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面無表情,淡淡道:“我也好奇的緊,楚某和夏侯將軍初次見面,為何你卻想殺了楚某?!?p> 夏侯臉色一緊,沒想到此人感知如此敏銳,自己只稍稍露出一絲殺意,就被此人捕捉到了。
他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最后才坦然一笑道:“是在下失禮了,若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告辭了?!?p> 說著,整個人就向后疾馳出去,盡管只試探一招,可他心底卻越發(fā)不安起來。
只覺得眼前之人,似蒼穹一般高遠,讓他憑空生出一股不可力敵的感覺。
楚默望著夏侯越來越遠的背影,心念一動,浩瀚的精神力如水銀般傾瀉開來。
奔跑中的夏侯神色一變,只覺空氣中突然彌漫硫磺與硝石的味道,周圍景色一變,他好像出現(xiàn)在一座火山之上。
“好強的念力!”
夏侯臉色發(fā)白,只覺得無邊無際的念力籠罩在自己周身,若是不把它打破,自己休想離開。
他面色難看至極,驀然轉(zhuǎn)身。
空氣蕩漾起一股如水波蕩漾的漣漪,天地元氣狂猛的灌輸?shù)剿w內(nèi),形成一塊無形的盔甲。
手中長槍緊握,一槍橫刺過去,霸道凌然,把周圍空氣蠻橫粗暴的擠向兩邊。
行至途中,周圍天地元氣如鳥雀歸林一般匯聚到槍尖,還沒到楚默面前。
滾滾氣浪就震得楚默一頭紅發(fā)后揚,周身飛沙走石,他面前地皮更是翻滾不止,硬生生下陷三尺。
楚默目露奇光:“這就是念力,有趣!有趣!”
以神識溝通天地,凝聚元氣,在金庸世界起碼也要踏入宗師才能有此能為。
此法在神識之力的運用上,即使是楚默也望塵莫及。
雖然同樣是神識之力,可夏侯的心神卻能溝通天地,以天地之力壯大心神。
楚默的神卻不假外求,只能自己溫養(yǎng),雙方還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楚默也沒了興致,區(qū)區(qū)夏侯他自然沒放在眼里。
他輕輕一踏,背后血刀出鞘,淡淡的刀鳴響徹不停,四周滾滾氣流被升騰而起的刀光籠罩。
輕輕砍出一刀,卻又好似揮出千萬刀一般。
夏侯只覺得周身空氣異常黏稠,動彈不得。
“動啊!”
他心中狂吼一聲,眼睜睜看著刀芒在眼里越來越大。
良久,楚默才暗嘆一聲。
“可悲!可憐!”
他輕輕一跺,地面頓時裂開一道深深的裂縫,輕輕一掌把夏侯尸體拍送進去,激蕩周身土石,匯聚成一個小小的墳包。
縱橫天下的夏侯大將軍就埋葬在這茫茫天地間。
一刻鐘不到。
土陽城守衛(wèi)軍就看到“夏侯”將軍走進城主府。
“將軍,您不是去都城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幾個心腹看到楚默,同時吃了一驚。
楚默面色如常,也不多做解釋,淡淡道:“我暫時改變主意了,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再對公主出手?!?p> ……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土陽城一如以往,沒有任何變化。
夏侯手下幾位將軍各個都獨當一面,楚默也沒有插手的意思,
每日不是在研究這方世界的修行路線,就是在修復傷體。
即使到了現(xiàn)在他也心有余悸。
若不是他有上古至寶血禪衣,加上已經(jīng)蛻變到不可思議的肉身,恐怕他也要和張三豐一樣,被空間里的恐怖力量,磨滅肉身了。
不過即使如此,血禪衣也毀在空間裂縫里了。
將軍府內(nèi)堂之中。
楚默坐在案幾前,臉色雖然蒼白消瘦,可一身氣息卻越發(fā)平靜。
身上無人可見之處,一股無形無質(zhì)的細微波動在他周身蔓延,好似一張無形大網(wǎng),密密麻麻纏繞著他。
呼呼……
楚默體內(nèi)真氣波動,一縷縷絲線被他體內(nèi)力量吸收。
這是與昊天對戰(zhàn),遺留在他體內(nèi)的力量。
這股力量極其詭異,即使以楚默的修為,每次也只能抽出一點,慢慢磨滅。
看似毫無異常,楚默其實心知肚明,再沒有把這絲力量完全磨滅之后,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世界意志關注著。
“江昂!”
