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關(guān)于烏想要坦誠相待這件事
“我有話想對你說?！?p> 黑色斗篷下，一直難以窺探的黑霧終于消失。一副白骨緩緩抬起，原先用來放置眼睛的眼眶空洞的閃著藍色火苗，沒有溫度地看著蘇善。
另一邊，沒有了‘負面狀態(tài)抗性’的蘇正，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醉了，福爾馬林也是很久都沒有喝過酒的樣子，正在跳著自創(chuàng)的健身操閃耀著金色光芒的肌肉，與大廳頂上的吊燈比較著誰更亮些。巴頓已經(jīng)吃飽，正把大大的魔法帽蓋在自己臉上，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睡著了。菲利絲則偷偷將手中的酒從腦后撒掉，然后假裝暢快的樣子，重新給自己和蘇正倒?jié)M。
“你身后一直在擦著地板的女仆已經(jīng)暴露了一切啊喂……”
還有為什么小藍藍也一副喝醉的樣子？誰給史萊姆喂的酒?。?p> “他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該怎么說呢，很……純。很干凈?！?p> “你難道不是嗎？”
烏與蘇善來到了大殿外，路過的女仆恭敬地向兩個人行禮。此時，遮蓋住烏全身的黑霧已經(jīng)重新彌漫在斗篷之中。
“我啊……”烏抬起頭，看著被烏云遮蔽的天空，輕輕嘆了口氣，“你比我想象中還要難對付?！?p> “當(dāng)然。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蠻有法術(shù)天賦的?！碧K善雙手插在口袋里，伸出手下意識想要推一推鏡框，愣了片刻又將手收了回去。
烏輕輕笑了一下，“的確很有你的風(fēng)格。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吧？”
“要說，不發(fā)現(xiàn)才難吧？艾薇拉那么熱情的樣子?！?p> “能問一下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嗎？”
蘇善彎曲著食指，輕輕觸碰著鼻尖，“那個學(xué)院吧。原先只是懷疑，但是進了學(xué)院以后才開始確定的。真正有能力的權(quán)臣或是大貴族，不可能會讓繼承人將時間耗在聽上去很厲害的無用的地方，皇室可不是神喰家那種沒落的貴族啊。而且那個尤斯托，他很清楚，艾薇拉比起艾薇琳更能夠治理好國家?！?p> “你倒是很有自信?！?p> “因為她很卑鄙嘛，就連我都差點中招呢。相比之下，艾薇琳一直接受著……嗯，我們那里稱之為‘帝皇心術(shù)’的教育，可她只學(xué)了皮毛，根本不明白如何構(gòu)建自己的勢力，如何鞏固統(tǒng)治，只知道一昧地為了國家努力、付出。
跟妹妹相比，實在是單純的可怕。真是猜不透老國王那種怪物呢?！?p>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能夠知道這么多，你才是怪物吧？”烏有些喪氣地說道。
“我們坦誠相待吧，也沒必要互相演戲，挺累的?！碧K善眼神銳利地轉(zhuǎn)到眼眶的左邊，瞥著裝模作樣嘆氣的烏。
“既然這樣，我就實話實說了?！睘跻不謴?fù)了一貫的高冷。
“這就對嘛。來說說原計劃吧?！?p> ……
在烏與艾薇拉的打算里，當(dāng)蘇正在外尋找封印時，蘇善會被各種原因與艾薇拉、艾薇琳一起派到更加靠近魔物之森的邊境城市，也就是他們來時的歐恩艾斯城。
然后，艾薇拉會動用自己的力量，放出勇者之子與艾薇琳的惡劣的謠言。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失了人心的蘇善與艾薇琳將被烏流放到魔物之森。
“我的父親回來以后，該怎么辦呢？”
“除了我與公主殿下，不會再有知情的活口?！?p> “要屠城嗎？”
烏搖了搖頭：“到那時候沒有屠城，只會有被魔族軍隊攻陷的歐恩艾斯城與以身殉職的第一王女與勇者之子?！?p> “還真是大手筆呢。對了，我確認一下，普通人進了魔物之森，必死無疑吧？”
“準(zhǔn)確來說，沾染到魔氣就必死無疑了，尤其是艾薇琳殿下這種只有幾級的普通人?！?p> 蘇善點了點頭。如今的魔物之森，被第六代勇者——“庇護深淵”云升——釋放的‘隔絕一切罪惡的屏障’所包裹著，既是阻止了魔氣的外泄，守護了邊境城市的居民的安危，也從某種意義上保護了魔物之森不會被輕易破壞。
“啊，我想問問，我現(xiàn)在是多少級？”蘇善突然想起了一直困惑著的問題，用力敲了下掌心，問道。
烏苦笑著，說：“你是變數(shù)之一，畢竟就連我也無法看清你?！?p> “……是嗎。我來猜猜，米沙也是變數(shù)之一，對吧？”
“不錯。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同樣很難看透。雖然勇者大人提前告知了會有一個女孩跟隨在你的身邊，但其能力在我之上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事情?！?p> 并不是在你之上，應(yīng)該是是掩藏的比較好吧……
“還有便是勇者大人。他……實在是太強了。我原以為四層封印便足夠了，但他依然沒有到極限。與這種怪物作對，實在是吃力不討好?！?p> “讓我猜猜，如果封印沒有收集齊但是遇到了自己無法抗衡的敵人，是否可以將封印打破以獲得原先的力量？”
“您的確很聰明，聰明到讓我感到害怕?！?p> 混蛋老子，七分真三分假用到兒子身上，真是學(xué)的好啊。
但如果與他當(dāng)面對峙，混蛋老爸一定會以“??？你有問過嗎？你問的我確實回答了呀”這種話將責(zé)任撇的一干二凈。
“強行破壞封印的代價是什么？”
“封印無法二次獲得。實際上，初代勇者創(chuàng)立五重封印，并非無聊之舉。在魔王出現(xiàn)前收集足夠的封印便能夠完全掌控力量，增加勝算。即便魔王出現(xiàn)時依舊沒能夠獲得需要的封印數(shù)，也能強行破開封印，做到極限一換一。
歷史上，第十一代勇者‘背叛深淵’拒絕接受封印，導(dǎo)致差點造成文明斷層。好在那一代的魔王與我，還有那時的魔族大祭司聯(lián)手擊敗了瘋掉的勇者。”
“這樣嗎……也是，《勇者成名錄》這種東西，不能完全相信啊?！?p> 畢竟那本書上可沒有記載什么瘋掉的勇者，像是第十一代勇者那里，僅僅只有稱號，類似的勇者也不少。
“那可是我編寫的書，不過大部分都是實話罷了。”
天空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魔法石的光芒在雨中綻放出一圈圈光暈，有種朦朧的美感。
“聊聊你吧，烏。在我能找到的文獻里，可從來沒有任何關(guān)于你的記載呢。”
這種時候，如果手里拿著一根點燃的香煙，輕飄飄地從口中吐出一口氣，絕對很帥。
不過自己是五好少年，不抽煙，就連蘇正也為了健康把煙戒掉了。
烏倒是沒有驚訝，只是呆立在原地，好像在尋找開口的地方。
就像是一條長的過分的曲子，該在哪里開始才不會顯得突兀。
兩個人站了許久，直到大殿里的喧囂也慢慢靜了下來，烏才開口。
“你知道，超越神跡的魔法嗎？”
“初代勇者的‘無限可能’？”
“實際上，還有一個?！睘跤行┳院赖靥痤^。
“‘亡者復(fù)生’。這是二代勇者都沒能創(chuàng)造的奇跡。但是我做到了?！?p> 蘇善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