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賢拾起地上的長袍,拍了拍上面的土,轉(zhuǎn)身就要走:“算了,就讓那小子多活幾天?!?p> 剛邁出幾步,云錦承喝道:“前面那個耍匕首賣藝的,你給老子站住。”
文子賢不以為然,自顧離開。
“說你呢,你個縮頭烏龜,別著急走啊。”
文子賢被這一句話給氣破了功,扭頭就罵道:“你個臭小子,你罵誰呢?”
“誰回老子話,老子就罵的是誰!”
“唉呀,還跟本大爺這裝老子,也不看看自己毛長全了嗎?”
“沒辦法,老子輩分在這擺著,你個小犢子不承認(rèn)都不行。”
“氣死我了,看本大爺扒了你的皮?!蔽淖淤t正要動手,看到一旁提著長刀的石江,還是忍住了心中怒氣,緩和了許久,轉(zhuǎn)身就走。
樹叢中響動聲逐漸變近,沖出數(shù)只棕熊,云錦承指著文子賢說:“就是他,給老子削成人棍?!?p> 棕熊接受命令,兇猛地?fù)湎蛭淖淤t,利爪招招劃向四肢,文子賢左躲右閃,險些栽了跟頭,隨即凝神提氣、運氣、發(fā)力,一氣呵成,將棕熊群震飛出去。
轉(zhuǎn)過頭,笑呵呵的對著云錦承說:“臭小子,有點意思,以后再找你算賬。”
說完便使出凌風(fēng)步一溜煙兒的跑了。
云錦承替曲幄宇包起了斷劍,幾人回到鏢局,城主請來大夫為石韜把脈,得悉他并無大礙,而曲幄宇腿上的傷口,也沒有傷到筋骨,休息幾日便可恢復(fù),眾人才放下心來。
曲幄宇包扎好后,一瘸一拐的來到后院花亭,碰到石江,想要問些什么,卻不知從何問起。
石江見曲幄宇欲言又止,先開口道:“賢侄,我知道你要問什么,來,先坐下,讓我慢慢道來?!眱扇俗谕ぶ?,石江講述起過去······
那是十九年前,石江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刀客,機緣巧合之下結(jié)實了已在江湖中小有名氣的俠客文若寒,兩人一見如故,互為知己。
有一天路過平遙國麒麟城,林府正招賢納客,石江與文若寒便前去做門客,在眾多門客之中打聽到,林家和溫家的前代當(dāng)家乃是平遙國的左右丞相,如今都已辭官隱退,不再理朝政。離開朝野后兩家人一團和氣,禮尚往來,也曾立誓愿為平遙國廣賢納士,所以現(xiàn)兩位當(dāng)家依然秉承上一輩的遺志。
正當(dāng)眾門客飲酒作樂時,林家當(dāng)家林向天從內(nèi)堂走了出來與眾人把酒言歡,石江和文若寒上前與之攀談過后,得知林向天志向高遠(yuǎn),不但學(xué)識淵博、為人豁達(dá),更是樂善好施、憂國憂民,兩人一下就被眼前這位氣宇軒昂之人深深地吸引住了。于是,三人一來二去便成了知己,二人常常到林家與林向天暢所欲言,從國家大事到人生哲理,相談甚歡。
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平遙國發(fā)榜廣招賢人義士,林向天便推薦他們二人前去報名,二人雖有不舍,但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石江和文若寒同若干人一同被帶到城西的一處宅院,院外四處有重兵把守,進入院中,領(lǐng)頭之人將所有人分開擱置到空房內(nèi)。
到了傍晚,石江再屋內(nèi)無所事事,閑得發(fā)慌,便想打開房門出去透透氣。正準(zhǔn)備開門,屋外一個士兵先將房門打開,端進來一碗紅色湯藥讓石江喝下,還扔下一本秘籍,說是喝下此藥向可練就這本‘連云決’。
石江開口要問,士兵放下東西就出了門口,鎖上了房門。
石江雖然有點不安,但也沒有其他辦法,索性就拿起了湯藥一口飲下,剛開始并無異樣,漸漸的感覺腹中燃起一股熱火,這種感覺慢慢地?zé)槿?,灼痛讓他躺在地上痛不欲生,再后來上升到頭,仿佛要炸了一般,暈死了過去。
當(dāng)他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正午。石江拖著疼痛的身軀迷迷糊糊爬到床上,此時門又打開,石江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衣著華貴的人走到他身旁,摸了摸脈搏,淡定的對士兵說道:“很好,等他清醒了,讓他練這本‘連云決’?!?p> 石江喊不出話,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想要伸手去拉住,卻連一點力氣也使不出,閉上了雙眼,又昏了過去。
又是一天,石江醒來,身體里像是有無窮無盡的力量,用過飯后,翻起那本秘籍,勤加修煉。
整整過了一年,吃喝拉撒睡全在屋里,士兵嚴(yán)加看管,不讓出門半步。石江早已將秘籍牢記于心,可是無處施展,來到門口叫喊:“什么時候讓我出去?都快憋死了?!?p> 無人做聲,石江感應(yīng)的到,門口有人,只是不愿回答而已。
“參見范總管!”士兵紛紛跪拜。
范總管來到院中對士兵命令道:“把里面的人放出來,帶到演武場侯著?!?p> “遵命?!笔勘疵顚⑷朔懦?,帶到了演武場中。石江在人群中找不到文若寒的身影,還發(fā)現(xiàn)場中的人比剛來時要少很多,心中起疑。
當(dāng)他還在思索中,看臺之上范總管高聲說道:“現(xiàn)在使出你們所學(xué)的功法,站上擂臺,依次比試,勝者會被姜長老選為入室弟子,來日定能平步青云,成為大陸上超群絕倫的佼佼者,前途無可限量。那么,先從面前的這兩個人開始?!?p> 話音剛落,這兩人便從人群中跳出,互相抱拳后,開始比試。兩人出手極狠,招招致命。而臺上的范總管并無制止的意愿,轉(zhuǎn)瞬間,其中一人便被擊飛出擂臺,倒地不起。
石江跑上前扶住倒地之人,發(fā)覺已無脈象,再看向眾人,也都只是冷眼旁觀,毫無憐憫。石江終于明白這里根本不是比試場,是戰(zhàn)場,自相殘殺的戰(zhàn)場。而看臺上的人猶如在觀賞困獸斗一般,更不可能憐惜這一群螻蟻。
“不要停下來,繼續(xù),今日必須分出勝負(fù),否則都別想離開這里?!?p> 眾人一個接一個的跳上擂臺,打作一團。頃刻之間,只剩下石江與擂臺之上唯一活著的人。
石江內(nèi)心逐漸平靜,一步一步的走上擂臺,注視著渾身是血的對手,眼神里充滿了無奈。
對方已是殺紅了眼,握其手里的長槍便沖了過來,石江閉上雙眼,抽出長刀,使出連云決第二式‘行云流水’,霎時間,刀光輕快,劃破長空,將對方身體攔腰斬斷。
石江睜開眼,環(huán)視著四周的尸體,想要說些什么,卻無法言語。
“很好,恭喜你成為姜長老的入室弟子,來人,先將他帶回客房,好生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