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高三已經快過去了一半。此刻窗外已是是北風呼嘯,透過那層玻璃窗與墻連城的縫隙,發(fā)出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慘叫聲,鉆進我們所有人的耳朵,破壞著這教室里上課前的最后一份寧靜。
此刻的我正坐在溫暖如春的教室里對著剛剛發(fā)到手中的一摞理綜和語數英卷子發(fā)呆。盡管桌子下面的大柜子里已經被各種各樣寫過沒寫過的各科復習資料塞滿了(多虧學校貼心準備的新課桌),但是,放眼望去,高三人的課桌上幾乎還是被書和卷子占滿,絲毫沒有留給自己伸展胳膊的空間。
教室里確實暖和,此刻已是寒冬臘月,大雪雖然還沒有降臨,小雪卻已不知不覺中下了好幾場,然而雖已是寒冬我的小臉蛋卻絲毫不配合,“我行我素”的紅著,甚至后背上都冒出汗來了。
“聽說了嗎?八班的又走了好幾個!”旁邊又有同學開始討論了。
“咋回事兒啊?”有同學還一頭霧水。
“不是吧你?!你別告訴我你還不知道???這幾天天氣不是不太好嗎?流感肆虐??!聽說八班有一半學生都請假回家了!”
“對對對!我還聽說這次流感挺嚴重的,高燒將近四十度,而且一發(fā)燒就要比三十九度高!”
我聽著他們激烈的討論,無奈地搖了搖頭:“高興啥?我們又不會放假。”
“你不要這么掃興嘛,我看這次還挺嚴重的?!?p> 上課了,我們都靜了下來,睡覺的也都像定了鬧鐘一樣準時將腦袋抬了起來,對于這些,我們早已見怪不怪,這種情形,早在高一的下半學期就已定形。這節(jié)課又是物理課,不知為何,自從會考過后每天都是那六門課(語數英物化生)輪著上,雖然每天都是十三節(jié)課,一節(jié)自習,剩下的各科平分,可是物理課好像格外的多。
對于數學和物理比較差的我來說,上這兩節(jié)課無疑是最大的折磨,說來也不怕丟人,都已經高三了,我竟然還會后悔自己當初選了理科,尤其是每次理綜成績出來以后,我的生物化學都已經很好了,但是由于物理實在是說不過去,每次都是三四十分,導致我的理綜200分是個檻兒,怎么也跨不過去。
“軍軍來了!”
不知這次又是哪位同學通風報信,一節(jié)物理課就要開始了。
“哪兒呢?哪兒呢……”
又有人開始找自己的考試卷子,一般翻來覆去找卷子的人都是物理成績不怎么樣的,畢竟卷子放哪兒都找不到。
接著便是各種各樣的翻書聲及紙張之間來回摩擦的聲音。
上課鈴聲響過也有一會兒了,軍軍——我們的物理老師,一班(重點班)的班主任/物理老師以及我們一學部(一班到十班統稱為一學部,我們班是高三四班,平行班里的重點班)的主任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悠閑地走了過來,或許這就是主任的威力吧!
一身紅色皮襖的身材略顯臃腫的軍軍站在了我們的講臺上。
“咳~”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了。一般軍軍都會先扯點別的,這大概就是班主任和普通老師最大的差別了。
“那個~你們都看新聞了嗎?”
真不愧為主任,連這樣都不忘套路我們,我正在想著,班里噓了一聲,我自然也不例外,還有那幾個日常愛接話的同學抗議:“老師!我們怎么可能知道?又沒有手機!”
話音剛落,軍軍和我們相視而笑。
原以為軍軍會像往常一樣自動忽視這些廢話,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回答了!
“看來大家都很老實啊?!笨磥碥娷娨呀洸碌搅宋覀兊男闹兴?,但是也不好捅破那層紙,便又接著說了:“最近這個流感高發(fā)期,我們學校有幾個班已經有十幾位同學回家了,我不希望看到我們班也出現這種情況啊。所以,一定要開窗通風,放學都開門開窗。”
“嗯——”我們拖著長音回答。
“還有啊,現在的發(fā)燒溫度都很高,你們都告訴你家里的人不要這個亂買藥啊……”
“老師,啥時候放假啊?”
