要帶你去吃好吃的。但我實在太困了,想睡一會兒?!蹦萝蛄藗€哈欠,倚在路燈上,遞給了藜一張100元的紙幣,讓她去買吃的,然后就這么睡著了。

  藜接過紙幣,有些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朝著不遠(yuǎn)處的商店走去,買了一把紅色的雨傘,她喜歡紅色。

  她算術(shù)不太好,用穆茗教給她的辦法扳著手指反復(fù)數(shù)了數(shù)剩下的零錢,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這才笑逐顏開地走進(jìn)了一家包子鋪,買了十幾個肉包子。

  嗯,沒錯,一個肉包子兩塊,十五個肉包就是五十塊!我真聰明,嘻嘻!藜美滋滋地想著,覺得穆茗一定會好好夸獎她一番。

  她一邊啃著冒著熱氣的包子,一邊撐著傘走到了穆茗身邊。她將傘撐到了他頭頂,遮住了洋洋灑灑落下的雪花,像一副世界名畫。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還不去接人嗎?”

  “再等會兒吧?!?p>  穆紫薰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付道,點(diǎn)開bilibili,發(fā)現(xiàn)自己關(guān)注的啊噗豬還沒有更新,于是開始看假面騎士。

  “我里哇沒有u咩,得莫,我里哇可以守護(hù)別人的u咩~hensin!”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了晚上八點(diǎn)半。

  期間穆文斌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來,她都沒有理會。

  直到最后一通電話的備注是“媽媽”時,她才選擇了接通。

  “茗子是個好孩子?!?p>  “很乖的,長得還好看,比女孩子還要好看?!?p>  “不要欺負(fù)他?!?p>  ……

  “嗯、嗯、好、好的!”

  穆紫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鶯蘿,送我去洛城火車站?!?p>  “好的,小姐?!币幻秃苁枪Ь吹氐?。

  皓月當(dāng)空,美麗的月色令人落淚。

  新雪初霽,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

  穆茗伸出手,飄落的雪花便落在他的掌心,又在須臾間消失不見。

  他默默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知道等了多久。

  “小姐,到了?!柄L蘿恭敬地將車門打開。

  “在這里等我?!蹦伦限钩稣究谧呷?。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彼咽謾C(jī)放進(jìn)了兜里,朝四周看了看。

  “都不主動聯(lián)系我,也不知道他長什么樣,我怎么知道他是誰???”穆紫薰小聲嘀咕著。

  “應(yīng)該沒有誰會傻了吧唧地等半天的。散散步隨便糊弄一下算了,沒找到最好,反正我也不想他來。”

  “要是找到了,那就真是天意了吧?!彼@樣想著,一臉地?zé)o所謂。

  在街頭漫無目的地散著步,長筒靴踏在雪地上留下沙沙地聲響。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縈繞在心間。

  她似乎覺得自己來過這里,具體是什么時候,她記不清,但就是記得來過,而且那一天很重要。

  可是,那究竟是什么時候的事呢?她思索著,鬼使神差地朝著南面的A2出站口走去。

  仿佛有一根透明的線簽引著她往那里走。

  ……

  “看來不會有人來了?!?p>  穆茗醒來的時候,看著落下的雪幕,心里還是難免有些失落。街邊的小店里放著陳奕迅國語版的《K歌之王》。

  “我已經(jīng)相信,有些人我永遠(yuǎn)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燈火闌珊處為什么會哭……”

  “是在哪里呢?”穆紫薰有些茫然,驀然回首,見到了雪中的白衣少年。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dāng)空。下面平鋪著皓影,上面流轉(zhuǎn)著亮銀,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p>  用余光中的詩來描繪這一幕,倒也很是應(yīng)景。

  就在穆茗轉(zhuǎn)過臉的那一瞬間,月色與雪色都失去了光澤。

  高樓大廈,閃耀的霓虹燈,車水馬龍的街道,仿佛都成了他的背景,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他變得更立體。

