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位于晉國的東南方,一貫多雨炎熱。百姓多鄰水而居,出行也多靠小船或者筏子,百姓也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而飲食素來多湯水。
這天阿清出門給阿嬤送湯飯,出門的時候天還晴朗著的,阿清也就沒有拿傘,誰知送了飯回來的時候竟然變天了。
阿清著急忙慌的躲雨,以手做傘遮住頭發(fā),奔跑去就近的屋檐下,卻不小心撞了一個白面書生。阿清不得不放下手,向公子作揖“這位公子,實屬不好意思,是阿清的不是?!?p> “啊?”此時一直怔愣著的書生也才回過神來,看向面前微微福身的姑娘,一時手腳慌亂,不知所措?!肮?,姑娘,沒關(guān)系,不打緊,該是怪在下才是,在下思索試題入了迷,不小心突唐了姑娘,還請姑娘原諒則個?!?p> 白面書生越說越不好意思,面紅耳赤的低下頭作了作揖。
“不怪公子,不怪公子,是阿清莽撞了,既如此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吧!”阿清看著全身都濕透了的書生,想著自己也該濕透了,內(nèi)心一陣嘆息,唉,真是糟心啊,這雨也真的是半點不懂事!
“是該如此的,姑娘請!”書生十足的客套,躬身行禮,看的阿清眉頭一陣一陣的挑,這個時候還這般守禮,真實酸秀才做派哩!
“如此,公子也請吧!”說完阿清就跑開了。全身都濕透了再不回去沐浴梳洗真該感冒了。
“哎!阿清姑娘!”書生從身后遙遙回應(yīng)。半晌,書生一拍腦門,喃喃低語“我?guī)Я藗愕模上Я藳]借給阿清姑娘?!闭f完從身后的背囊里掏出一把油紙傘。
而阿清因著書生的回應(yīng)回了下頭,就眼睜睜看著書生掏出一把油紙傘。阿清頓時不好了,尋思著,這酸書生怎么這樣?不借給我也可以搭個伙撐一下嘛?何至于自己吃獨食。阿清皺了皺眉頭,嘴角狠狠地抽了幾下就急急跑開了,到家了還想著下次再見這個書生一定得繞著走,這般酸書生怕是念書念傻了。
“噗呲,這等書生真是傻乎乎的!”都洗漱好了阿清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兩句,然后撐著下巴等著阿嬤的回來。
阿嬤是阿清的婆婆,一個孤寡老人,兒子征兵的時候跟著軍隊上了戰(zhàn)場卻一走好些年沒有消息了。好容易去年有了消息,卻是婆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消息,婆婆一時經(jīng)受不住就昏過去了。村里人怕婆婆出個什么好歹,就把在臨村村口獨居的阿清帶回來了,想讓她倆做個伴,阿清一想著自己要有家人了高興壞了,婆婆也因為阿清的到來日子有了盼頭。唉,都是不容易的人!
阿清是鄰村的,聽說也是爹上了戰(zhàn)場沒能回來,她娘受不了打擊,竟也撒手人寰,只留下八九歲的小阿清獨自在村口住了兩三年。日子也過得分外的艱難,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不足十歲的阿清竟在這一兩年學(xué)會了各種大大小小的手藝,這才堪堪沒有餓死。
倒不是村子里的人狠心,戰(zhàn)亂頻發(fā)各家都過得緊緊巴巴的,都是喝稀的,偶爾接濟接濟阿清還行,日子長了都過不下去了。
現(xiàn)下兩人都有了伴,搭個伙過日子也是極好的。
唉,這動蕩的日子何時能過去?