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浮生若夢
等到顏?zhàn)圃俅涡堰^來的時候,是在一處陰冷潮濕的地牢,這種環(huán)境,他再熟悉不過,只是沒想到,十二年過去,到頭來落得和當(dāng)年一樣的下場。
“呵!”自嘲的冷笑一聲,顏?zhàn)浦е茸饋恚鲱^盯著頭頂暗牢出神。
在同一個人身上吃虧兩次,顏?zhàn)贫加行┯X得自己簡直蠢得一塌糊涂,呵,姬舟燁!姬舟燁!罷了,就當(dāng)從未曾認(rèn)識過此人了。
顏?zhàn)蒲鲋^,疲憊的輕輕閉上了眼,闔上的漂亮眼瞼,似乎也遮住了他眼底所剩不多的光。
“阿顏!”
姬舟燁似做了一場極其恐怖的噩夢,當(dāng)他大喊一聲渾身冷汗的從夢中驚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好好的躺在歲羽宮龍榻之上,宮里燭火微黃,寂靜無聲,床頭有凝神熏香輕輕縈繞。
怎么回事?他不是出了宮,遇到了顏?zhàn)?,還被一堆惡心玩意兒追殺嗎?難道一切都是做夢?
“皇兄醒了?你昏迷這兩天,臣弟寢食難安,日夜擔(dān)驚受怕,都瘦了一圈了?!?p> 姬松亭一臉驚喜的從一旁屏風(fēng)后轉(zhuǎn)進(jìn)來,見姬舟燁無事后,又笑著嗔怪道。
“懷溪?昏迷?”
姬舟燁看著走過來的胞弟,忍不住渾身一緊,后背僵直,藏在被子里的手都有些微微緊握。
“是啊!皇兄,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人把你困在宮里,不然你也不至于氣到昏過去?!?p> 姬松亭有些自責(zé)的坐到龍床邊,想伸手去拉兄長胳膊,卻被敏感的姬舟燁不著痕跡的躲了過去。
姬松亭眼底一暗,心里有些難過,不過還是輕聲哄道:“皇兄可還在氣我?皇兄有什么不高興只管告訴臣弟,打我罵我殺了我都行,只是你可別氣壞了身子?!?p> 姬舟燁覺得事情有些詭異,他明明是出了宮的,而且過去的明顯不止兩天,這姬松亭又想搞什么鬼?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p> 搞不清楚狀況的姬舟燁決定先按兵不動,再找機(jī)會聯(lián)系沈姜他們,搞清楚真相。
“好吧,皇兄好好休息,臣弟就在旁邊聽候差遣?!奔赏ひ矝]把人逼得太緊,砸吧下嘴,轉(zhuǎn)身往一旁外間軟榻走去。
“哼!”這和監(jiān)視有什么區(qū)別!
姬舟燁知道趕是趕不走這人了,氣悶的往后一倒,索性又躺回了被窩,只是瞪著眼緊盯著帳頂思考對策。
幾日后,少閣主被殺,聽風(fēng)閣退隱江湖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天下,而做下此等大事之人,乃是重出江湖的天河山莊少莊主顏?zhàn)埔皇?,也隨之震動江湖!
一時間,天河山莊莊主顏?zhàn)茢y天河圖強(qiáng)勢回歸,將逐個追殺當(dāng)年參與天河滅門一案之人的消息不脛而走,頓時整個江湖人心惶惶,各有心思。
然而詭異的是,在消息傳出去后,卻再沒人見過顏?zhàn)粕碛埃磺蟹路鹩种皇强昭▉盹L(fēng)。
但在丁杰府上,佐門幾人皆一臉陰沉,沈姜更是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這么多天了!秀才怎么還沒回來!看傳回來的消息,那皇帝都回宮了!是不是他把秀才藏起來了!”
沈姜這下子是真的自責(zé)不已了,她當(dāng)時怎么就沒多問幾句呢?現(xiàn)在好了,只有干著急的份兒。
“夠了!”
佐門冷喝一聲,沈姜來回繞得他頭暈,讓他本來就極差的心情更是跌到谷底了。
“小氣鬼,你吼什么吼!”沈姜被佐門突然一聲厲喝吼得委屈,憋著嘴道:“秀才丟了我著急嘛,實在不行,我混到宮里去問問皇帝!”
“現(xiàn)在滿天下都還掛著你們的通緝令呢,別說進(jìn)宮,恐怕你連京城都去不了,別晃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弊糸T冷眼瞟了沈姜一眼,語氣不耐道。
“哼!誰給你說的我進(jìn)不了宮的?”沈姜抱著胳膊看向佐門,得意道。
佐門翻了個白眼,不屑道:“你準(zhǔn)備怎么進(jìn)去?易容不成?”
“易容多不方便啊,費(fèi)時費(fèi)力的!我有更方便的法子!”沈姜故弄玄虛道。
“有什么辦法就快說,行不行另當(dāng)別論,都這時候了還賣關(guān)子,找抽不成!”佐門冷眼瞪著沈姜,就差給這丫頭一頓揍了。
“嘿嘿!”
沈姜咧著嘴笑得不懷好意,賊兮兮道:“我給皇帝的龍床下面,也偷偷建了個傳送陣。”
“雙向的?!鄙蚪f完,又賤兮兮的補(bǔ)充一句。
“當(dāng)真!”
一眾人喜出望外,雖然不知道沈姜在皇帝床下挖個洞的意義何在,但那都不重要了。
“你怎么不早說!”佐門簡直無語透了,他真不知這丫頭腦袋里到底都想些什么。
沈姜一攤手,無奈道:“沒辦法??!開啟傳送陣需要消耗大量真氣,而且這種雙向傳送陣,還需要一種我獨(dú)創(chuàng)的特殊內(nèi)息,之前那道內(nèi)息一直凝練的不夠,告訴你們了,也開啟不了,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那現(xiàn)在可以了?”佐門緊張道。
“嗯,”沈姜點(diǎn)點(diǎn)頭,伸出兩根手指,道:“夠兩個人?!?p> 經(jīng)過胞弟這幾天的精心調(diào)養(yǎng),姬舟燁已經(jīng)有些記不大清上次的噩夢了。
“皇兄頭還疼嗎?感覺可好些了?”龍床上,姬松亭收回抵在兄長后心的手掌,起身下了床,扶著兄長躺下后,輕聲問道。
自從上次被噩夢驚醒后,姬舟燁便總是心神不寧,放心不下的姬松亭便每晚過來為他運(yùn)功,助他靜心凝神,得以入眠。
姬舟燁微微偏頭看向胞弟,有些歉意道:“好多了,懷溪,這幾日辛苦你了?!?p> “能為皇兄分憂,是臣弟的榮幸。”姬松亭抬手輕輕給他掖住被角,溫柔笑道。
姬舟燁沒再說話,輕輕閉上眼睡了過去,姬松亭見此也出了宮門,回了王府處理自己的事情,這幾日姬舟燁比較安分,對他也不那么抗拒,所以他也就沒在日日守在歲羽宮外間,而是抽空去忙著抓捕顏?zhàn)频娜恕?p> 等到四周一片安靜后,龍床下悄悄爬出了兩道身影。
“誰!”床上的姬舟燁猛的睜開雙眼,輕喝一聲。
他,一直醒著。
“是我,沈姜~”
沈姜輕聲說著,趕緊從地上冒出個腦袋,一探出身,正好和偏過頭的姬舟燁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