  熹微的燈光里,漫天的雪花落下,純白的發(fā)絲在月光下煥發(fā)出清冷的雪銀色。

  微風(fēng)輕撫臉頰,撩撥著額前的發(fā)絲,少年眉目如畫。

  純白色的風(fēng)衣迎風(fēng)起舞,像一朵盛開的鳶尾花。

  人可生如蟻,而美如神!倘若世間真有神明,那份美也不過如此吧。

  穆茗也轉(zhuǎn)過臉來看著她,很美的一個女孩子。

  很高,粗略看去超過了一米八,再加上黑色的高跟長筒靴,更顯得有壓迫感。

  發(fā)量很大,披肩的長發(fā)垂到腰際,發(fā)尖微卷,皮膚白得像雪。

  口紅是什么色號,他分不清,只覺得像是鮮艷欲滴的玫瑰花瓣。

  墨瞳澄澈透亮,畫了淺紫色的眼影,外罩著黑色的皮衣,很酷很颯,是個看起來很高冷的御姐。

  只是頭上的那一根呆毛有些出戲,有些少女的俏皮可愛。

  兩人彼此遙望著,打量了對方一會兒,一個同樣的想法從心底一齊冒了出來。

  “長得挺好看的。”

  直覺告訴穆紫薰,這就是她的弟弟,雖然她壓根不想承認(rèn)。

  長得再好看又怎么樣?他不過是種馬老爹和外面的女人亂搞生下來的野孩子!

  她這樣告誡著自己,然后走了過來,淡漠地問道:“你叫穆茗?”

  穆茗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穆紫薰面無表情地道:“我是穆紫薰,來帶你回去的?!?p>  “穆……紫薰?”穆茗歪著頭看著她,純凈的碧藍(lán)色眼眸眨了眨,看起來有些呆萌。

  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呢,似曾相識。

  “這小家伙,還挺可愛的?!?p>  穆紫薰強(qiáng)行忍住了那種遇見可愛之物時,想將它抱在懷里狠狠揉捏的沖動。

  “對,也是你名義上的姐姐?!?p>  她皺了皺眉,繼續(xù)道:“長輩間發(fā)生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p>  “坦白說,我有點(diǎn)不喜歡你?!?p>  “嗯,我能理解?!?p>  穆茗微微一笑,露出淺淺的酒窩。他從未奢望過有人喜歡他。

  “笑起來也很好看?!?p>  穆紫薰這樣想著,卻是冷冷地道:“什么時候到的?”

  “上午七點(diǎn)。”

  “你電話一直打不通?!?p>  “沒電了?!?p>  “一直等到現(xiàn)在?”

  “嗯,我不認(rèn)識路?!蹦萝鐚嵈鸬?,聲音很是清冽,像山澗緩緩流過的清泉。

  “這個傻瓜,居然在這里等了整整一天呢?!?p>  看到他發(fā)間的碎雪,穆紫薰心里有些愧疚,但放不下身段向他道歉。

  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單純得像張白紙,從眼神就看得出來很是懵懂。

  眼睛也很美,是晴空的顏色。笑起來還特別好看。

  穆紫薰不得不承認(rèn),她內(nèi)心深處其實有點(diǎn)喜歡這個男孩子了。

  “跟我走?!?p>  穆紫薰冷冷撇下一句,然后轉(zhuǎn)身朝著那輛黑色的邁巴赫走去。

  “我記得上一次你帶他回家的那天是十二月二十三日,這次也一樣啊。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能讓你遇見他。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diǎn)……”

  藜看著穆紫薰的背影,輕聲呢喃著。

  “人的一生要遇見哪些人,也許命運(yùn)已經(jīng)做出了最好的安排。只是這一次,我不會把他讓給你了?!?p>  她攤開掌心,手中的硬幣上浮現(xiàn)出的是一輪升起的朝陽。

  命格【太陽】,旭日東升,光芒照耀大地,太陽的光輝掩蓋一切。

  “這是最高傲最輝煌的命格,不知道你能否駕馭得了呢。”

  穆茗拖著行李箱跟在穆紫薰的身后,雪地上留下淺淺的腳印和行李箱滾輪劃過的軌跡。

  在他們身后都看不到的地方,鏡中緩緩浮現(xiàn)出一個黑潭,猙獰的可怖面容從黑潭中探出,雙目處黝黑的空洞死死盯著穆紫薰的背影。

  青黑色的面容突然開始扭曲起來,發(fā)出凄厲病態(tài)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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