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統(tǒng)領(lǐng)僅次于衛(wèi)宇,雖然不能去御前,但在守城軍中是除了衛(wèi)宇之外最高的職位了。
衛(wèi)宇淡淡一笑,“皇上早有安排,不光是他,除了四王妃身份尷尬,其余人皆有所提拔,原本就是指定了沖一做副統(tǒng)領(lǐng)?!?p> 沖一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懵,凌越研嘴角冷笑,是了,她早該想到君葉政會有所動作。
衛(wèi)宇遲遲沒說,可見其用心,沖一終歸是著急了,凌越研又看了眼沖一,仿佛在說:這樣的結(jié)果你可滿意?
侍衛(wèi)來傳五小王爺來了,一行人才終于往外走去,留下沖一獨自跪在那里。
“越研姐姐!”還沒走進房間,五小王爺就從里面沖了出來。
過了一年,五小王爺已經(jīng)有些少年樣了,見到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叫著姐姐,好似什么都沒變一樣。
身旁有人提醒他注意禮節(jié),他這才退后了幾步,行了一個禮:“皇后嫂嫂安?!?p> 凌越研注意到了提醒君止意的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像侍衛(wèi),可跟著王爺隨行,不帶侍衛(wèi)那帶的是誰?
“我們之間不必如此。”凌越研說道,隨后裝作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眼那個男人,問道:“不知這位是?”
五小王爺轉(zhuǎn)身過去將那人拉了出來,看著年紀與張小逃一般大,穿著一身白袍,仿若書生。
“這是四哥給我找的教書先生,魏先生?!蔽逍⊥鯛斀榻B道。
君耀的人,凌越研立馬警覺了起來,這么早君耀就已經(jīng)開始防備起五小王爺了,可真是‘兄弟情深’。
“魏先生看著年紀不大,師承何處?”凌越研問道。
“皇后娘娘萬安,臣的父親在天樞處當值,承蒙小王爺看重,才能有機會侍奉在側(cè)?!边@個魏先生,回答得滴水不漏,看著不太好對付,若真是君耀的人,還是得提醒提醒君止意。
“哎別說他了。”五小王爺上前想要拉凌越研,凌越研沒躲,但李南楠用手擋了擋,將五小王爺攔在了面前。
五小王爺并未介意,轉(zhuǎn)身向凌越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面前一大桌美食,的確是尚管家的手筆,每一道菜都是大補的...
一頓飯下來君止意一直滔滔不絕,說他知道葉研就是凌越研的時候很震驚,也很高興,還說了將軍府重修一事,雖是重新修整,但也沒人再住進去。
在走馬道的時候凌越研就對君葉政說過了,將軍府重建沒有任何意義,君葉政卻說這是代表她地位象征的東西,他說他想給她一個無人可以撼動的地位。
“君怡呢,越研姐姐,把君怡抱來給我看看?!蔽逍⊥鯛敿拥恼f著。
凌越研沒吃幾口東西,只將面前擺的煙花糕吃了,這煙花糕的味道跟以前一樣,是葉政哥的手藝。
“君怡身體不太好,見不得風,等進宮之后再慢慢看也行?!绷柙窖袑⒆詈笠粔K煙花糕吃進嘴里,不禁在想君葉政日理萬機,哪里有時間做這個。
一旁的衛(wèi)宇表情得意,他就知道,皇后最喜歡的就是這煙花糕了,所以才會提議讓皇上做。
“對了越研姐姐,明華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自己下地走路了,雖然走得歪七扭八,但格外可愛呢,你可不能有了君怡就不愛明華了?!?p> 全程吃飯凌越研都沒笑過,聽到明華才淡淡笑了笑,“放心,明華和君怡我兩個都疼愛。”
明華的母親胡太妃,再怎么說也是因她而死,她有這個義務(wù)保護好君止意和明華。
“明華還住在外府別院嗎?”凌越研問道。
五小王爺搖了搖頭,“三哥特許明華住進了宮里,還是原來的玉華宮,住在宮里好是好,可就是我要見她一面難免有些麻煩。”
君葉政對明華格外照顧,住進宮里是好的,外府別院雖然守衛(wèi)多,但畢竟不在皇宮,如果再發(fā)生當年那樣的天花事件,或許就沒那么幸運了。
說到明華得天花一事,她終于在這個時候想起問藤鈺了,高公公說藤鈺做了貴人,“藤貴人近來可好?”
