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怎么他們一個二個,都對我先前在地府的遭遇,這么清楚?
而且——
元若清叫越河仄,無常?
思緒開始混亂,左手手腕上的那串藍晶石,開始收緊,再收緊。
緊到左手,再也無法抬起。
越河仄的冷冽的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得意。
“?。 ?p> 我捂住手腕,痛苦地叫出來聲。
一旁跪著的元若清,小心翼翼地挨過來,伸手就要來扶我。
結果,他的指尖只輕輕碰到我的身周,就立刻吃痛地彈開。
“無常!你給羅曼曼下了什么咒??!這么疼!”
越河仄只是淺淺笑著,撩了撩腰間的系帶:
“捆仙鎖,就是專門治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小妖!”
元若清一聽越河仄提起那捆仙鎖,臉色瞬間大變,急忙退離我?guī)壮哌h。
而此時,我已經(jīng)痛得,歪在地上,抽搐著,無力地看著遠處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元若清。
“元……救……我……”
“救你?”
越河仄輕蔑地微挑著眉,居高臨下地瞧著我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你以為……用九九八十一只厲鬼冤魂凝練而成的捆仙鎖,是你這朵小小的金蓮,能夠掙脫的?做夢!”
越河仄說著,轉過身去。
他口中似是在念著什么,轉瞬之間,正午燦爛的太陽就被大片的烏云遮蔽。
早春晴朗的天空,霎時間狂風大作。
前面還振振有詞,說要保護我的元若清,已經(jīng)躲在馬車后頭,瑟瑟發(fā)抖。
我扯著嘴角,虛弱地笑了笑。
記憶在一幀一幀的后退。
四肢被分離的那個雨夜,羅青青無情的迫害,新婚之夜那個人離去的背影,越山平那道要娶我為后的圣旨……
還有那個,在地府里,一腳把我踹到冰冷忘川的黑袍怪。
無……
無常……
黑無常!
胸腔中那呼之既出的三個字,已經(jīng)涌到嘴邊,卻又被狠狠壓制住。
那雙冰冷的眼睛。
那只緊握住我冰冷的手。
那個緊緊擁我入懷的擁抱。
我許是瘋了。
關于那個黑衣男子的畫面,一幕一幕地在眼前上演。
是夢嗎?
可為什么心這么痛?
痛得這么真實?
“老君,您看……無常還有救嗎?”
被問的人,長久的遲疑。
沉默了片刻,那老者才緩緩道:
“無常,已經(jīng)飲下了忘川水,他對于那朵金蓮的記憶,將會蕩然無存,但是——他這滿身的傷……”
老者欲言又止。
“那……那朵金蓮呢?”
問話的人,聲音竟有些哽咽。
“她呀……墜入十世輪回,世世不得長命,受盡人間萬種疾苦,才方可歸位!”
“好……我知道了……”
那人的聲音,萬般無奈。
聽說——
將死之人,最后消失的是聽覺,而我的耳邊,卻一直嗡嗡響著,這毫無頭緒的對話。
是前世嗎?
還是說,我本就不是凡人。
所以,才會莫名其妙地重來這個悲催皇后,凄慘的一生?
此時,我只感覺,真的累極,太想好好睡一覺了。
沉重的眼皮緩緩合上,但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將我死死拽住,愣是不讓我睡。
隨之而來的,還有耳邊吵吵嚷嚷的呼喊聲。
“吵泥馬吵的,還讓不讓老娘睡覺了!”
心中一聲怒吼,那聲響,卻愈發(fā)地響亮。
“阿曼!本君不允許你死!”
我皺緊眉頭,十分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