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的凌海絲毫不知道剛才尹矜和尹鴻之間進行了什么樣的較量,他只在尹鴻的話里聽到了一絲焦躁和惶恐。
他轉(zhuǎn)過臉來的時候,尹鴻已經(jīng)留下那句話走了,而他看見的是尹矜促狹的笑,略帶一點小女孩兒的玩皮。
凌海知曉她有這樣的表情時,必定又做了什么讓她高興卻又不太好的事情,他便笑起來,問:“怎么了?他怎么走了?”
尹矜當(dāng)然不好說實情,只蹲下身來,拉住凌海的胳膊藏在懷里,靠在他身上,淡淡地說:“沒什么?!?p> 她雖這樣說,凌海卻看得出她臉上的笑意,更加好奇,帶著尹矜起身,舒展了一下發(fā)麻的身軀,問:“沒什么這么高興?”
尹矜這下沒撐住,笑起來,眼角飛揚,彎如明月的眼睛更加靈動、迷人:“我剛想嚇?biāo)l知道看見他我就想起尹臻來,就對他狠不下心來,不知道我剛剛的表情會不會讓這孩子認為我在對他拋媚眼?想起來就丟人,全丟給這小屁孩兒了?!?p> 凌海看著尹矜近乎妖異的美眸,不禁被其中的吸引力牽引,眸中清澈如水,伴有點點狡黠的俏皮。凌海輕柔地撫過尹矜的眉梢眼角,劃過她滑膩的臉龐唇角,似曾相識的輪廓和近乎完美的容顏讓凌海唏噓贊嘆:“你果然是個妖孽?!?p> 對于凌海夸贊她容貌的話語,尹矜并沒有多高興,相反,她的心像是被巨大的鐵錘敲擊一樣痛苦萬分,同時,兩耳轟鳴,她看著凌海的臉,悲愴切切:“我是誰?你知道嗎?”
凌海像是著了魔一樣,貪婪的撫摸著尹矜的眼眸,隨即是帶著萬分情欲的表情吻噬著尹矜嬌艷的唇。
“啪!”一聲,清脆響亮。
凌海癡愣在原地,伸手捂著火辣辣疼痛的臉頰,他看了看尹矜才明白自己是被尹矜打了。剛剛的行為他還依稀記得,卻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動作,這不是他的本意。想著這些,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噤聲而立,迷茫地望著尹矜。
尹矜的眸中此刻已是淚水閃閃,只在眨眼之間,如明珠般的淚滾滾而下,說不出的可憐與風(fēng)韻。只是卻美得不似原本的尹矜了。
尹矜闔目而立,淚卻仍順著眼角、臉頰滑落,竟有走投無路下毫無念想的神情。
凌海曾見過豁然的尹矜,卻從未見過如此漠然的尹矜,尹矜絕望的表情著實讓凌海嚇了一大跳,驚叫出聲:“尹矜!”
聽到凌海急切的呼喚,尹矜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原本妖異魅惑的瞳此刻只有純純悲戚,哀哀切切:“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尹矜的表現(xiàn)像是在自言自語,面對已發(fā)生的太多不可思議,凌海擔(dān)心地說:“尹矜,你怎么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矜挑眸直視凌海,帶有幾分怨念:“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話語中的凌厲也讓鎮(zhèn)定的凌海一顫,不明所以,卻也說:“你是尹矜啊。你怎么了?別嚇我?!?p> 尹矜眼波一轉(zhuǎn),笑起來:“尹矜?尹矜是誰?她只不過是一個什么都沒有的窮光蛋罷了!”她的笑肆虐著冰冷的空氣,蔓延在蒼茫的大地,更有幾分凄涼、悚然,只是她的表情依然妖媚。
凌海急得不知道說什么好,脫口而出:“你是我老婆,是瀧瀧的媽媽,你怎么是什么都沒有呢?就算你什么都沒有了,你還是有我們?。 ?p> 凌海本不信鬼神,卻怕尹矜真的著了魔癥,誰知,尹矜收住了駭人的笑意,慢慢地看向凌海,茫然地問:“你真的愛我嗎?”
凌海真的不知道尹矜為什么會突然性情轉(zhuǎn)變,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問這樣的問題,甚至他根本連想都沒想便說:“我愛你!”
凌海不假思索的回答讓尹矜的臉上浮現(xiàn)了絲絲溫情,卻又問:“愛我什么?”
凌海想起那年在香港第一次見到尹矜時候的情景。
那時候龍巖私下找到了鄭霖翔住的地方,帶人包圍了那里,凌海事先卻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所以最終被龍巖來了個甕中捉鱉。
龍巖得到了久違的報復(fù)的機會,和鄭霖翔細算著以前的恩怨。
胃癌的病痛折磨讓鄭霖翔瘦弱如柴,沒有一點作為震赫一方雄杰的氣勢,他卻不愿意在龍巖面前服軟,只硬挨著龍巖的咄咄逼人,即使有些事情并不是龍巖知道的那樣。
龍巖見不得人對他趾高氣揚的樣子,更何況是鄭霖翔這個給了他過多沉重代價的男人。他本來脾氣就暴躁,偶爾語不順意,自然少不了對鄭霖翔拳腳相加。
勢單力薄的鄭霖翔雖然不能抗衡龍巖,卻也不會諂媚服軟,仍是一股子凜然霸氣。
如此的鄭霖翔讓龍巖的忍耐到了一個限度,就算凌海拼死護在鄭霖翔面前,他們還是遍體鱗傷,狼狽不堪。
直到尹矜的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