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還債！

　　　　“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翠華搖搖行復止，西出都門百余里。六軍不發(fā)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ㄢ毼責o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p>　　“哈哈哈哈哈，他當然會哭，當然會掩面！他有什么臉去見娘娘！”

　　黑貓昂著頭嘶吼著，狀若瘋魔。讓隨緣情不自禁地松了松經文，怕它一不小心碰到經文，化作飛灰。

　　“安史之亂，皇帝本不想離開長安，聽說安祿山非要得到楊貴妃，這才離開了長安。行至馬嵬驛時，隨行護駕的金吾衛(wèi)逼宮要求處死貴妃，貴妃為?；实郏钥O而死。這是史書上清清楚楚記載下來的！”

　　白樂天紅著眼眶，不服氣的沖著黑貓大聲吼著。

　　“金吾衛(wèi)？馬嵬驛？”

　　空海走過來疑惑地問道。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p>　　黑貓對白樂天的話不作回應，依舊自顧自地吟誦著白樂天的長恨歌。冷笑出聲。

　　“娘娘若是入夢而來，他敢見娘娘嗎！”

　　“他告訴你他因為思念娘娘哭瞎了雙眼是吧。哈哈哈~~~~~”

　　“白居易，你知不知道，他的雙眼是我抓瞎的！”

　　“你抓瞎的？”

　　白樂天震驚的看著黑貓。

　　“他當然不會說是我抓瞎的。他慣會說假話騙人?！焙谪埨湫Σ灰?。

　　“白左使，”

　　白樂天猶自不服氣，還想說些什么，卻被空海拉住了。

　　“你是起居郎，你應該知道歷史是可以修改的。”

　　一句話，令白樂天想起了皇帝駕崩的那個晚上，李少監(jiān)命令他記錄皇帝是中風而死?？苫实勖髅鞑皇侵酗L。

　　白樂天沉默了下來。整個人備受打擊，顯得十分蕭索，

　　歷史不可信，那他該信誰的？

　　他的長恨歌該怎么寫？

　　“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空海問道。

　　黑貓剛要開口，又閉上了嘴巴，它一雙貓眼瞪得大大的，一絲痛苦的神色閃過。他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了石棺中貴妃的求救聲，十指抓撓石棺棺蓋的聲音。

　　“嗚~~~~~喵~~~”

　　黑貓嘴里發(fā)出一陣凄厲地慘叫，一爪子抓進了陳云樵的眼眶。

　　“啊~~~~”

　　“我的眼睛~~~~”

　　陳云樵努力控制了這么久，結果還是丟了一只眼睛。頓時彎腰慘嚎起來。

　　隨緣嘆了口氣，眼見黑貓兇性被激發(fā)出來，又要去抓陳云樵的另一只眼睛，心念閃動，經文繞過陳云樵，靈巧的編織成了一個籠子，把黑貓困在了里面。

　　“你再發(fā)兇傷人，就不要怪貧僧不講道理了。”

　　隨緣警告了一聲后，蹲下身來查看陳云樵的傷勢。

　　陳云樵的左眼成了一個空洞，內里的眼球連帶著眼皮，全部消失不見。陳云樵捂著空空的眼眶，血水從手指縫里流了出來。他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很快變成了小聲的哼哼。

　　隨緣起身，走到了被困住的黑貓面前。

　　陳云樵這邊有空海跟白樂天幫著包扎，他也幫不上什么忙。

　　一會兒的功夫，黑貓已經變得很虛弱，它體內還在往外散發(fā)著黑色的煙霧，這些煙霧離開黑貓的身體，剛剛觸碰到經文，就迅速消失不見。

　　“我知道你是誰！我知道你是誰了?。?！”

　　黑貓在籠子里叫喊著，看起來十分痛苦。

　　“你是隨緣?。?！”

　　“哈哈哈哈！你就是隨緣?。?！”

　　“你就是隨緣！哈哈哈哈！?。　?p>　　隨緣嘆了口氣。

　　按照電影里所講的，黑貓是李隆基豢養(yǎng)的御貓，后來在馬嵬驛的時候，被送進了楊玉環(huán)的墓穴內，與楊玉環(huán)為伴。

　　楊玉環(huán)從墓穴內蘇醒，卻無法推開石棺棺蓋，在棺材內凄慘的掙扎，黑貓就站在棺蓋上哀叫。

　　再后來，白龍打開墓穴，用自己的身體吸出了楊玉環(huán)體內保持不腐的蠱蟲，他的靈魂又鉆進了黑貓的體內，與黑貓的靈魂融為一體。

　　可以說，眼前的黑貓，實際上就是白龍，又有著黑貓的所有記憶。

　　黑貓養(yǎng)在皇宮之中，陪伴李隆基身邊，看過他的記載，并不奇怪。

　　“白龍，你守著楊玉環(huán)三十年，可知道楊玉環(huán)早已不是你認識的楊玉環(huán)了？”

　　“你胡說！”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它，黑貓猛地朝著隨緣撲了過來，他的爪子抓到了經文之上，悄無聲息地消散不見了。

　　但神奇的是，黑貓消失的只是觸碰到經文的部分，它的其他身體依舊完好。

　　這與隨緣之前遇到的情況又有所不同了。

　　“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里還不明白嗎？”

　　隨緣控制著經文躲閃開黑貓自殺式的襲擊，一邊說道“你已經入魔了?！?p>　　“想想吧，想想你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了什么想要報復李隆基與陳云樵的。你現在又是在做什么。想想楊玉環(huán)第一次見到你時，跟你說的話。你有多久沒去看丹龍了？”

　　“如果一切順利，你最后一個要殺的就是丹龍吧。”

　　“想想你跟丹龍從小一起長大的點點滴滴，想想丹龍為了你違背你師父的命令。為了你，丹龍前往獅子國求得無上密法，一直在等著你呢?！?p>　　黑貓逐漸安靜了下來。此時他體內的黑色煙霧即將耗盡，他不再瘋狂的掙扎，也沒有之前的歇斯底里，他只是趴在地上，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像一只尋常的老貓。

　　“丹龍就在青龍寺，你去看看他吧?！?p>　　隨緣收回了經文，老貓費力地爬起來，慢慢的挪到了樓梯口。

　　“莫要再去害人了，下次再讓貧僧見到你傷人，就不會這么輕松放過你了?！?p>　　老貓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隨緣，沒有說話，一瘸一拐的跳下了樓梯。

　　此時白樂天已經跟空海二人扶著陳云樵到了床上，空海正在給陳云樵止血，白樂天則坐在那里發(fā)呆。

　　隨緣沒有管這三個人，瞳孔中經文閃爍，觀察著空氣中飄蕩的黑色煙霧。

　　之前兩次穿越，都是在貞觀年間，前后差了九年，除了在涇河龍王與白蛇的內膽上看到這種黑色煙霧外，就是跟在玄奘身后暗中保護他的那些仙佛身上有。

　　那時候空氣中還沒有黑色煙霧。

　　到了一百五十八年后的現在，空氣中開始出現黑色煙霧了。

　　雖然濃度還無法跟后世相比，但也已經超越了他第一次回去在山頂遇到三藏時候的濃度。

　　按照黑色煙霧的彌漫速度，很快就會超越他穿越回來時候的濃度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讓黑色煙霧消失后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