當初三人在右京城短暫的瀟灑快樂過,五小王爺也是喜歡跟藤鈺一起玩的。
但他聽到凌越研說起藤鈺卻黑了臉,久久沒說話,不僅君止意表情不對,四周的人表情都不對。
凌越研回頭看了一眼衛(wèi)宇,衛(wèi)宇只是搖了搖頭,藤鈺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串紅珠是藤鈺的貼身之物,雖然上面的血腥氣是假的,但當年她說起自己姐姐時,神情是真的。
紅珠被君葉政送到了邊疆,那人呢?
“她...死了?”凌越研試探的問了問。
五小王爺搖頭,卻也不說話,這性子讓凌越研有些想發(fā)脾氣,既然她都問了,到底有什么不能說的。
最后還是衛(wèi)宇在身后說道:“藤貴人瘋了,皇上征得了遠塞國七皇子的同意,將人關(guān)進了冷宮。”
凌越研微微皺眉,嗅到了一絲不對勁,關(guān)進了冷宮是真的,是瘋了還是外人以為瘋了,這里人多眼雜,她也不便多問,等進了宮她便一切都知曉了。
這頓飯吃了足足兩個時辰,一年的時間里五小王爺個子沒怎么長,話變得越來越多了,一直念叨個不停,很煩。
凌越研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但還有事沒處理,沖一的事情讓她意識到一個問題,隨著她回右京城的士兵,還有張小逃,都是進不了后宮的。
衛(wèi)宇嘴里說著提拔,但不是人人都像沖一想進宮做官,張小逃就肯定不愿意,“你明天一早就帶著這些人一起回東山軍營吧,李南楠...”
“我不走?!崩钅祥掷锉е痰?,跟張小逃一起站在凌越研面前。
凌越研其實也沒打算讓李南楠去東山軍營,四王爺現(xiàn)在肯定在想辦法抓她,別說東山軍營了,宮里都不是安全的,她勢必要與君耀對上。
張小逃有些舍不得,宮里不像王府,可以想進就進,他語氣有些哽咽:“以后是不是很難再見到將軍了,將軍還會來東山軍營嗎,凌家軍可不能沒有您。”
“小姐?!睆埿√邮B(tài)了,這聲小姐已經(jīng)很久沒人叫了。
凌越研有些動容,心里也是忍不住難受,但表面還是風平浪靜,甚至輕聲笑了笑:“我是去當皇后,又不是坐牢,瞧你這出息。”
凌越研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旁拿了一個盒子,將盒子打開,里面是金燭令和玉令牌,還有一張面具。
她將金燭令放進懷里,然后把盒子遞給了張小逃,“交給年九吧,替我告訴他,他才是凌家軍的未來,好好收斂脾性,做個真正的將軍?!?p> 本來氣氛已經(jīng)好轉(zhuǎn),經(jīng)凌越研這么一說,就像是轉(zhuǎn)交遺物似的,張小逃不爭氣的眼紅了,硬生生的忍著才沒哭。
是啊,凌越研這時候才意識到,這不就是坐牢嗎,皇后還能輕易上戰(zhàn)場嗎,她好像著了道,被一封信給動搖了,她明明更喜歡上戰(zhàn)場,可卻回了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右京城。
李南楠跟張小逃出去沒多久,沖一就來了,凌越研坐在椅子上連姿勢都沒換過,她知道沖一會來。
沖一已經(jīng)穿上了守城軍的盔甲,這么一會兒時間從軍中一個小嘍啰變成了皇宮侍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
這是普通侍衛(wèi)一輩子也企及不到的高度,“今后的造化就看你自己了,身在后宮處處不由己,幫不上你了?!薄?p> 沖一跪在地上,凌越研看著他,盔甲穿在他身上并不合身,若能在軍中再磨煉幾年就好了,只可惜他那口氣始終是沒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