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處都找了,你說公子到底去哪兒了?”澄越眉頭微蹙,本來白凈精致的臉龐因為嚴肅的表情顯出幾分違和之感。
喬然走的有些累了,趕了一早晨的路,到了這里又一刻沒停的,她實在是有些累了,不過見澄越是真的著急的模樣,她便繼續(xù)忍著陪他找,若不是澄越身高擺在這兒,她還真有種在照顧小朋友的感覺。
這小朋友還十分依賴大人。
“不如我們先回去吧,沒準他自己回去了呢?”喬然提議道。
澄越也覺得有理,兩人準備回去,卻在拐角處遇到了早上的那幾個劍宗弟子。
喬然忽然有種不太妙的預(yù)感。
“你們怎么在這兒?”黑衣少年手里還拿著他的長劍,一副我不好惹的樣子。
澄越找不到林休寧正心情不好,此刻遇到這個討厭的人,心里的火苗立馬竄起來,他抬起下巴,努力做出高傲的姿態(tài),可惜他比黑衣少年矮了半個頭,怎么做都是可笑的,他道:“這句話該是小爺問你的?!?p> 黑衣少年旁邊的青衣少男拉了拉他衣袖,小聲道:“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別和他起爭執(zhí)了?!?p> 黑衣少年本來瞪著澄越,聽了他的話,眼睛骨碌碌一轉(zhuǎn),道:“喂,你跟那個穿白衣服的口口聲聲說可以降服兇靈,我不太信,正好我們發(fā)現(xiàn)了個東西,里很是古怪,正想去探一探,你敢跟我們一起去嗎?”
澄越年少輕狂,經(jīng)不起他這一激,何況這么多人怕什么?當即答應(yīng)了下來。
而喬然骨子里就刻著反叛兩個字,盡管她一直克制著自己,但還是捱不過自己的好奇心,欣然地同意了。
兩邊少年一拍即合,都是愛鬧的年紀,之前的不渝早已被人淡忘。
既然都要一起行動了,不能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黑衣少女介紹道:“在下姓方,方云烈。”
又指著旁邊青衣少年道:“這位是尹少瓊,我的好兄弟,這位......”
方云烈介紹完一行五人,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他們幾個一同拜入劍宗,可惜帶他們來此的師兄卻不能帶他們一同歸去。
澄越道:“小爺名叫澄越,她是喬然,也是跟著公子的?!?p> 喬然雖然話一直很少,但她容貌美艷,禁欲與豪放兩種氣質(zhì)交織,豪不違和,加上她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令人無法忽視。
后面的站著的劍宗弟子都微微有些臉紅。
方云烈倒是坦蕩,早時他對喬然言語不敬,此時雙手抱拳對喬然道:“原先對姑娘不敬之處還請原諒?!?p> 喬然也回了一禮,“無妨,你也差點被澄越揍,扯平了。”
方云烈嘴角扯了扯,沒說話。
喬然又問:“你們發(fā)現(xiàn)的地方在哪兒?”
方云烈賣了個關(guān)子,“你們待會兒就知道了?!?p> 幾人跟著方云烈一路走走停停,延著街道都留著標記,方云烈解釋道:“這是周齊留下的標記,他和吳亦在街上發(fā)現(xiàn)了那個東西,然后讓吳亦回來告訴我們,他則一直跟著它。”
方云烈說的神神秘秘的,澄越?jīng)]有耐心,急躁道:“到底是什么東西?”
尹少瓊溫聲道:“澄越兄莫急,這東西我們也無法描述,到了就自然知道了?!?p> 幾人從繁華的榕景坊,橫穿整個街市,來到城里的貧民窟。最明顯的變化就是街道兩旁的房屋越來越破,沿街乞討的人也多了。
見前方有一個女人抱著小孩子乞討,小孩子哭的很大聲,懵懂無知的他什么也不懂,只是遵從本能的餓了、哭了,她的母親將手里已經(jīng)冷掉的饅頭喂到孩子嘴邊,那饅頭又硬又冷,孩子掙扎著不想吃......
喬然內(nèi)心有些動容,她想起了自己,她幾個月的時候就被父母拋棄,扔在了孤兒院門口,小時候她還會怨她父母既然不要她,又為什么要將她生下來,后來長大后她也想開了,她們有自己的難處,她不怨,不過也一直有個心愿,就是想看看她的親生父母一眼,一眼就好,可惜,至死也沒有實現(xiàn)這個愿望。
“有銀子嗎?”喬然轉(zhuǎn)頭問澄越。
澄越從懷里摸出一個鵝黃色的袋子,上面繡著紅色的圖案。
“你這么喜歡鵝黃色?連錢袋都是鵝黃色的?!眴倘粨u搖頭,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我的皮毛也是這個顏色,這是最好看的顏色,而且?!彼D了頓,獻寶似的拿錢袋在喬然眼前一晃,“這是公子親手給我做的?!?p> 喬然被驚嚇到,“你家公子他還會女工?”
