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的變化
揚起如緞般羽頸,再奏長鳴,大鳳獸卷翅飛起,異爪幾個起落,將掛在樹上的黑衣人盡皆剖肚,而后幾個漂亮的盤旋,飛躍出叢林,不見。
一名黑衣人在斷氣前,驚異地看著亂石堆中的“干尸”在變化,效果顯而易見,他不禁悲嘆,梁王啊梁王,你為了重整男人雄風,讓我們來找鳳凰蛋,如今這蛋入了有緣人的口中,果然有再生之效,只是你那話兒,怕是這輩子都雄不起來了……
亂石堆中,楊憐心吞下赤丹,五臟六腑立刻如沸騰般燃燒起來,身上的寒意蕩然無存。
奇痛,疼痛爬上她的經(jīng)脈,骨血,拼命撕咬。
她忍耐不住。一聲聲有力的吼叫自她細嫩的喉嚨里迸發(fā)。
身體里力量充盈,幾乎要沖破她的軀體。
她受不住地嘶吼,她想釋放,想發(fā)泄,想征服。
她的身,于聳入云天的林間跳高躍下,輕如羽毛。
驚起鴉雀無數(shù)。
百鳥繞著她,一聲聲悲鳴。
終于,她伏在地上不動了。
身姿蜷的像初生的嬰孩。
也像一只妖嬈的狐貍。纖細的腰身再現(xiàn)玲瓏有致的曲線,比之以前,更加優(yōu)美起伏,肌膚一寸寸充盈,粉嫩,紅潤,白發(fā)盡去,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如緞般傾灑。
細密的長睫睜開眼睛,眼底百媚叢生。她緩緩伸展開軀體,站起身來。
高挑的身姿,沐浴在柔光里,絕美的臉龐,如仙子臨世。
只是那道眼眸,雖又美又媚,卻不見絲毫勾人的意味,卻如冰窖般酷寒地讓人不敢凝視。
金鳳村,朱氏不厭其煩地立在黑暗里去瞅那大門。死丫頭去縣里采買,敢不把東西帶回來給她!
屋里的那個,昏睡到現(xiàn)在還不醒,五兩銀子買來的男人,便宜沒好貨。
正此時,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朱氏喜得迎上去。
人呢?
大門自己開的?
左右看去,皆沒有人。
一陣寒風撲面。
原來是風刮開的。她罵罵咧咧去閉門。
一只細嫩的手按在門環(huán)上,微用力,大門瞬時大開,帶著一股勁,將朱氏連連逼退。
門內(nèi),憐心面無表情的走來。
婀娜多姿,如風拂柳,步步生蓮。
如瀑長發(fā)披散在身后,發(fā)尾正好抵在翹臀之上。
朱氏看傻眼。她的繼女原來這么美么。
“咳......”堂屋外發(fā)出低弱地聲音。
朱氏猛然回頭。
林淵頎長的身攏了長袖倚在雨檐下正盯著憐心看。
一雙星目并未因疲病失了光輝,反而因此而越發(fā)迷離。
女人看一眼,必被勾了魂。
卻只見憐心的背影,飄逸的發(fā)隨著她腰身擺動,輕輕拂掃著臀,她看也未看林淵一眼,徑直入了柴棚,關(guān)上門,再沒動靜。
而林淵還在看她,關(guān)上門了還在看。
朱氏陰陽怪氣,“喲,為看這蹄子,你倒醒的快?!?p> 這個男人竟然醒了。偏偏讓他看到這死丫頭最美的那張臉!
朱氏安了不該有的心思。
次日黎明,她氣哼哼來掀憐心的被子,卻發(fā)現(xiàn)木板床上空無一人。死丫頭不知死哪去了。
她站在院中,越想越氣,她一向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立刻找人在院墻外,搭了一個簡易的草棚子,簡易到連柴房里的木板床都沒有。扔了一些破瓦罐進去。把原來憐心睡的柴房鎖上了。
鑰匙拿在手里,放林淵面前晃晃,“瞧見沒,你只能是我的人,想勾人,門都沒有,只要你好好聽話,我管你吃喝,不讓你委屈便是,若是不聽話.....”
朱氏掃他一眼,曖昧地笑笑,“反正你也跑不了?!?p> 揚長而去。
林淵,如劍般的眉揚起,落到鎖著的柴房上。
昨日那姑娘死寂冷酷般的眸,在夜色里逼人而來。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不再是她了。僅僅出去一日,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若不是如墮地獄般的傷害,怎能有如此冷酷的眸。
跟那個男人有關(guān)么?
她去了哪里?
“長生果.....不要死.....”
她細細的聲音回旋在耳邊。
他真的沒死。
可是她呢?
云層漫漫,秋風起,寒聲碎。
遠處,田野里耕作的人們,不得不敬畏地停下來。
大鳳山深處滾滾傳來一聲聲獸吼。一群群的鳥雀驚叫著鳴飛。
數(shù)十年前,老人們記得,一頭大鳳出現(xiàn)在林中,就是這般氣象。
難道.....
十里之外,世間萬眾皆不敢踏足的大鳳山深處,憐心皺著眉頭,急速地走。
粗布衣衫于高林大木間穿行。
飛禽走獸避她唯恐不及。
她煩惱地停住步子,低頭盯著掌心看。
一股熱流在體內(nèi)涌動。這般森寒的林子,她穿著單薄的衣衫,竟不見一絲一毫的冷。
還有那些野獸為何都怕她?
她想起昨日的跳躍,她竟能輕輕松松縱身到樹的盡頭。
這是可能的么?
她抬起頭來,身邊的古木,好像沒在云霄里,一只啄木鳥,支著尾巴,在半空里邦邦邦地啄。
她伸出臂膀向上,心里想著,身子便騰空而起。
啊,她發(fā)出一聲驚叫。
不受控制地撞向身旁的古木。
兩只手牢牢抱住樹干。
驚惶的目慢慢睜開。
她美麗的眸子眨眨。
那只啄木鳥正在她的臉龐,睜大驚恐的小眼睛與她對眼。
“啾!”鳥兒尖叫一聲,速逃。
憐心慢慢從肩頭往下看。
哎呦,她懸在半空中了。
我到底怎么了。
細細的胳膊牢牢抱住古木,大眼睛竟慢慢汪了淚水。
一切都惶惶然,超出她的想象。
她不能自釋,有些猶疑。
慢慢滑下大樹。
走出密林,于亂石灘中席地而坐,細細思量。
該找誰商量,又該找誰解惑?
她唯一的親人,就剩外婆對她好了。
外婆,想起來,憐心又熱了眼眶。
她必還餓著肚子,省著口糧,給自己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女。
自己身體的這般變化,肯定不能說給外婆聽。怕驚嚇了老人家的魂。
林子里,野雞和野豬的動靜不時傳來,村民們拼著性命也想獵殺以果腹的東西,此刻就奔走在她身邊。
憐心定了定神,站起身,身形如一道疾風自林中穿過,此時她穩(wěn)住了心,手里很快便得了一只野雞。
她微微地笑了,伸手拍拍野雞的腦袋,抬步出了林。
憐心的外婆,同憐心住在一個村。
憐心找到外婆家,卻不見外婆的影子。
舅母崔氏歡歡喜喜地迎出來,迎向她手里提的雞,“外甥女,來就來吧,帶什么禮?你外婆不是去看你了么?沒遇著?”
寒聲碎本人
象征著經(jīng)歷曲折后,戰(zhàn)勝自己,而發(fā)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