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恩大首座看向祁周。
雙手合十,面色誠懇。
“祁施主,貧僧有一個不情之請?!?p> “大師請說?!?p> 祁周面色如常的回應(yīng)道。
“聽聞祁施主是從祁家村來,貧僧對于祁家村最近發(fā)生之事有些疑問,可否幫貧僧解答?”
“不論如何,只要施主如實講來,事后定有厚報。”
沒有逼迫祁周,大首座說出了心中訴求。
祁周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見恩大首座看到祁周干脆利落的回答,露出了笑容。
其右手輕輕一揮。
紅色佛桌上的兩件寶物像是涂上了一抹奇異的光彩。
左面的為魚形木制的法器,中鑿空洞,叫做誠心木魚,其由內(nèi)而外發(fā)出陣陣響聲,鉆入祁周耳朵里。
使祁周不自然的閉上眼睛,有一種不吐不快之感。
右面的一件是如同大碗一般的盂形法物,叫做凈明大磐,其發(fā)出一道道波紋,散發(fā)周圍,讓祁周有些急躁的氣息徹底平靜下來。
突然,從大殿兩旁站出兩名白袍僧人,向佛像后走去,拿出一張大號白色蒲團。
二人合力將蒲團至于方丈大師和祁周身前。
方丈大師輕輕在祁周身上一指。
一股看不清的氣流環(huán)繞了祁周一圈。
讓祁周自然而然的盤坐于其上。
祁周感覺身體不屬于自己,靈魂如同被鎖住一般。
“別急。”
“貧僧知道你想說什么?!?p> “這是正常情況。”
方丈對著祁周慢慢說到。
像是回憶起什么,一臉哀痛。
見恩大首座亦是盤腿坐于白色蒲團之上。
正好與祁周相對而坐。
“施主來自祁家村?”
此時祁周身體雙目緊閉,眉頭緊皺。
像是極為掙扎,聲音異常緩慢。
“正是?!?p> 祁周瞬間驚駭,靈魂不在軀體竟能對答問題。
見恩大首座見此情形點了點頭。
“祁家村那場大火是你放的,對嗎?!?p> 根據(jù)外院僧人線報,在去祁家村出僧務(wù)時,發(fā)現(xiàn)村子被燒,祁家村民盡皆死亡。
“對”
“為何?”
見恩大首座不悲不喜。
“因為他們都死了,那祁家村也沒留著的必要了?!?p> “到底發(fā)生何事,為什么整個祁家村就你活著?!?p> 見恩大首座緊著問道。
“我記得那天天色有些昏暗,我在打熬身體,忽然,一個蟲級邪魔從我背后襲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整個故事的原貌呈現(xiàn)在方丈大師面前。
而見恩大首座早已淚流滿面。
“唉,癡兒啊。”
一聲長嘆。
直接往其腰間一抹。
一個黃色的酒葫蘆浮于其手掌之上。
酒塞自動彈出,清醇的酒香充斥著整個大殿。
周圍的僧人無動于衷。
祁周緩緩睜開眼。
從進一誡寺起他就感覺種種怪異,不適。
好似沒有清規(guī)戒律一般。
祁周微微瞇眼,看向見恩大首座。
像是在等祁周睜眼。
用干凈的白袍擦了擦滿是酒水嘴唇。
祁周看到這眼角抽了抽。
這也太違和了。
“祁施主?!?p> 見恩大首座將臉上的痕跡又用白袍袖子擦了擦。
“你在祁家村所遇之事,貧僧已全部知曉,勞煩施主了?!?p> “能遇祁施主,弄清祁家村之事,本寺極為感謝,補償給祁施主的,稍后讓心無送到?!?p> “心無?!?p> “大首座?!?p> “好好招待祁施主。”
“是?!?p> 如同任性的孩子,拿起酒壺又狠狠的灌了幾口。
看見這情形,雖心有疑慮,也只能壓于心底。
起身向見恩大首座拱了拱手,便要隨心無大師出了大殿。
沒等出大殿,似是想起什么。
猶豫的轉(zhuǎn)過身,向見恩大首座試探的問道。
“在祁家村的無面僧人是你們一誡寺的和尚嗎?”
“我看他為封無面天羅而身死,不忍心其曝尸荒野,便將其骨灰?guī)Щ??!?p> “他的骨灰在這兒。”
隨即他便從包裹里拿出一個木盒。
“還有這顆舍利子?!?p> 祁周一點也不留戀這佛門至寶,直接從脖子上講舍利子拽了下來,放在木盒上方。
“嗖”
兩道清風(fēng)而過。
祁周手里的木盒消失不見了。
“這......這見恩大首座的修為?!?p> 祁周瞳孔一縮。
拿走木盒的不是別人,正是見恩大首座。
而另一個人,則是心無大師。
心無大師顧不得祁周,緊隨見恩大首座。
“不會錯了,就是明和師侄氣息?!?p> 見恩大首座一臉沉痛的看向木盒。
心無大師隨后也痛苦的喊道。
“師父?!?p> 原來,那祁家村身死之人,正是一誡寺方丈的師侄,心無大師的師父,明和大師!
見恩大首座和心無大師沉痛了一陣,緩過神來,對視一眼,只見心無大師向見恩大首座點了點頭。
見恩大首座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祁周。
身長八尺,容貌甚偉。
目光深邃,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體內(nèi)氣血充盈,筋骨強健,也許是佩戴過舍利子的緣故,身體看上去極為堅硬,在鍛體境,身體能達到這種強度的幾乎沒有。
最重要的是。
他有“佛心”。
慈悲之心。
見恩大首座想到這兒,便緩步走上前。
看著祁周道。
“祁施主可愿入我一誡寺?”
祁周有些詫異,隨口回道。
“見恩大首座怎會有此一問?”
見恩大首座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祁周有些發(fā)蒙,他知道一誡寺不至于害他,他把寶物舍利子都交還給一誡寺了,想害他也沒道理啊。
思索片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便將其壓在心底。
一誡寺作為此地執(zhí)牛耳者,實力自然不必多提。
尤其是見識過見恩大首座和心無大師的實力,也知這一誡寺的強大之處。
想到這兒,便不再猶豫。
直接向見恩大首座說到。
“見恩大首座,我祁周愿入一誡寺!”
見恩大首座點點頭,領(lǐng)著眾僧人,端著明和大師的骨灰出了大殿。
“心無,領(lǐng)祁施主在寺內(nèi)留宿三日,三日后再來大殿進行剃度儀式。”
“是,見恩大首座?!?p> 心無大師伸出左手向見恩大首座行了一禮。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隨我來吧?!?p> 夜。
一誡寺外院。
時候已然不早,可一誡寺外院依然燈火通明。
酒樓、小攤、客棧、茶館。
幾個孩童在街上胡亂的嬉戲玩鬧著。
好一片祥和的景象。
看起來這不是寺廟,而是坊市。
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更是迷茫了。
這是一誡寺?外院?
像是看出了祁周的疑惑。
心無大師直接說道。
“沒錯,祁施主,這就是一誡寺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