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上好的茶盞被摔得粉碎,年輕的青昊尊怒不可遏。
“不識好歹,不識好歹,父王,吾不服。”
這是一座精美的大殿,與羅王大殿的豪奢不同,殿內一切都精致無比,乃是青王專門從東勝神州的人族擄掠來的人族陣法師一點點精心打造的。
只是此刻大殿中卻一片狼藉。
王座之上,青王一臉陰翳的看著殿下一臉猙獰的小兒子。
獅族一直以來都是羅王的一言堂,即便他也是妖王之尊,但羅王一旦下令,他卻只能遵從。
以往,獅族的任何一件大事,都是如此。
每一次,他都被對方壓服。
這一次,也不例外。
明明是自己從媧皇宮換取的血脈造化,對方只用一件中品靈寶便換走了。
那份血脈造化,對于先到未成的妖族來說,別說一件中品靈寶,便是中品先天靈寶,都不如前者珍貴。
這份造化,他一直珍藏,就是期待著在后裔中培養(yǎng)出一個絕代天驕來,以期能夠打破羅王的統(tǒng)治。
這座大山,壓了他快一萬年了。
而且,若是沒有意外,未來一萬年,十萬年,還會繼續(xù)壓在他頭上。
“父王,常平小兒貪得無厭,吾以為,當給其一些教訓,否則吾青獅一族顏面何存,父王顏面何在?”青昊蒼看了一眼暴怒的弟弟,眼底一抹不屑之色一閃而逝,而后朗聲開口。
造成青王大殿如此狼狽的始作俑者,正是他帶回來的消息。
“父王,殺了他,只要派人殺了他,就算羅王知道是父王下的手又如何?父王不是教過孩兒,死去的天才就不再是天才了嗎……只要殺了他,孩兒依舊是獅族第一天驕,而羅王,絕不會因為一個死去的返虛天才,與同為妖王的父王翻臉的?!鼻嚓蛔鹇牭角嚓簧n的話,眼神頓時一亮,旋即一抹瘋狂之色出現(xiàn),而后迅速蔓延。
他幾乎癲狂的抬起頭,看向高臺上,那自己心中幾乎無所不能的父王。
“小弟,住嘴?!鼻嚓簧n連忙呵斥弟弟,只是內心之中如何想,卻不得而知了。
青昊尊被這么一喝,也從妒火中清醒過來,連忙跪在地上:“父王恕罪,孩兒妄言了。”
青王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小兒子,搖了搖頭,道:“你心神失守,妒火攻心,去獅心洞面壁百日,無詔不得外出。”
“是!”青昊尊也知道自己先前那番話若是傳出去,會引起什么樣的后果,他心情雖然不甚堅定,但本身卻極為聰慧,此刻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當下也不求情,直接告退,起身離開了大殿。
青昊蒼看著弟弟的背影,眼中略過一抹莫名的光芒。
“蒼兒?!鼻嗤醯穆曇艉鋈粋鱽怼?p> “父王!”青昊蒼恭敬看向高臺。
“你說……死去的天才,還是天才嗎?”青王眼中閃過一抹猶疑之色,緩緩開口。
青昊蒼低著頭,眼中精光一閃,嘴上卻道:“父王曾說,只有活著的天才,才有價值,死了的,就一塊靈石也不值了?!?p> “蒼兒……為父突然發(fā)現(xiàn),自從尊兒出現(xiàn)后,為父有些過于忽視你了,你心中可有怨恨?”青王難得走下高臺,他伸手搭在青昊蒼的肩膀上,看著這個大兒子。
“沒有,父王……孩兒……”被青王直視著,青昊蒼只覺自己全身汗毛乍起,原本想好的措詞,這一刻竟一句也說不出口了。
突然,他感覺自己肩膀被重重的拍了兩下,而后青王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你說得對,死去的天才,是沒有任何價值的,羅儲奇府邸的陣法,明天會失效一晚上,你明白該怎么做嗎?”
“孩兒……明白!”青昊蒼站的僵直,聲音緩緩響起。
“青丘的小公主如今已經成年,提親者都快踏破門檻了,你們身份雖然有差距,但婚姻之事,能兩情相悅就最好,只要此事辦妥,為父會親赴青丘?!鼻嗤跖牧伺膬鹤拥募绨颍筠D身登上高臺。
殿下,青昊蒼眼中精光前所未有的明亮,緩緩躬身道:“孩兒定會成功?!?p> ……
羅儲奇府邸。
常平今日難得沒有修煉,而是在自己的小院中飲茶,羅永在一旁侍候著。
申公豹前些日子終于破入了返虛境,如今正在閉關,常平便將羅永調來身邊差遣。
羅永看著常平,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
身為羅儲奇的心腹,羅永的眼界是極高的,即便先前別譽為獅族第一天驕的青昊尊,他也不太看得上眼,因為對方雖然修煉天賦絕頂,有些妖王之子的城府,但卻眼高于頂,目中無人,喜聽奉承之言,毫無明主之相,若非是青王之子,只怕不知死多少回了。
反觀常平,身為羅儲奇的弟子,更是羅王外孫,天賦之強,蓋壓同代,城府之深,更是不遜乃師,如今雖已有騰飛之像,卻還是日日勤修不輟,又有媧皇宮名額,背景、資源、天賦、城府,盡皆為獅族之最。
羅永感覺,若說獅族最有可能超越羅王者,非眼前此子莫屬了。
也正因此,他辦事起來,也盡職盡責,盡心盡力,以期能入其眼,留個善因。
常平正把玩著一團混沌色的云團,正是那來自媧皇宮的血脈機緣。
因為那日羅儲奇的話,那關于兩條路的選擇,終究還是影響到了他。
只要常平愿意,他可以立時進化成神獸,但同時,只怕也會絕了另一條路,他在等羅王召見,告知詳情。
可惜,上次羅王召見,并沒有說起此事。
不過常平并不著急,雖然法力已經圓滿,法則也打磨的幾乎成為實質,但九轉元功卻依舊在進步。
吞噬天賦與九轉元功的結合,實在太匹配了,進無可進的枷鎖,被輕易打破,一層又一層,一次又一次。
這種不斷打破極限的感覺,讓常平忍不住沉迷。
即便沒有媧皇宮的強制要求,常平也不急著突破了。
突然,他右眼皮猛地一跳,掌心中的血脈造化都猛地一震。
“公子……”羅永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常平的異常。
“沒事。”常平擺擺手,反手收起了血脈造化,眉頭緊緊皺起,思索之時,眼皮又狠狠跳動了幾下,“羅永,你一會兒暗中出府,去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