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婆的情報
吐息化作一道赤紅色的烈焰，劃過天空，直直的射向夜鬼婆蟲眼喬喬。
“??！”
她狼狽的尖嚎一聲，倉皇的把身體化作虛無透明的形態(tài)，躲過了這一道吐息。兩名綠鬼婆直到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尖而長的十指抓在臉上，尖嚎著想要逃竄。
“紅龍！你給我記??！”
夜鬼婆的聲音變得空洞洞的，像是隔了很遠(yuǎn)的山谷在喊話。她的身上彈出一塊黝黑的石頭，像是極精致的瑪瑙石一般，表面光滑，被籠罩在一圈紫黑色的暗光中，光澤的外表卻幾乎不反光。
這是夜鬼婆的種族天賦，他們能夠自由的進(jìn)入以太位面。她敢于和紅龍“談判”，也正是因為留著這一手。
“哼?！?p> 但卡勒多顯然并不準(zhǔn)備讓她這樣放了狠話就離開，早已有準(zhǔn)備的他右腿在地上重重一跺，激起陣陣塵土飛揚。
“駭人威儀”，或是用多元位面中更廣為人知的說法，“龍威”。這是源自真龍的威嚴(yán)，能夠讓周圍任何冒犯到龍的雜碎認(rèn)識到自己的渺小。只有擁有極強到幾乎非人的意志，或是位格本身與巨龍相近，才能勉強豁免。
但夜鬼婆并不在那很短的名單上。
“傳統(tǒng)？傳統(tǒng)？這就是你的傳統(tǒng)？就憑你們那點瑣屑的聽墻角的齷齪？”
卡勒多大笑著，紅龍不反感交易，但那前提是對象得站在同一水平線上。
蟲眼喬喬連吭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紅龍那如淵如獄的威嚴(yán)壓垮，變回實質(zhì)撲倒在地。
她佝僂的身軀扭作歪曲的一團(tuán)，灰褐的被蟲蛀的門牙被碎石掰斷，污黑的血液順著嘴角流出來。
但兩個綠鬼婆就放著同伴這樣趴在地上，他們哆哆嗦嗦的跪了下來，向卡勒多祈求著留下他們的性命。
“巨龍大人！我知道這個蠢女人的筆記在哪里，知道她知道的一切秘密！”
紅龍左手邊的鬼婆顫抖著身子說，
她難以置信，就在片刻前自己竟然愚蠢到敢仗著自己的那點微末法術(shù)，想要挾一條真龍，還是一條紅龍！
盡管龍威并不是直接對著她發(fā)出的，但只要站在紅龍身前，就不可能無視那恐怖的氣場。
綠鬼婆曾以為紅龍只是像鄉(xiāng)野雜談中的故事一般，大一些，會噴吐帶來毀滅的龍息，但傻乎乎的腦袋中只充滿了對金子和領(lǐng)主女兒的追求。
雖然她的想法至少對了一半。
“不，俏腳安娜知道的只有那一點我們想讓她看到的！我紗夏愿意把一切財富都奉獻(xiàn)給您，為您在這片土地上傳播恐懼和威嚴(yán)！”
另一個綠鬼婆見到同伴竟搶了自己的話頭，惱怒的伸出枯瘦的黑手要去扯她的臉，一邊憤恨的盯著趴在地上無力站起的夜鬼婆。
卡勒多瞇起眼睛，看著面前這兩個在互相撕扯袖子和頭發(fā)的“女人”，像兩只野貓一般掐架的他們一人一嘴的把血壤荒原的情報說出來，而且他們?yōu)榱四茉诩t龍面前表現(xiàn)的更加“有用”一些，說出來的幾乎沒有多少廢話。
這正是想要的結(jié)果。
鬼婆抱團(tuán)是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因為一旦他們團(tuán)結(jié)起來，利用與生俱來的類法術(shù)，借助這片經(jīng)營了很久的女巫森林，就連卡勒多也難以確保把他們抓回來。