一道如牯牛的叫聲在將軍府響起。
楚默案幾前,一只僵硬不動,仿佛已經(jīng)死去多時的蛤蟆,身形顫了顫,睜開金色的雙眼。
楚默一臉驚疑不定,他原本以為這小東西已經(jīng)死了,念在它跟了自己這么長時間,還準備厚葬它。
沒想到它居然活了過來,對楚默倒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此物毒性猛烈,頗有靈性,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助力了。
可還沒過幾天,楚默就收到了壞消息。
“將軍,唐王陛下召集將軍速回唐國。”
陳子軍位于下首躬身道。
楚默心思電轉(zhuǎn),一瞬間便猜出前因后果。
雖然明知夏侯刺殺李漁的消息會暴露,只是沒想到暴露的這么快。
自己頂著夏侯的馬甲,還得給他收拾爛攤子。
毫無疑問,此次唐王召見,很有可能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他沉吟片刻,才淡淡道:“傳信與唐王,就說夏侯抱病纏身,恐不能親自前去。”
陳子軍心中堆滿了心中疑惑,以他對夏侯的了解,大將軍對唐王忠心耿耿,即使刺殺李漁的事情暴露。
依照他的性格,必會前往都城負荊請罪,怎會如此推諉。
楚默并沒有解釋什么,擺擺手道:“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沒過多久,久居廟堂之上的唐王也收到夏侯信函。
他神色難看,一掌狠狠排在案幾上。
“夏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刺殺公主失敗,居然連朕的旨意也敢違背。
“他堂堂知命境界的修士,怎么會生病呢。”
一旁的李青山始終一言不發(fā),等唐王心情平復下來,才上前道:“恐怕夏侯將軍也知道自己刺殺公主的事跡暴露了,不敢來面見唐王?!?p> 聞聽此言,唐王壓下的怒火又猛然上竄出來:“他明知會有什么后果,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李青山雖然有幾分猜測,卻也不敢直言,又陷入了沉默。
“既然如此,就請顏瑟大師去把夏侯抓回來,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p> 李青山眉頭皺起:“可是夏侯手握重兵,一旦如此,恐怕會引起叛亂?!?p> “他敢!”
唐王厲聲喝道,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緩聲道:“夏侯不會這么做的,他與夏天兄妹情深,只要夏天在唐國一天,夏侯就不會背叛朕與唐國?!?p> 李青山雖然覺得有些不妥,卻也不敢違背唐王的旨意,點點頭道:“我這就通知師兄前去土陽城?!?p> ……
唐王派遣神符師顏瑟前來興師問罪,不說楚默不知道,即使他知道也不在意。
整個土陽城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十萬渭北軍對自己忠心耿耿,一旦自己出了意外,恐怕金賬王庭和燕國便會大舉攻殺過來。
唐王和李青山應該心知肚明,不然也不會召自己進都城問罪,而是直接卸了自己將軍之位,押送自己回京了。
他接收了夏侯記憶,對這方世界倒有些了解。
在他看來,這方世界已經(jīng)嚴重扭曲了。
夏侯記憶里的東西簡直觸目驚心,人命如草芥,路有凍死骨,都不足以形容一二。
尤其是荒人,久居極北之地,生活艱難困苦,活著已經(jīng)成了奢望。
楚默本就是一個外來客,對于他們本就沒有什么偏見,更談不上什么家國仇恨。
在他看來都是有情眾生,都是人,就該生而平等。
想到這里,他腦中不由浮現(xiàn)出張三豐走遍江湖四海尋覓到的上古修煉法門,心中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人道,人皇!
莫非這是我來此的原因嗎?”
幽靜的將軍府里,傳出楚默莫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