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各回各家。
周幸摸著肚子癱在懶人沙發(fā)上看平板,鐘運澤洗了澡出來,脖子上掛著擦頭發(fā)的浴巾,看見她這副樣子不由失笑。
周幸連頭都沒從平板上抬起來,努了努嘴,示意鐘運澤自己坐一旁沙發(fā)不要與她擠。
誰想到一個好聞的沐浴過后的味道就這樣飄進她鼻子里,她抬起頭,恰好看到一副美人出浴圖。
微濕的頭發(fā),白皙的臉,帶有棱角的側(cè)顏,白色家居服,慵懶的坐姿。
怎么回事,她原來都不是鐘運澤的粉絲,漸漸地都快迷上他了。
鐘運澤喝了口水,轉(zhuǎn)過頭有些失笑地看著傻愣愣的周幸,摸了摸她炸毛的頭,“快去洗澡,早點睡覺?!?p> 她噘著嘴翻了個身繼續(xù)玩平板。
她原來總以為吧,跟明星談戀愛,應該要和雜志社那些專欄小說里霸道總裁一樣,各種高冷,各種冷酷,沒想到她攤了個爹回來。
不僅樣樣幫她安排好,還試圖把她熬夜的習慣改掉。
鐘運澤無奈地道:“早知道不給你買了?!?p> 周幸邊消除了個糖果,邊道:“那也買了,反正已經(jīng)是我的了。”又好奇:“你為什么給我買這個?!?p> 鐘運澤沉默了一會,然后道:“剛好看到了,就買了?!?p> 明星買禮物的理由還真是隨便啊,想當初她還是小編輯的時候,別說剛好看到,購物車都加了幾百遍,還是沒忍心買下手。
果然錢是萬能啊。
周幸隨意點著頭,聽到鐘運澤問:“你接下來有沒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周幸奇怪地看了一眼鐘運澤,鐘運澤將頭別過一邊去,聲音也小了下來的:“年前你和我吵架,不就是為了不想再去開演奏會嗎?”
???
這個周幸,到底想做什么?
訪談也不接,鋼琴本職也不做。
難道想讓鐘運澤養(yǎng)她嗎?
鐘運澤看了一眼周幸,居然破天荒地有些猶豫,似乎在醞釀措辭:“還是你想先在家里一陣子?”
周幸揣摩著鐘運澤的商量的語氣,合著這位周大小姐不僅不愛本職工作,也不愛呆在家,那她想做什么?
周幸現(xiàn)在心里也沒底了,如果說按部就班她明年開演奏會,她也有些心虛,畢竟她根本就不怎么會彈鋼琴,真讓她去演奏會她也只能坐著出丑,她本來還在想到時候怎么跟蘇佳拖,現(xiàn)下鐘運澤提了出來,順勢推拒掉,雖然解決了演奏會的問題,倒也讓她有些迷茫。
這個周大小姐,原來想做什么來著。
鐘運澤看周幸半天不說話,又道:“你之前好像跟我提過,你想寫東西。”
是嗎?
周幸一臉無辜地看著鐘運澤,她對高中之后的生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聽鐘運澤這么說,覺得有些奇怪。
這樣的表情放在鐘運澤的眼里,仿佛又有點不置可否的味道。
鐘運澤嘆了口氣,“你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好好想想吧?!?p> 無業(yè)游民周幸在無聊地度過了一周之后,還是沒想出頭緒來。
按照她的想法,她倒是很想回雜志社。
可是如今自己的位置上坐著別人,她心里想想就很難過。
畢竟那是她即便是在夢里也好,為之拼搏過奮斗過的地方,現(xiàn)在一切的成果都是別人的,與自己無關(guān)了。
有些難過,也有些委屈。
可是這樣的想法,她不能和鐘運澤說。如果她就是那個真的周幸,小編輯周幸只是她的一個夢的話,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許在鐘運澤那里又是逃脫的借口。
也不知道被她氣病的洪老先生好點沒有。
話說回來,她好像很少聽到鐘運澤提他父母的事情。
周幸有一天閑來無事向七月打聽,七月的表情變得很奇怪,然后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才道:“這些事,鐘老師沒有告訴你嗎?”
鐘運澤應該告訴她什么?