也不知道是哪位勇士問出了這么一個問題,軍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拿上了昨晚考試的物理卷子:“這什么時候放假跟你們有關系嗎?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呵呵~”班里一陣苦笑。
“好了,現在拿出卷子開始討論二十分鐘?!避娷娨宦暳钕拢覀冴戧懤m(xù)續(xù)站起來找到了各自的領地,因為有串組的。
我們組內有兩位物理大神,巧了,剛好是我的兩個同桌,可是有一位早已跑去另一組,成為串組的一份子。我與剩下的幾位“弱勢群體”主要就是負責“跑偏”的,畢竟總不能讓人家給我們講完這一整張卷子吧?尤其是像我這種物理選擇不看題全靠蒙得分的“人才”,給我講題不就等于“謀殺”嘛?我可不能害了我的同桌。
于是我們草草結束了討論問題的道路,在跑題的大道上越跑越遠……
“嘿!你們知道楊軼怎么回事兒嗎?怎么突然就回家了?”
“不是吧!你還不知道嗎?她發(fā)燒了,都三十九度了!”
“是嗎?這可不太妙啊?!?p> “雖然我這個想法很齷齪,但是我是真的希望多燒幾個人,那樣我們就可以放假了?!?p> “你這個想法還真有可能實現呢,你不知道,楊軼的同桌好像也發(fā)燒了,他這節(jié)課沒上就是去找老緱請假了?!?p> “是嗎?那應該不好請了吧?昨天楊軼剛走,和她一塊兒吃飯的她閨蜜也發(fā)燒回家了,老緱當時就不愿意了,那臉變得可叫一個快……”
“咳咳……”說時遲那時快,后門旁的窗戶外面忽而閃過一個略顯肥大的紅影,果然是軍軍“巡邏”回來了。我們趕緊回歸了正題,隨手指起一道物理題開始裝模作樣的用心討論,雖然這種事情我們早已爛熟于心,可是難免還是忍俊不禁,畢竟和老師心里都心知肚明,可還裝的一本正經的樣子,但是,硬著頭皮也得糊弄過去?。?p> ……相信物理課是沒人愿意看下去的,我就跳過去了,咱們直接放學了……
我的兩個同桌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前兩秒還人滿為患的樓梯口處突然就沒有了下樓的人,在教室里坐著的我也不再聽得到人生嘈雜了。
干飯的人流已經過去了,只剩下一些稀稀散散的趕著去洗頭或是去上廁所的人了。
我坐在教室里東張西望著,似乎是在尋找什么人或物,然后就發(fā)現我原來的同桌正盯著黑板上方掛著的鐘表發(fā)呆,我正準備開口問她為什么不下去吃飯,她先說話了:“你也沒下去吃飯???”
“是啊,外面太冷了,不想去?!蔽艺f這話時注意到田瀟的臉色不太好,而且滿臉通紅,就問:“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田瀟說:“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有點兒難受。”
旁邊的馬悅聽到了就遞過來一只溫度計,讓她量一量體溫。
田瀟量著體溫,我們班里余下的幾個人就趁著這個空隙聊了會兒,馬悅說她待會兒就回家了,她也發(fā)燒了。
人都有一種從眾的心里,更別提是在這個傳染病高發(fā)的時期了,我也感覺我有點兒發(fā)熱,說了出來才發(fā)現原來不止我自己有這種感覺,他們都有。
“不妙?。】催@情況不太樂觀??!”
我們口中雖然這樣說,但是心里一個比一個都要高興,因為再嚴重點兒我們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放學的時候厲賽也請假回家了,一開始老緱無論如何都不肯批假,最后厲賽找到了我們原來的班主任“杰瑞”,才算是要到了假條。這老緱真的是太勢利,學習好的用盡一切辦法讓他學習,成績差的完全不注意,至于成績中等的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這也多虧“杰瑞”是主任才不會被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