澄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自然,公子什么都會?!?p> 少年崇拜偶像什么的,正常,喬然摸摸鼻子。
拿到銀子,喬然轉(zhuǎn)手就給了那對母子,又摸了摸小可愛的頭,那孩子也是不客氣,瞧上了喬然頭上的一根木簪,她頭上唯一的一個裝飾品,還是她折了桃枝自己削的。
不過見小可愛喜歡,喬然直接從頭上拔下來從給他了,“小乖乖,以后把這個送給你的心上人啊?!?p> 婦人連連道謝。
喬然穿的樸素,一身淺色衣裙,裙角有幾朵小花,衣服還是林休寧給她的,她本人身無分文,窮的令人發(fā)指,她抱著手站在原地,思考著有什么發(fā)財之道。
尹少瓊夸獎道:“姑娘美貌與善心兼具,讓人嘆服?!?p> 澄越欲言又止,他想說你要是見到她在巷子里的樣子就不會說這話了。
日漸西下,漫天的云被余輝染成了金色,朵朵燦爛,煞是好看。
行了大半日終于見到了周齊,也見到了周齊守著的一個紙人。
紙人是用白紙做成,正在一座宅子的門口蹦蹦跳跳。
周齊正蹲在地上疑惑不解,正巧見到方云烈一行人的到來,連忙起身,喜道:“方師兄,你終于來了!”
又看見澄越與喬然兩人,疑惑道:“他們兩個怎么來了?他們不是......”他們不是與方師兄你不和么。
方云烈是個豁達的,他手揮了揮,“我們已經(jīng)和解了,他們對這個感興趣,一起來看看?!?p> 周齊便不再說什么了,又指著那個紙人道:“我們見到的便是這個紙人,很奇怪,它跑了大半個城,最后停在了這里?!?p> 澄越盯著紙人,半天才不解道:“一個紙人有什么奇怪的?”
“當然奇怪了,紙人居然可以動,還帶著我們來到了這里,你不覺得很邪性嗎?”方云烈道。
“哈哈哈,你在說什么啊,白紙術(shù)你沒學過嗎?哈哈哈哈?!背卧桨l(fā)出了一長串的爆笑,毫不掩飾的在打他們臉。
方云烈一行人臉色爆紅,有羞愧、有無知,可這也不怪他們,他們剛從一個凡人跨入修仙的世界,現(xiàn)在只是簡單的學些劍術(shù),況且他們又不是飄渺宗的弟子,還是首當學習劍術(shù)才是要事,雖然術(shù)法也會學,但是......
喬然與方云烈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眼神,想揍他!
為了更徹底的打他們臉,澄越還現(xiàn)場表演了一下如何御物。
怎么辦,更想揍他了!
大家神秘兮兮半天的東西居然只是一個白紙術(shù)造的紙人?
算了,是他們學藝不精,也不怪他。
這群少年嘻嘻哈哈的互相打趣著,絲毫沒有察覺到不遠處一道身影正在注視著他們,“小東西們,好好享受我給你們準備的禮物吧,想抓我?哼,還嫩了點,我先把你們解決了,再去對付那個大的?!?p> 身影一閃,又消失于人群之中。
“不過,這個紙人總在這門口跳做什么?”有人提出了疑問。
方云烈提議道:“不如我們進去看看?”
這宅子看起來陰森森的,幾百年沒住人的樣子,喬然第六感告訴她,里面肯定有奇怪的東西,她試圖勸退大家,“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可惜,她這句話沒什么說服力。
澄越躍躍欲試,拉住喬然勸道:“這屋子看起來那么破,一定沒人住,你看,大門上都有蜘蛛網(wǎng)了,我們就進去看一下,走吧?!?p> 見喬然還在猶豫,又道:“你一個人走夜路連鬼都不怕還怕什么?”
喬然:“......”與這么個總愛揭自己黑料的人一起的感覺真糟糕。
最后大家還是一致決定進去看看,澄越與方云烈最活躍,爭著第一個打開門,最后兩人一人推一邊,誰也不服誰。
這條街很出名,是當?shù)赜忻呢毭窨?,不僅窮,還多出窮兇極惡之輩,令官方頭疼不已,不過這個宅子卻很奇怪,在于它很大,很豪華,與這個貧民窟格格不入。
而且就算有人淪落街頭也不會偷偷到這里面去住,這一片的人都知道———這宅子鬧鬼!
幾個毫不知情的少年就這樣因為好奇心踏入了這間鬼屋。
“咳咳,里面灰塵好大?!眴倘荒靡滦湮孀”亲樱櫭嫉?。
不過這宅子里面的場景倒是在他們意料之中,進門便是一個庭院,旁邊還有一個小池塘,幾近干涸,周圍雜草叢生,蜘蛛網(wǎng)到處都是。
“沒什么好看的,我們出去吧?”喬然的直覺又提醒她,這地方有古怪,她也不知道這種直覺是怎么來的,大概是她死過了就對這種事情比較敏感吧。
尹少瓊這次也贊同喬然的話,“也許那個紙人到這里只是巧合。”
澄越癟了癟嘴,沒意思,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覺得也有些渴了,便道:“好吧,那我們回去吧。”
話說完卻沒人回答,澄越臉色大變,周圍的環(huán)境忽然變了,成了一片沙漠,入目金黃,陽光十分刺眼,澄越忍不住拿手遮住眼睛,心里卻驚訝:這是什么幻境?居然如此逼真,連太陽照在手上都能感到暖意,腳踩上沙子的感覺如此逼真。
不知道喬然他們是否也在這個幻境里,澄越白凈的臉上充滿了焦急,他大喊:“喬然,喬然你在嗎?”
結(jié)果自然是無人應(yīng)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