但只要拆散女巫集會的三人，他們就會為了保命而陷入內(nèi)斗之中，繼而將一切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吐出來。
趴在地上的夜鬼婆蟲眼喬喬聽著她同伴粗糙的嗓音，已經(jīng)再也沒有了掙扎的勇氣。她空虛的雙眼瞪著身前的土塊，沒有想到自己的同伴會這樣愚蠢。
“難道你們以為自己還能活下去嗎？”
蟲眼喬喬的眼神怨毒，她已經(jīng)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在那兩個蠢婆娘再無絲毫利用價值之后，紅龍就會把這片叢林連同他們一起焚成灰燼。
作為冒犯了他的懲罰。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紅龍突然向前走了一大步，重重踏了一下地面。
“閉嘴！雜碎！”
卡勒多咧開他尖牙交錯的大嘴，絲毫不帶好氣的打斷了兩個鬼婆的撕扯。他用指甲尖挑了挑夜鬼婆的袍子，找了處還算得上干凈的地方，將她吊起來。
“我問，你答。膽敢欺騙我，或者回答遲疑，有所保留的后果你明白！”
紅龍斗大的眼珠凝視著夜鬼婆，讓她抿了抿嘴唇說，“是，您的意志”，夜鬼婆的眼底露出一抹陰狠。
她不想配合紅龍。
她卻也不敢欺騙紅龍。
這不僅是因為兩個綠鬼婆會時刻盯著她話語里的錯誤，更因為她可以讓那兩個背叛自己的蠢婆娘毫無價值！
“大地精有多大規(guī)模，領(lǐng)地在哪里？”
“至少五百戰(zhàn)士，百頭以上的恐狼！不算他們控制的熊地精，地精的話！領(lǐng)地在東邊的廢棄礦坑，有錘子標(biāo)記的那座就是，我們不敢靠近！”
夜鬼婆“咕嘟”一下咽下唾沫，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說的流利而有條理。兩個綠鬼婆有些不甘的看著她，但終究是沒有說什么，證明她的話沒有虛假。
這讓卡勒多微微皺起眼角，至少五百戰(zhàn)士，意味著至少是千人以上的大部落，其中一定會有大地精軍閥的存在，而且很有可能已經(jīng)搭建好了要塞。
“山丘巨人有多少？
大地精為什么要和山丘巨人沖突？”
紅龍問了下去，這樣龐大規(guī)模的大地精族群，照理說足夠?qū)⑷魏沃行∫?guī)模的山丘巨人部落屠個干干凈凈。
“大概有二十多個成年的巨人。他們的首領(lǐng)叫斬顱者古戈，是一個極高大的食人魔，比您還要強壯，甚至有傳說他還信仰著一位神明。在他們居住的林場底下，傳聞有過去矮人王國留下的遺址?！?p> 夜鬼婆有些猶豫，在紅龍的注視下，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下去——理由已經(jīng)非常明顯，矮人所代表著的永遠(yuǎn)是財富。
但卡勒多感到有些棘手。
不僅是因為巨人和巨龍是天生的對頭，還偏偏牽扯上了神明。而且他有種感覺，被這兩波混賬攪和進(jìn)來的，可不只是一個矮人遺跡那么簡單。
“主人，請允許我補充！幾天前我潛入過一個瀕死的人類的夢境，他一直在念叨著什么軍鋒，遺跡，還有偉大先祖之類的胡話，他們來到這里是要尋找一個活板門?！?p> 夜鬼婆小心翼翼的說。
紅龍的冷靜讓她看到了一絲絲的機會，能讓她活下來，甚至做到更多事情的微不足道的機會。
“騙子！你根本沒有記下來這件事！”
“活板門？尾巴吉姆看到過！”
兩個綠鬼婆同時出聲，一個在尖銳的抨擊夜鬼婆，另一個則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