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火熱堆徹臥室,從遠處,幻境置身其中,近看,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夢醒時分,再睜眼,不過是離別。
朔零趴在紅色的床被,外衣已經(jīng)不知,何時被脫去,睜眼瞬間,平靜的毫無波瀾,不,在如今的江湖,根本不存在任何,攪動她的一汪池水。
“少主?!贝猴L(fēng)的眼淚含在眼眶,哽咽著,顫抖的雙手,在朔零的后背,輕輕涂抹著傷藥:“少主,你忍著點,這個止傷膏是治療外傷,最好的藥,只不過會很痛,少主,你要是實在是忍不住,就咬春風(fēng),春風(fēng)不痛,少主?!?p> “沒事?!彼妨阌行┧粏?,沒有絲毫的影響,閉上眼睛:“來吧?!?p> 習(xí)慣了,只有疼痛,才可以感覺她還活著,痛徹心底的恨意,銘記于心。
春風(fēng)咬牙切齒,卻充滿憐惜,止傷膏小心翼翼,涂抹在朔零傷口處,閉著眼睛的朔零,感覺全身上下像是被撕咬,一萬只螞蟻,甚至是更多,在她的后背啃食鮮血,吞噬生命。
朔零壓抑痛感,毫無動靜,低落的汗水,提醒著折磨的傷口,春風(fēng)終于堅持不住了,她眼淚滴落,擔(dān)心:“少主,疼嗎?”
她只是一個下人,在千絕樓茍且偷生,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有絲毫差錯。
“春風(fēng),你先出去。”秋雨看到春風(fēng)的眼淚,不要錢似的,這也就是每次只要少主受傷,隱瞞春風(fēng)的原因。
生活在千絕樓,殺人不眨眼的地方,如果不是朔零的維護,早都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秋雨姐姐,少主,少主?!笨奁拇猴L(fēng),想抱怨樓主的絕情,卻被秋雨呵斥:“春分,出去?!?p> 姐妹一場,清楚了解春風(fēng)的天真,在這里:“記住,言多必失?!?p> 想要活下去,唯一的選擇,三緘其口,言多必失,少說話,不要自找麻煩,也不要給少主帶來麻煩。
一步三回頭,毫無用處的春分,憤恨恨的咬著牙齒,一跺腳,跑出去。
秋雨揭開遍體鱗傷的后背,潔白的皮膚,現(xiàn)如今被鞭刑折磨,裸漏出的皮肉,鮮紅的被褥,楚楚可憐,似夢似幻。
朔零卻猛的睜開眼睛,飛舞挑起一側(cè)衣衫,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如千年玄冰,大聲斥責(zé):“滾出來?!?p> 犀利的眼神,望著四周,遮蓋的紅色,一動不動,秋雨也反應(yīng)極快,將朔零擋在身后,空中漂浮氣息大喊:“何方人士,敢在千絕樓里面作怪,還不趕緊顯身,否則…。”
“零兒,你還是依舊敏銳。”一襲藍衣的燕歸塵,隱藏在紅衣之下,閃爍在燭光。
聽聲辯位,渾然天成的暗器,從她的手中脫落,身上的傷過于巨大,導(dǎo)致暗器對燕歸塵,毫無用處
一層紅色的紗布,從空氣中飄落,露出燕歸塵驚為天人的臉龐,隱藏在黑暗中,漆黑的眼睛,粗黑的眉毛,眼睛中雕琢出山脈,比匕首還筆直、高挺的鼻梁,粗大的手,握住被朔零扔去的暗器銀針,嘴角卻還是掛著笑意:“零兒,沒用的?!?p> 這些對于燕歸塵,毫無用處。
“燕歸塵?!蓖χ鄙眢w,眼睛直視燕歸塵,亮麗的眼眸,靜水無波瀾。
秋雨提在胸口的心臟,重新回歸原位,有禮相待:“燕閣主,不知這么晚,你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秋雨手中握著長劍,收斂的殺意,卻還是不可掉以輕心,此人有毒。
“閉嘴?!陛p飄飄的兩個字,夾雜著怒火,從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燕歸塵,將暗器銀針隨手,幸好朔零反應(yīng)極快的將秋雨給推開,被扎到木板,散發(fā)出毒氣。
悄無聲息的毒藥,致人于死地。
“輪不到你這個下人插嘴,滾?!毖壑袣⒁獗┞?p> “燕歸塵?!彼妨愫暗?。
燕歸塵收斂殺意,他怎么會允許一個下jian的下人,和自己說話,她不配。
高尚的燕歸塵,被捧在高處,怎能自甘墮落。
“秋雨,退下?!鼻镉晷闹械臍C也絲毫不見,但,無用。若不是少主出手相救,也許,當場死亡。
“零兒?!毖鄽w塵皺著眉頭,不滿:“零兒,你是要包庇她?”
朔零卻目空一切,不答反問:“燕歸塵,你當真千絕樓,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零兒,不要任性?!毖鄽w塵不愿聽朔零的狠話。
藍衣飄飄,停落朔零的身邊,伸出手,替朔零把脈,可惜,朔零是他想碰就能碰的人嗎?
果然,朔零反手一掌打了過去,即便傷口再次裂開,也在所不惜。
朔零再次被鮮血浸透的紅衫,心疼的停住了手他了解朔零,朔零從不輕易認輸,如此好強之人,已是時間罕見:“零兒,本閣主只是擔(dān)心你的傷勢,既然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本閣主就告辭。”
燕歸塵不會輕易離開,朔零卻絕人于千里之外:“不送?!?p> 她的身體已經(jīng)強弩之末,在和燕歸塵糾葛下去,她撐不住。
藍衣的手,在手中摩擦,被再次收回,從衣兜里掏出傷藥,扔到了秋雨的手中:“消疤肌和還魂丹。”
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
“多謝燕閣主出手相助?!鼻镉隂]有任何懷疑,雙手抱拳,說出感謝的話,
毒王閣,武林人士千金難求,更何況是如此良藥。
燕歸塵沒有絲毫回應(yīng),摸著自己的下巴,眼眸中散發(fā)出,勢在必得的氣勢:“早晚有一天,你會是我的?!?p> 是宣告,也是在警告朔零,一切都是他的,無論是誰,都沒有資格傷害。
早晚有一天,要毀了千絕樓,毀了朔殺。
朔零反而絲毫不留情面的罵道:“還不滾?!?p> 蒼白的臉色,紅色下襯托出妖孽的嗜血,燕歸塵卻癡迷,深情的眼珠,愛護朔零,握緊拳頭,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