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使團(tuán)此次進(jìn)京,明眼人都知道來勢洶洶,但不知具體底細(xì)雙方都掛著笑臉。
“話說這幾日我見你都不常去茶社,反倒老往宮里跑,可是出了什么事?”
世子不用顧南晰招呼,自己尋了石墩子坐下。
“那茶社如今也就掛著我一個少東家的名號,現(xiàn)在的主人另有其人,本來打算和你說一聲的,這兩天卻忙其他的事竟忘了?!?p> 她也落坐,示意一旁不曾出聲的冬穗去給世子上杯熱茶。
“不必麻煩,我坐坐就走,這是什么說法?我不知詳細(xì),但那茶社你不是另有用途,且忙了許久,怎么就拱手送給別人?”
見冬穗被世子伸手?jǐn)r下,她并未強(qiáng)求。
“你也知我這幾日老往宮里跑,那宮里住著的可就那么幾位,能看的上我這茶社的人,不可說也。”
她學(xué)著書生講話,搖頭晃腦咬文嚼字。
“能讓你如此心甘情愿的交出去,宮里的娘娘也用不上,估計也就只有那位開口了,這買賣可不劃算,只當(dāng)是你白干了。”
她的動作把世子逗的噗嗤一笑,對茶社沒了有些惋惜。
“不劃算又能怎樣,那位可是九五之尊,說一不二的人,倘若當(dāng)日我腦子不好使,沒主動交代的一清二楚,就算死不承認(rèn)不會傷及根本,但日后少不得要被他盤問盯梢,到時他在暗處,我在明處總會有馬前失蹄,倒不如如今自在許多,還能與你在我這院子里安穩(wěn)吃茶。且有舍才有得,焉知此事非福啊?!?p> 她還有孟子卿,此人本事了得,春闈在即,等這人入朝為官,左右她有新的計劃。
“你看的開也好,總之你有事就招呼我,我可是隨叫隨到的,怎么著也占著你一聲哥哥的便宜不是?!?p> “放心,一定。”
兩人相視一笑,不說這些煩心的,倒對些詩詞歌賦,一兩個時辰方才盡興,世子離去,做的還是梁上君子。
如此又過了兩三日,這日天氣晴好得了命令去驛站寄信的盼夏,蹦蹦跳跳的回了院子。
“小姐,小姐,你那師傅給你回信了!”
還沒看見盼夏人,就先聽見了她咋咋呼呼的聲音,像只小麻雀,撲進(jìn)屋子里。
“小心臺階,別著急?!?p> 顧南晰搖頭還是不贊同盼夏這般的性子,但也無可奈何,只能千般囑咐,又想起紅梅明明同盼夏性子相近,但紅梅就做事干練,盼夏卻只剩下了冒冒失失。
“小姐,快看,是回信。!”
南晰看盼夏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就知道盼夏定是從驛站直接跑回來的。
“我看見了,你別著急,歇口氣再說。”
“這怎么能不著急,那可是小姐的師傅,要不是聽香嵐姐姐說起,我總覺得不存在似的,再說小姐雷打不動每月都要寫信,這可是頭一遭有回信。”
盼夏看起來要比她激動多了,幾個丫鬟里也就香嵐見過她師傅一次,就連祖母也只見過兩回,院子里聽著的都守在門口,就像是盼夏手里是什么稀罕的寶物。
“這話說的,要叫先生?!?p> 南晰接過書信,一只手指開玩笑的輕輕將湊過來的盼夏懟遠(yuǎn)些,
“是是是,先生好,要不是有先生,小姐還不能出落的這么標(biāo)志呢?!?p> 盼夏仗著南晰寵她,又是一起長大的交情,心直口快的調(diào)侃起了顧南晰,八竿子打不著的硬是被她扯到一起。
“好哇你,連我的玩笑也敢開了!”
南晰沒有真的生氣,瞧著跳的老遠(yuǎn)還做鬼臉的盼夏,無奈的搖了搖頭,就解開信件閱覽起來。
內(nèi)容卻讓南晰大吃一驚,是先生有交代,只讓她于三日后在臨安縣碰面,說有要事相商,措辭懇切,落筆單一個“竹”字,是師傅的名號。
這臨安縣位于上京東北方向,是它下轄縣城,距離卻不近,她當(dāng)即動身,路上也得耗過兩天,何況一個來回,師命難違,索性京中事務(wù)都走上正軌,也有幾位大掌柜坐鎮(zhèn),她放心的下,向長輩告過罪,便離開了上京城。
舟車勞頓,總算到了臨安,這臨安面積不大,城內(nèi)居民也不過三百戶,然背靠南山樹木蔥蘢,面朝運(yùn)河交通便利,又屬上京管轄,無論是游商還是旅客都愛在此處歇腳,得天時地利,
上京的大族,每逢酷暑也愛來此消夏,于是這臨安縣的大街上,無論是粗衣麻布的普通百姓,還是錦羅玉衣的商宦之家,亦或是光著半個脊背滿臉胡茬的外邦之人你都能見到。
有盼夏在,路上沒耽擱多久,進(jìn)了城卻慢了下來,樣樣好奇,香嵐不在沒人管她,走走停??偹阍谌章淝?,住進(jìn)了客棧,這臨安是個好地方,正考慮讓掌柜往臨安發(fā)展的顧南晰,怎么也想不到此時在京城之中有人還在暗中調(diào)查她的行蹤。
“少爺,情況就是這樣,縣主身邊雖然只有幾個侍衛(wèi),但都是武功高強(qiáng)之輩,瞧著出自沈家軍,我們的人只敢遠(yuǎn)遠(yuǎn)的墜著,身邊服侍的口都嚴(yán),只知道是去見人,見什么人就無從得知了?!?p> 一處暗室,燭火閃爍,煙霧繚繞屋內(nèi)正中端坐青銅寶鼎,霧氣不斷涌出,正北面墻上懸掛太極八卦圖,下方檀木案臺,上供素白玉凈瓶插著開著正艷的,一捧菊花。
“行了,要你們也沒什么大用處,咳咳?!?p> 這人斜靠側(cè)榻,面容慘白,語含怒氣,卻剛說一句,便不住的咳嗽起來,偏是個美男子,嬌弱的一面將旁人看了,只會心生憐惜,可那回稟的下人十分木訥,站在下側(cè)一動不動,頭倒是更低,沒有直視男人。
眼瞅著那側(cè)榻上半躺的美人,要把五臟六腑咳出來勢頭,緊閉的木門被人粗暴推開,差點(diǎn)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而一身紅裝的颯爽女子逆光而立,這才發(fā)現(xiàn)這屋子原不是暗室,只見傾瀉的陽光剛照進(jìn)“暗室”,那女子就到了男子身側(cè),一把攬過男子肩膀,手拿小白瓷瓶,滿目擔(dān)憂,小心放到男子鼻下,見男子止住咳意,這女子才兇悍的開口。
“讓你辦點(diǎn)事,都辦不好!這就算了,沒看見你家少爺咳成啥樣了,杵著干什么呢?”
“主上,小的知錯了。”
對著這闖進(jìn)來的女人,剛才還木訥的下人,這次表現(xiàn)的畢恭畢敬。
秋三魚
抱歉大家,到現(xiàn)在才更新,畢業(yè)季太忙了。我估計得等到六月份才能恢復(fù)正常更新了,實在對不起大家,今天先更10000+,我盡力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