“你自己問鐘老師吧?!逼咴碌溃骸叭绻敢飧嬖V你的話?!?p> 沒道理七月這個未婚妻的助理知道,她這個未婚妻不知道呀。
帶著這樣的疑問,無業(yè)游民周幸?guī)е咴氯ビ耙暢翘桨唷?p> 想法雖然是她提出來的,但是具體訂餐、應援飲料之類的東西,都是七月去辦的。聽著自己手機往外哐哐地轉(zhuǎn)賬出去,周幸這個小守財奴的心都快碎了,等七月干凈利落地整理好一切,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周幸正抱著抱枕一臉憂桑。
“放心吧,你賬戶里還有錢呢?!逼咴乱荒樅罋獾嘏闹苄业募绨颍路饎倓偦ǔ鋈サ氖亲约旱腻X一樣。
謝謝你啊,還給我剩錢。
窮人攢點錢容易嘛,還給你們買禮物,不過……
“我去探班合適嗎?”周幸看著恨不得將整瓶防曬都倒身上的七月,發(fā)出靈魂拷問。
臨到了,她還是慫了。
“怎么不合適啊?!逼咴聦⑹帜_都抹勻了,又對著鏡子拍了拍水,“你是鐘老師的未婚妻,這個世界上除了經(jīng)紀人,你是最合理不過去探班的人了?!?p> 也是啊。
周幸看著外頭的大太陽,伸出胖胳膊,“那給我也抹點。”
兩個人拖到了三四點才到的影視城,又因為沒有通行證,七月站在門口給裴亦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他們。
八月的西城還是很曬的,就在周幸和七月都快曬成人干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小黑點跑了過來。
這大太陽,把一個好好的奶油小生曬成了古銅美男,看著一臉黝黑的裴亦,周幸還以為認錯了人。
“才一周沒有見,裴亦你怎么黑成這樣?!逼咴孪訔壍馈?p> 因為要將男主沒有出現(xiàn)的鏡頭和劇情補起來,所以主創(chuàng)都要留下來加拍戲,這一周鐘運澤都待在劇組。
“曬的?!迸嵋嘈呛堑亓嘀贿吪e著小風扇:“兩位姐姐這么熱的天辛苦了哈。”
周幸看著裴亦愈發(fā)白的牙齒,想著正在拍戲的鐘運澤是不是更辛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未婚夫自己疼的緣故,莫名覺得心疼:“導演也沒有放假休息的嗎,這么熱的天中暑這么辦?!?p> 裴亦倒是笑得無所謂:“都是這樣的,再說了,導演親自請老大幫的忙,老大也不能拒絕呀?!?p> 這個導演是當初鐘運澤第一個MV的導演,當初也幾乎是半資助半幫忙性質(zhì)地幫了還是新人的鐘運澤,如今他的電視劇處女作,說什么也要讓鐘運澤來露個臉,站個臺,為了還之前的人情,鐘運澤便答應了出演戲份不多的男二。
周幸哦了一聲,透過七月遮著的太陽傘下,隱約能感受到劇組眾人探究的目光。
裴亦一邊打招呼,一邊大聲嚷嚷:“是啊,嫂子來探班。”
要你多嘴。
周幸一邊露出禮貌的微笑,一邊看著周圍臉上都是灰塵的演員們感慨,平??茨切┟餍嵌己苁枪怩r,看來工作拍戲的時候也沒少遭罪啊。
因為鐘運澤剛好在拍戲,周幸就和七月站在一邊等。
鐘運澤穿著一身西裝,大熱的天還要抱著女主角,深情地說臺詞。
導演一喊卡,周幸正要走過去,就聽到那個女主角周怡然很是不好意思地道:“鐘老師,辛苦了?!?p> 鐘運澤臉上是客套的笑容,“你也辛苦了?!?p> 那個姑娘立刻就笑道:“晚上我請鐘老師吃飯吧,我有點事情想……”
鐘運澤抬起頭看到來探班的周幸,轉(zhuǎn)過頭說了聲:“不好意思。”然后立刻走了過來。
周幸看著鐘運澤眼睛里閃爍的笑意,覺得即便自己熱到中暑也挺值得的。
化妝師在一旁補妝,裴亦忙遞了水過來,周幸將自己的便攜小風扇貢獻了出來,給鐘運澤吹風。
女主角周怡然走了過來跟周幸打招呼:“這位是鐘老師的女朋友吧?!?p> “是未婚妻?!迸嵋嘣谝慌源虿恚骸翱旖猩┳??!?p> 周怡然笑得很甜,叫得也很甜:“嫂子?!?p> 大熱的天,周幸不知道為什么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導演是個香港人,一邊喝著周幸她們帶過來的冷飲,一邊用一口港普笑呵呵地搭話:“阿澤,係你老婆咩?!?p> 鐘運澤頷首:“嗯?!?p> 嗯你個大頭鬼,我還沒答應你求婚呢。
導演和劇組的人笑得更歡了:“請酒啊請酒?!?p> 鐘運澤很是鄭重地點頭:“晚上。”
當事人之一的周幸只能全程站在一旁扮個胖花瓶,露出乖巧大方的笑容。
等到圍觀群眾都散去的時候,周幸才松了口氣,此刻地面溫度也快將近40幾度,靠著空調(diào)賴以生存的周幸簡直都快曬脫水,也懶得動彈,任由鐘運澤牽著自己的手,“怎么想要過來?”
“肯定是想你了呀?!迸嵋嘣谝贿叧灾苛芤贿呅χ?。
果然涂峰不在,裴亦就稱大王了嘛,還學會搶答了。
周幸一眼瞪過去,冰淇淋還堵不住你的嘴。
鐘運澤的手卻拉得更緊了:“你先去酒店,明天拍完一起回去好不好?”
她沒有打算在這里住啊。
可是看著鐘運澤有些期待的表情,周幸有些不忍心,半晌只好硬著頭皮點點頭。
外面實在太熱,剛好換場休息補拍女二的戲,鐘運澤和周幸他們一起先回酒店。
周幸傻愣愣地問:“去你房間啊?”
鐘運澤忽然笑了,“當然啊?!闭f著話靠近周幸,壓低了聲音:“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